忍者剧痛,勉强挂掉电话,我将喉癌老太太的地图截图转发给程玲蔼,然后倒在床上,终于可以静静的死一会儿。
刚倒下,电话铃声马上响起来,我懒得翻身,要考验这一位打进者的耐性。
另一电话铃也同时响起来,按理,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看来,我的公司行业瞄的准,只可惜才开业,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吵得不行,原来是自己的忍耐性很差。
接听:“嗨,您好!”急忙之余没有看手机号码,但是,这分明是程玲蔼的声音呀!听语气,程玲蔼已经找到喉癌老太太的房门,我精神大振!不用说程玲蔼是让我好好听呗!
这速度还真快,难道是程玲蔼对门的邻居?不然哪有如此神速滴呢!
哦,另一电话还在嘀铃铃的响呢,也接听:“嗯,教授,将您的邮箱也发给我,我的地图和重要计划,我都发给您,好好帮我策划,此事再没有合适的人能帮我,您还是好事做到底吧!”小伙子很急切热烈的声音。
“嗯!”我挂掉电话,轻轻一声回应。
一只手发给他我的邮箱。
“你找谁呢?”一位老年男人毫无惊喜,出奇平静的声音。天呐!老太太雇的是一位男保姆?还真潮流!
“我的老妈,她老人家在里面对吗?”程玲蔼非常急盼、挂念母亲的心情全在言语里表露,如果参加表演,程玲蔼一定是位很出色的角色。
对方还在沉默,程玲蔼不等对方回答,可能已经有些强行的进门。我暗暗捏一把汗,假如万一是骗人,假如这屋子里根本没有老太太,只有这位男人,一位甚至变态的老男人。我的心开始无比后悔,恨自己对程玲蔼的不负责。
天啦,你睁开眼关照好人吧,千万不能让程玲蔼出事呀!
“老妈!妈妈!”不用导演,程玲蔼比演员更投入的凄凉的叫声,一下子将我紧缩的心,在惶恐中终于放下。
“啊呀,闺女,想死娘啦!”沙哑的声音仍然颤抖,但分明带着喜悦。
“妈,我带您去医院好吗,我想,您是小毛病很容易治好的,现在,我们就去好吗?”程玲蔼非常体贴,难得她的思路的确是非常真诚,我为她的感恩之心也感动。
“您的孩子怎么没有带来?”老太太答非所问,竟然问不相干的话题。
一个处处替人家着想的老人,我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
“孩子睡着交给她奶奶,我只关心您的病,我们去医院。”听语气,艾香儿在动手,准备带老太太下床。
“闺女,我的乖闺女,妈妈的时间不多。你来了,对我这么好,我再没有遗憾。”老太太停顿,程玲蔼没有出声,可能,老太太在抹一把眼泪?
“闺女,这是妈妈一生的积蓄,以前,我曾经帮扶过一个孩子读书,后来,他上了大学,不知怎么就再没有联系上。现在除了你,我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你收好存折,密码是六个——”老太太一定是在做手势,因为没有下文的声音呀。
我震惊老太太的决定。
“老妈,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呀,我,”程玲蔼哭哭啼啼、泣不成声。
我更震惊程玲蔼的真情和诚实。
“不要说傻话,乖闺女,你就是娘的亲闺女,不要哭,让娘高兴的走吧!”老太太竟然微弱的说出告别的话。
“妈妈,娘啊,娘!”程玲蔼悲切的哭喊,很可能老太太真的走了。
我再次震惊这似乎上天安排的母女相见。
“娘啊!娘!”程玲蔼哭得非常投入,丝毫没有考虑该如何处理后事。
我不得不按照地图地名,通过114台查询当地派出所电话,请110速到场,这种事情应该由他们出面,处理才会迅速妥当。如果这个男保姆是很出色的男人,或是个像样的男人,也许,老太太就根本不需要见到艾香儿。但是,如果,保姆男人是个恶男人,老太太根本不可能给我来电呀?
只能等程玲蔼处理老太太的后事完,我才能解开这个谜吧!
我的心情特沉重,老太太原本说是渴盼一份亲情,没有任何亲人和财产。现在,却是将存折交给程玲蔼,大概也没有多大金额吧!
只是,让程玲蔼去见证一位老太太的离世,既残酷吧,也许,能将她消沉充满仇恨的心灵冲击得无所谓一些吧!
手机收到信息声音,我迅速打开,是小伙子发给我的视频。
视频很短,是小伙子房子的楼下和楼上,宽敞的房子里,华贵的布置,漂亮的摆设,附图说明是让我了解房子大致情况,好具体出谋划策。
毋庸置疑,小伙子的确曾经是亿万富翁。假如能让小伙子再拥有过去的财产,他真的不开赌场,会做其他多社会更有贡献的事业吗?如果这样来评价,世界上公开领取执照的赌场,就对社会毫无贡献?
也许,这不该是我要想的问题和事情。
手机又想起短信声音,这次是程玲蔼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却出现了一位老人的照片,如果不是程玲蔼此刻拜见的母亲还能是谁?我将视频定格在老人脸上,仿佛的仔细的足足看了五分钟:这位老人,眉宇间的一棵粉红痣,好看的大大的双眼皮,樱桃嘴上高挑的鼻子。
我眼泪再也无法止住。世界太大,多年来,我苦苦寻觅自己的母亲,毫无任何结果。
无论岁月怎样改变人,母亲的眼神是无法改变的,我认得,这就是我的母亲。
原来,其实世界很小。
紧接着,程玲蔼的电话打进。
我擦把眼泪,却无法擦干。她老人家说的送读大学的孩子,其实说的是她亲生儿子——我啊!
遗憾,在母亲临走前,不能让她老人家知道这原本是一个真实的误会。这些年我一直在苦苦打听,苦苦寻觅。
如果我多花时间精力,也许,肯定,结局不可能是如此。
我难以原谅自己。我是一个不能饶恕的人。
为什么不能在母亲生前见到她老人家?为什么不能将善良放得大大,亲自去拜见一位只需要亲情的老人?
现在,我该如何来面对办理母亲的丧事?
“喂,先生!”程玲蔼略带沙哑的声音,我的喉头僵硬无法发音。
“喂,喂,先生,您在接听吗?您看了发来的视频吗?您的姨妈已经过世,您什么时候赶到?”程玲蔼不停的焦急的问。
我真的没有办法发出声,只好挂掉电话。
天啦,幸好,我说过,老人是我的姨妈。我知道,我长得酷似我的母亲。这一点,警察看了母亲的照相和我本人,是不会质疑。
我给程玲蔼发过短信:我马上乘飞机前往,一切由你先安排,我一定会厚葬她老人家。
三个半小时后,我到达母亲的居住地。母亲的遗体被警察安排运往殡仪馆的路上。
我不要命的乘坐的车,赶往殡仪馆,制止火化,起码,我要尽孝好好安排厚葬的仪式。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因为,程玲蔼亲自点头同意,将老人拉往殡仪馆。最重要的是,这个电话,是我亲自打的呀。
殡仪馆的大厅内,我亲自打开水晶棺材,揭开盖着母亲的薄薄的花绸缎,是母亲安详的面容。
我跪在母亲的灵柩前,只求能立刻陪母亲一起去火化。
很快,轮到火化母亲的遗体。我的心在这一刻真正碎了、、、、、、
程玲蔼冰雪聪明的女孩,她居然懂了这一切,将存折打开交给我,震得我浑身抽筋:母亲的存款金额居然有五百多万。
我看着程玲蔼,一字一字的对她说:“程玲蔼,谢谢你,是你让我母亲走得很安详而又满足。这些钱是你应该得到的,并且,我也不缺钱。”
“王先生,母亲的详细资料警察都显示,还有那位保姆先生,母亲曾经有一个即将上大学的儿子,但在一场意外的火灾中失去。您,这是怎么在说呢?”程玲蔼的话将我再次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