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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颜儿,去梳洗一下,让宇国边疆的战士也看一看我们的安国公主的风采。”昊哥哥玩笑的话语让我莞尔,可是当我听到安国公主的时候,心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昊哥哥,你可知这样一声公主让我们的距离更远了。

我扬起笑脸看着昊哥哥,轻轻地点点头,看着身上艳红的嫁衣,我早就不舒服了。吩咐小怜给我一件不是嫁衣的衣服,却被小怜告知,我这一路只能穿着嫁衣,出嫁的女子在没有见到夫君前是不可以脱下嫁衣的。我愤恨地踢了几下我的嫁衣,却只是徒劳。为什么上天连给我和昊哥哥最后的安宁都不可以。

晚宴上,边疆的将士端正的坐在两旁,我和昊哥哥一起坐在主位上,偌大的帐篷内,大家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我看着他们疲惫的脸上透露着悲伤,或许我的出现对于他们终是一种耻辱。作为保家卫国的将士,最后只能用女人是换取暂时的安宁,换取他们的苟且偷生,他们更多的是不愿,不甘。

“妈的,老子总有一天一定会踏平慎王府,让那个劳什子慎王永远也站不起来。”一位满脸胡子的将军狠狠地把酒杯摔在地上,眼里是愤恨,是不服。

“对,我们以后一定会把公主救回来,绝不会让公主受苦。”另一位将军也紧跟着说道。

我的心突然变得暖暖的,看着他们有如此的抱负,有如此的斗志,宇国一定还会站起来的。“各位将军,夕颜知道各位的苦心,也了解各位的抱负,夕颜很感谢各位对夕颜的关怀,也请各位保存好实力,让夕颜的和亲有作用,让夕颜的牺牲有价值,只要你们一直在,只要你们坚持着保卫宇国,夕颜相信各位将军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抱负。”我举起酒杯鼓足勇气说道。

“下官敬遵公主玉旨。”将军们齐声喊道,一起喝下酒杯中的酒,豪迈之气溢于言表。

我转过头,看着昊哥哥,笑着说道:“昊哥哥,记得一定要让颜儿的和亲有意义,颜儿等着昊哥哥来接颜儿的那一天。”我一口喝下酒杯中的酒,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传遍全身,带着悲鸣,带着决绝。从昊哥哥把他最重要的令牌交给我的哪一刻,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守护昊哥哥,守护他的一切,他的事业,他的亲人,只要是昊哥哥让我去做的事,我绝不会推脱。我不管前面我面对的是什么,我不管我失去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爱昊哥哥,我愿意为他放弃一切,哪怕是生命。

昊哥哥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哀伤,探身凑到我的耳边,“颜儿,我不要你的牺牲,你不可以牺牲,只要等着我就好,你明白吗?”昊哥哥着急地抓住我的手,似乎在要求一个承诺。

“昊哥哥,颜儿不会牺牲,颜儿还要等着昊哥哥来接颜儿,我们还要一起去我们的小木屋,一起钓鱼,一起画画,我弹琴,你吹笛子,颜儿还要在百花丛中为昊哥哥跳御凤舞,颜儿还要给昊哥哥做红烧鱼。颜儿怎么会牺牲呢?”我笑着说出我们曾经的梦想,眼角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落。我哭了吗?为什么还是会哭泣,难道我不相信昊哥哥?还是我根本就是在伪装坚强。

“不要再说了。”昊哥哥起身抱起我,阻止了我近乎呓语一般的话语,只留下大帐内将军们暗自叹气。

我躺在昊哥哥的怀里,心里浮出一种说不出的安宁。昊哥哥,我多想你一直酒这样抱着我,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我不去和亲,你也不当太子,我们只去过我们的生活。昊哥哥,你的怀抱好温暖,我不想离开了,我不要去那个我不认识的皇宫里,我不要待在那个没有温度的地方。昊哥哥……。我的泪一直在滑落,昊哥哥胸前早已浸湿了一大片,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我逃避的面对这一切,我贪婪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昊哥哥把我放在床上,我死死地抓住昊哥哥的衣角不放开,紧闭的双眼不停的颤抖,如搁浅的鱼儿在最后的挣扎。“颜儿,乖,我就在外面。”昊哥哥轻轻地拿开我的手,慢慢地放进被窝,轻柔地擦掉我眼角的泪水,转身走了出去。我睁开双眼只见一个模糊的背影离我而去,空气中还有昊哥哥独特的味道。昊哥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还是在乎颜儿的清誉,为什么你不自私一点,为什么你不霸道一点?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有一丝的睡意,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就要去面对我一辈子也不愿意去面对的事了,多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让我和昊哥哥在一起,那怕只是同一个大帐内,只要我可以看见他的身影都好。

外室传来一声叹息,是昊哥哥在哀叹吗?昊哥哥也不希望颜儿去和亲吧,可是原国的军队就在边疆虎视眈眈地看着宇国的一切,只要我明天没有按时到达原国的边境,恐怕就会大军压境,为什么要我去承受他们弱肉强食的结果?

天明来得那么的快,当我看到小怜进来的时候,心彷佛被针扎一般,终是要走了,我留不住时间的脚步,我也不能阻挡要发生的一切。一夜未睡的我看起来憔悴了些许,梳洗完毕后,只见昊哥哥亲自端着清淡的小菜走了进来。

“颜儿,看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小菜,快尝尝合不合口味。”昊哥哥一脸的疲惫可以看出也是一夜未睡,俊朗的脸上透着深深的悲伤,强装的笑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欢乐。

我走到饭桌前,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我不管我的胃是如何在反抗,我不管我一点也尝不出味道,我不管我嘴里的一起如嚼蜡那般的让人难受,我只知道这是昊哥哥为我准备的,我决不能辜负昊哥哥。

“昊哥哥,你真好。你都知道颜儿要吃什么,颜儿正想吃这些。”我边吃边说道,我想此刻的我一定很难看,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悲伤,伪装出的开心一定比哭还难看。

军中响起了出征的号角,沉重而悲鸣,这一次的响起却不是为了出征,不是为了上阵杀敌,而是护送和亲公主出嫁。此刻的队伍中没有斗志昂扬的气势,只有深深的沉重,他们或许在哀叹自己的能力,或许在悲鸣宇国此刻孱弱的国力。

整齐的队伍在昊哥哥的指挥下轻易地整理好了前进的队列,和亲的队伍在中间被保护的密不透风。我的马车旁边是昊哥哥和军中的几位主将,大红色的马车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血色的光芒,我坐在严实的马车中,失去了行动的自由。山谷中传来鸟儿鸣叫的声音,清脆而欢乐,此刻的我羡慕极了它们的自由,我多想自己就是那样的一只鸟儿,那样就可以天天的守在昊哥哥的身边,守在他的窗前。

“报,启禀太子前面已到达涞水,原国的接亲队伍已在等候。”我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是先行队伍到达宇国和原国的边界的吗?为什么是如此的快,昊哥哥我们就要分离了吗?

秋风瑟瑟,我站在宇国的边疆上看着昊哥哥,衣袂翻飞,我笑得倾城绝色,我知道此刻我只有笑,只有用笑来表达我的一切,要昊哥哥放心,要告诉昊哥哥我的心意。

“颜儿,记住我的话,保重。”昊哥哥沉着的话语中包含了太多,我的心禁不住得加速跳动的步伐。

我转身,挣脱掉两旁的丫头,飞奔着扑向昊哥哥的怀里,正当我和昊哥哥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请公主自重。”冰冷的语调,冰冷的面孔,原国的将士拦住了我,脸上更是嘲讽的表情。

我的手抓不到昊哥哥温暖有力的大手掌,我的手触摸不到昊哥哥宽阔的胸怀,我看着昊哥哥在我几步之遥的地方,脸上是压抑,是愤怒,看着他的手紧紧地按着腰间的配件,我突然变得清醒,我这是在做什么?是为了那片刻的温暖吗?难道我要毁掉宇国的和平,难道我要毁掉昊哥哥成长的步伐?

我摇摇头,收起自己内心的不平、激荡,昊哥哥,颜儿不会让你担心的,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把今日的耻辱他日向原国讨回来。我不去看昊哥哥的脸,只是走向原国为我准备的马车中,我知道我背后炽热的眼神一定是昊哥哥,他此刻的心一定跟我一样,一样的难以平静,一样的依依不舍。

再见了,我的故乡,再见了我的亲人,再见了,昊哥哥。我会好好的,我会等着你来接我的那一天。我的手紧紧地握住我袖中的令牌,冰冷的触感让我莫名的安心,痛到麻木的心有了一丝的回应,掀开马车前的纱帘,在回望一眼故乡的土地,回看一眼秋风中挺拔的昊哥哥,毅然地走了进去,放下纱帘,眼泪随之而落。昊哥哥,没有你,夕颜如何能幸福?没有你,夕颜如何能快乐?我负气的擦掉眼泪,心里不停的提醒着,这只是暂时的离别,可是这真的只是暂时的离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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