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二年七月,噩耗传来,年近古稀的宗泽背疽发作,于七月初一含恨离世,他给赵构上承陈述恢复大计的二十四篇奏章,如泥马入江,再无音信。临终前老元帅心有不甘,弥留之际高呼:“过河!过河!过河!”
宗泽老帅的过世,对于偏安一隅的赵构而言本就是一件计划之中,而且越快越好的事情。
薄情寡义的帝王,全然不顾老元帅当年的救命之恩,心里想的只是如何保住自已的帝位。
对于所有主张北伐、直言进谏的文官如李纲之流,是采用各种手法借口,罢官发配海南;将军如河北指挥史张所,寻个借口发配;对于民间的声音就干脆用刀子解决问题,杀头了事,比如太学生陈东之辈;对于官职卑微的武将如敢对北伐指手划脚,如上了万言书的岳飞直接赶出军队。
只是对于德高望重,手握大宋一半军队的老帅宗泽,赵构不敢用这些卑鄙无赖的方法,只能断其臂膀,陷其于孤立,等其自灭。
如今赵构奸计得成,心里高兴,但面子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给老帅了一个观文殿学士、通议大夫,谥忠简的虚名。
“忠”不必说老帅当这个忠字绰绰有余,“简”在当时的社会和现代社会不同,不是理解为简朴清廉,在当时的解释里是一根筯、粗暴、不识大体等稍带贬意的词汇。
至于什么大夫、什么学士,当时有个说法叫学士不加大,太监都是不怕,小小大夫和侍郞怎么能比呢。
更不要说是宗帅建炎元年六月初一进驻东京,几乎是个光杆司令,宋朝的大军都在勤王,没给宗帅一兵一卒,他仅凭个人的崇高威望一年间,聚集几十万人马,打败金人的多次进攻。
而且赵构不采纳众人的意见,由宗帅的独子宗欣接任东京留守,继承老帅的遗志,而改派了毒虫杜冲担任东京留守,并切咬牙切齿的留下了“除了皇帝谁都不能继承。”他读了那么多书,没学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宗帅治丧期间,开封城内军民奔走相悼,太学生撰文祭奠,工商为之罢市。但赵构听到这些消息就有些恼怒了,到不是因为嫉妒老帅威望,而是他从中看到了人心,而这个人心和他的心不一样。负气的赵官家没有出现在宗帅的葬礼上,他的理由很简单,东京不安全。
宗帅离世消息传出,金兵也闻风而动,认为能够阻止他们南侵的一块绊脚石终于没有了,狼子野心一举吞并中原。而江北义军一时群龙无首,岳飞驻军的胙城成了阻击金人的第一道防线。
七八月间是北半球最炎热的时节,按往常金人作战的习惯,都是秋收之后,天气转冷才会发兵,这次借宗帅过世,群龙位无首进军中原实在是出乎了众人意料之外。
宗帅尸骨未寒,金人就是悍然入侵惹恼了岳飞和众兄弟,但金人人数多达十万之众,岳飞在胙城算上老弱病残只有不到一千,如何应敌。
岳飞想到了诸葛孔明的空城计,也想到了前些天来给自己治伤的漕帮兄弟,看来只有这样才能军民联合让演一出打败金的好戏。
应天府雷万春见到了久违的张宪。张宪经过几个月的军旅生涯,身上少爷的习作作风已经改掉了不少,当然岳飞的功劳也不小,他这次来就是送一封岳飞的亲笔信,由于事属紧急并且机密,而张宪与雷帮主有一面之缘,所以送信的工作就派到他身上。
岳飞急信的内容就是接到可靠消息,金人乘宗帅过世,东京人事不定,群龙无首,计划十万大军南进直取东京,自已在胙城前线只有不到一千人手,但已有退敌之计,现在需要雷帮主帮忙,请雷帮主到胙城详谈。
一听说要打金人,漕帮核心的几个师兄弟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就连被张宪打伤卧床三个月的乔哲师兄和最看不上张宪的五师兄齐向东都涌跃要求师傅带他们上胙城。
雷万春了解了张宪此行的意途,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妥当漕帮的大小事务,留黄天岐和二徒弟乔哲、四徒弟黄维在应天留守,并组物资运簔胙城,自已带上三徒弟林枫、五徒弟齐向东和七徒弟岳云同张宪一起赶赴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