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卓卿珊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她回头一看，是许青青。
“你这么早就来了啊？”许青青面容疲倦，可依然不忘调侃卓卿珊，“是不放心安老师跟别的小娘子偷偷私奔吗？”
“少来了！”卓卿珊白了许青青一眼，“他昨晚一直在看视频？”“嗯，天快亮的时候才扛不住睡着了。”
卓卿珊去外边为安佑麟买了早餐回来，顺便帮许青青带了一份。卓卿珊往罗刚办公室的方向望了一眼，问：“昨晚我就没看到罗队，他昨晚没在办公室？”
许青青闻了一下热气腾腾的包子，说：“昨晚你和跟安老师回来之前，嫂子来了一趟，劝罗队休息一天。可是宋春明这个不长眼的臭小子，偏偏说起了皇隐山男尸案有发现……”
“有新发现？”
两人回到办公室坐下，许青青把吸管插进豆浆杯中，满脸的无可奈何：“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队里对案子这么……这么无能为力呢。比起几个月前的连环杀人案，这两起案件实在太没有头绪了。而且安老师不是还说过吗？这是系列案件，凶手可能还会作案的……”
卓卿珊闷闷的没有搭话，她皱着眉头看着空旷的办公室，想象着她不在这里时众人压抑的情绪。
“可查的线索实在太多了，可没有一条线索是能够挖出凶手的，总是查着查着就断了。”许青青吃着包子，嘴巴鼓鼓的，“大家都在反反复复地挖掘以前不太留意的人际线索……”
许青青被包子噎住了，她赶紧吸了一口豆浆。
卓卿珊没有想到自己只顾着跟安佑麟调查，却忽视了跟队里的沟通：“人际线索？你是说大伙儿在以前调查过的人中，寻找赵宸和杨萍的人际关系交会点？”
许青青点点头：“死者赵宸的室友好像又被问过话了，不过并没有新线索。春明、大刘去那些做人流的小医院反复调查过，但还是一无所获。”
见卓卿珊的表情凝重，还带着些许的失落，许青青赶紧接着说：“罗队重新部署过工作，尤涛带人把调查方向转移到宏娱传媒上了，这也是安老师和你提供的重要线索嘛！”
卓卿珊回到会议室门前时，安佑麟已经醒了，正在昏暗中吃着卓卿珊给她买的早餐。卓卿珊却像做了亏心事一般不敢进门了，她想告诉安佑麟，自己已经知道了有关维金广场案的很多案件情节，还知道了Z先生、门徒，甚至还知道了罗刚和安佑麟之间的某些羁绊。
卓卿珊走进门轻轻打开了会议室的灯，正在吃早餐的安佑麟“哎哟”了一声，他眯着眼睛望了卓卿珊一眼，然后快速低下头：“小卓啊，你突然开灯，要闪瞎我的眼啊……”
卓卿珊这才想起在黑暗中待了一夜的安佑麟，这会儿还没法适应突然的光亮。她刚要把灯重新关上，只见安佑麟对她挥了挥手：“不用了，我一会儿就适应了。”
“昨晚你看了多少视频啊？有发现吗？”
安佑麟肿着眼睛嚼着包子，回答说：“熬了一夜，看了也就不到三分之一吧，目前为止还没有值得注意的线索。”
“啊？你看了一夜才不到三分之一啊？苏蓉发给你的视频你全都下载下来了？”
安佑麟打了个呵欠没说话。“咱们一会儿还要继续在视频中寻找线索吗？”
卓卿珊说着话，可脑子里却是李卫江醉醺醺的、像做贼似的在只有两个人的厨房里，讲述着维金广场案的种种细节……“嘿！你琢磨什么呢？”
卓卿珊回过神来，她瞪圆了眼睛望着安佑麟，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安佑麟刚才所说的话。
“你刚才说……”“先不用急着查看视频，咱们还有一件事情要调查清楚！”
“还有什么线索需要调查啊？”卓卿珊想了想，“咱们已经知道了《拉德斯基进行曲》的含义，又从案发现场的浴缸发现凶手经历过与水有关的负性事件，难道不应该沿着《拉德斯基进行曲》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吗？”
安佑麟已经喝完了最后一口豆浆，他擦了擦嘴巴摆摆手：“你还忽视了一点，就是死者杨萍被摆放的位置和周围的布景。”
“杨萍的衣着、鲜花？”卓卿珊不解，“难道这也能够将线索引向杨萍的死因？被摘取心脏？”
“最近两天的调查，你有没有什么疑问？”
卓卿珊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都是关于维金广场案的案情，可是她实在问不出口来。
“这些天，我看到了太多的丑事……”卓卿珊犹豫道，“从皇隐山男尸案开始，死者赵宸，小时候就经历了与父亲的离别，他爱父亲也爱母亲，可他却把不忍对母亲发泄的恨意转化到了其他女性身上！”
卓卿珊叹了口气，继续说：“还有冯晓杰，他认为自己爱上了赵宸，对赵宸心怀怨恨，险些伤害了室友孙海义！还有唐宁公馆案的死者杨萍，她早年遭受了感情的挫折，然后她对同事和……”
卓卿珊终于说不下去了，她仰着脸望着发亮的灯管，许久之后才缓缓道：“真是让人绝望啊，是不是人们曾经遭遇过很不幸的事情之后，都会变得很可怕？会去伤害他人？”
安佑麟用纸巾擦擦手，然后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楂：“嗯，你会有这么悲观的想法，我也不奇怪。今天的调查，也许会帮你解开这个困惑的。”
卓卿珊总觉得安佑麟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咱们俩今天从哪里入手啊？”
“先不急，晚上我带你参加个小活动，顺便调查一下我们需要了解的案情。”
“参加什么活动啊？现在案情刚刚有点进展，哪里有心思参加什么活动啊。”卓卿珊不解。
“放心吧，绝对是对案件线索有帮助的小活动，你也会见到几个你有必要见见的人。”
“那白天呢？继续调查视频？”安佑麟站起身来扭了扭腰。
“白天啊？学校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你不如就看看苏蓉拍下的视频，也许你会发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什么叫‘不如就看看’啊？”卓卿珊白了安佑麟一眼，“就好像我真的没有事情可做了一样……”
安佑麟也不等卓卿珊说完，他拿起黑色的旧皮包朝着会议室外面走去：“记得把看完的视频分分类，保存好。下午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安佑麟很快消失在了走廊里，卓卿珊坐到了安佑麟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她按动遥控器开始看视频。
上班时间到了之后，卓卿珊去见了罗刚。不知是不是心虚的缘故，她在见到罗刚的时候有点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当卓卿珊向罗刚汇报完她和安佑麟的最新发现后，罗刚问：“安老师有没有提出过要调查死者杨萍曾经参与策划的颁奖典礼，据我最近的了解，杨萍策划举办的颁奖典礼不少，其中很多可以算得上娱乐圈颁奖典礼的典范了……”
“罗队，我听说现在已经盯上了宏娱传媒那边？”
“已经让尤涛带人盯着了，有点进展，不过还不能确定是否跟唐宁公馆案有关。”罗刚点点头，“对了，安老师看了新拿到的视频，有没有线索？用不用我找几个人分批检查视频，寻找线索？”
卓卿珊无奈地摇摇头：“安佑……安老师还是老样子，很多线索他也说不明确，咱们每个视频都看完恐怕也不知道他究竟寻找的是什么线索吧！”
整个白天，卓卿珊都坐在会议室里看着也许安佑麟根本就已经看过的视频。起初几个，卓卿珊还能记得住其中的内容，杨萍的怒号、指责和乱丢东西。可看过几个之后，卓卿珊就麻木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了。
投影上播放着视频，卓卿珊却在回想着维金广场案，当年，她跟所有人一样都在关注着这起惊人的案件。从李卫江的口中得知，五年前，安佑麟在这起至今未破获的案子中，失去了太多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