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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另有含义

“哦哦哦,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也看出门道来了呢!”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佑麟。只见安佑麟来到床边,指着床面说:“根据法医组的最新尸检情况,死者杨萍体内除了苯巴比妥钠外,还有安眠药的成分。之前我们推测凶手很可能是以为死者按摩为由,骗死者趴在床上的。”安佑麟眼前出现了光着上身、趴在床上的杨萍,他拿着水杯递给了女人,女人仰起身子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凶手将安定放入水中,劝说死者喝下去,死者睡着之后,凶手又为死者注射了苯巴比妥钠。我在检查厨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刚刚使用过不久的杯子,很有可能凶手就是用那个杯子装水的。”

安佑麟望着床面,仿佛看到了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均匀呼吸的杨萍,她正被自己注射药物……“而死者杨萍的前颈部发现有受到压迫的伤痕,”安佑麟做了一个掐住脖子的动作,“可是死者的颈部伤痕并不是手造成的,而是长条形的器物造成的,就像凶手在死者背后突然用棍子压住死者的脖子往后拉……”

郭俊峰立刻觉察出了不对劲的地方:“现场并没有争斗过的痕迹,而且死者在服用安定后又被注射了苯巴比妥钠,死者不可能反抗凶手。凶手这么做有什么必要呢?”

“没错,就是没有必要的!”安佑麟睁圆了眼睛,用兴奋的目光看了眼郭俊峰,“凶手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必要的行为呢?”

安佑麟将目光移向床面,摇摇头接着说:“啧啧啧,于是呢,我大胆推测,凶手起初并没有做这个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的准备。换句话说,很可能凶手原本没有带可以造成死者颈部伤痕的工具。那么死者的颈部伤痕是从哪里来的呢?”

安佑麟快步来到了浴缸旁边,他蹲在地上做了一个脖子卡在浴缸边缘的动作。

“凶手将死者拖到了浴缸旁边,将死者的头部朝着浴缸中压迫!”安佑麟刚说完,郭俊峰就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浴缸里有水?”“对!”安佑麟指着浴缸底部的水,“浴缸中可能是装满水的,之前的状况应该是,死者杨萍可能预约了按摩技师上门服务,她刚刚洗完澡,冒充按摩技师的凶手来了……”

听到这里,卓卿珊有些不解,她走到浴缸旁边说:“安老师,你是怎么发现死者颈部的伤痕是浴缸边缘造成的,又怎么知道浴缸中有水的?”

“精油!”郭俊峰简练地回答道。“没错,精油!”安佑麟又抹了一把浴缸底部的水,“在休息室衣柜的抽屉中,有一瓶刚开封用过不多的薰衣草味的精油,而这水中也有薰衣草精油味!”

卓卿珊轻轻蘸了一下浴缸底部的水,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理作用,只是觉得水的味道有些异样,但根本就没有闻到薰衣草的香味。

“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安佑麟来到床边做了一个按摩的动作,“死者杨萍喝下了安定之后还没有睡着,凶手就为死者用薰衣草精油进行按摩。待死者昏睡后,凶手为她注射了苯巴比妥钠。做完准备,凶手突然将死者拖向浴缸,并将死者的头部压到水中,动作猛烈,甚至让浴缸中的水冲到了死者后颈部和背上的精油……”

安佑麟的分析引起了其他人的沉思,凶手计划周详地安排了谋杀杨萍的方法,可为什么突然将死者按入浴缸中?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尤涛小声嘀咕着,“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引起了凶手的不满?”

“的确很可疑,凶手计划周详,怎么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郭俊峰沉思,“到底是什么事情刺激了凶手?”

“水!”安佑麟用手指着浴缸说,“凶手正是受到了水的刺激!”“水?难道凶手怕水?”尤涛摸不到头脑了。“浴缸中有水这件事情,并不在凶手的预料中,也就是不确定因素。

而且也不是怕水那么简单,恐怕在凶手过去的经历中,发生过与水有关的重要事件,而这件事还与死亡有关!”

郭俊峰怀疑地摇着头:“那么为何凶手不直接淹死杨萍呢?”“因为凶手恢复了理智,并且深知自己的真正目的!”安佑麟停了停,他若有所思道,“重获新生!”重获新生?几乎所有人都脱口而出。“这便与皇隐山男尸案产生了联系,死者赵宸被切除外生殖器,寓意着生殖崇拜。弃尸地点在大柏树下,柏树的另一层含义是重获新生,所以第一起案件开始,凶手期待从案件当中获得新生!”安佑麟踱步回了床边,“切除外生殖器,摘取心脏,这两件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安老师,那你说说,案发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按摩?凶手是怎么做到让死者认为……”

“认为凶手就是登门服务的按摩技师?”安佑麟回答道,“这就是我想找到死者手机的原因了,我推测死者杨萍有找按摩技师登门服务的习惯。我想知道当晚死者是否真的联系过按摩技师。”

“凶手假扮成按摩师……”卓卿珊回忆着安佑麟之前的分析。

“只有这一种解释了,凶手假扮成按摩技师,然后按照刚才推断的那样谋杀了死者。”

“凶手还带了鲜花来?”尤涛觉得不可思议,“太引人注意了吧?”“正规的按摩技师会带很多东西上门服务,例如手提箱之类的,所以带着鲜花又不引起死者的注意,也不是不可能。”郭俊峰回答道。卓卿珊快速地在脑海中将204公寓中的线索串了起来,又说:“安老师,我有一点想不通。凶手在案发现场播放了《拉德斯基进行曲》,可那张CD却是死者的。难道说,那段音乐只是为了引起邻居的注意?”

“这就需要我们继续调查下去了,究竟《拉德斯基进行曲》只是被随机选择?还是另有含义?”

说着,现场调查小组的成员来到浴室,按照大刘的指引提取浴缸底部的水。

“好了,咱们也该走了。”“去哪?”

“我想见见发现死者杨萍的邻居,那人是谁来着?”安佑麟脱去了手套。

“住在隔壁203公寓的隋玉梅。”郭俊峰回答。安佑麟拎着黑色皮包往客厅走去,卓卿珊和尤涛紧跟其后。可是郭俊峰却停在了休息室,来到了衣柜前面。卓卿珊困惑地望着郭俊峰,但郭俊峰只是笑了笑说:“你们先过去吧,我在这里回顾一下案情,顺便帮调查小组把精油找出来……”

尤涛带着安佑麟和卓卿珊来到了203公寓门前,并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姑娘系着淡绿色的围裙,表情诧异。“你们是?”

“警察。”尤涛回答。卓卿珊看着门内的姑娘,那姑娘留着短发,像个青涩的女大学生。

她脸蛋有点圆,眼睛很大,嘴巴很小巧,顶多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模样。门内传来拖鞋拖沓的声音,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内那条不长的走廊前,“琳……小赵,谁来了?”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留着寸头,个子很高,两颊削瘦,浓密的眉毛,鼻子很有肉。他态度轻蔑,即便距离门外的人不远,也假装看不到,只是对着门内的姑娘说话。

“是警察。”姑娘转过脸对男人说。安佑麟趁着姑娘转头之际,快步超过门外的尤涛,直接踏入门内。

他笑盈盈地对着男人说道:“哎哟,太谢谢你让我们进门来了,太感谢了……”

卓卿珊了解安佑麟办事的套路,所以她立刻跟了进去。只是尤涛不懂安佑麟的行事作风,一脸发蒙地跟在最后。

看着安佑麟的笑容,男人尴尬地斜了一眼走廊墙壁,无奈地对姑娘说:“小赵,你先去厨房吧,赶紧把老太太的安神汤熬好。”

姑娘穿过走廊往里面走去,安佑麟突然叫住了她:“请问美女,怎么称呼你?”

突然被问起了名字,姑娘尴尬地看了一眼那男人,然后回答说:“我叫赵晓琳,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安佑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蓬乱的短发,说:“噢,原来是赵小姐。我有点渴了,可以麻烦你帮忙倒点凉开水吗?”

那名字叫赵晓琳的姑娘点点头,快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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