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昊闻言并未回应。
倒是唐离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凌王妃还真是聪慧过人。”
的确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当真不愿再提及那段往事。虽说始作俑者是楚惊慕,但是他何尝又没有责任呢?
若是他当初肯勇敢带,肯带着沁儿远走高飞。或许也就不会有今日这般结局了。
屋外的他们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屋内的对话任在继续。沐王爷,眉头陡皱,瞬时缄默不语半响,才幽幽道:“沁儿,难道怎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恨爹爹吗?所以即便是托梦你也不曾给过爹爹一个?”
等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月有些没听明白,正琢磨着该如何继续编下去了。岂料,齐昊却纵身一跃,出现在了屋内。而随之而来的还有如风和初空。
见此情况,顾月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很是无语道:“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是说好了让我……”
不都同意了吗?有说好了让她随意发挥的啊。那她这都还没演完呢,怎么他们就忽然闯进来来啊。
这丫头当真是不识好歹啊,就这傻傻的样子。怎么还会有人觉得她聪慧过人呢。齐昊无奈的摇了摇头,“还不快过来。”
他的话对于顾月来说,总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以前他俩还是对手的时候便是如此。如今就更是了,所以顾月闻言想都没想。
就蹭蹭的跑了过来,但是一双大眼睛还是忍不住无辜的眨了眨。似乎在示意她真的没有尽兴,至少他们要打扰也该晚点来才是。
可下一刻,当沐王爷再次开口的时候。顾月便明白了,原来还当真不能再晚了。因为她已经穿帮了。
只见沐王爷,闭了闭眼睛很是唏嘘道:“我就知道不会是沁儿的,那丫头一定恨透了我。此生都不愿意再见我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顾月听言有些挫败道:“我演的就那么差吗?不是人人都说,我同沁儿郡主长得一模一样吗?”
怎么到了他这就怎么轻而易举的被识破了呢?对此,顾月很是无奈。
瞧着她这副模样,沐王爷不由得爽朗大笑了起来,他有多久没怎么笑过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大约是从沁儿死后吧,那丫头走后,他便再也没有如此欢快过了。
满是慈爱的看了顾月一眼,沐王爷开口道:“没有,你装的很像,你和沁儿也长得十分相似。只是沁儿这孩子,从小被我管教的极为严苛。所以她很少会笑,像你这般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她更是从未有过……”
他此刻的样子似乎不像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沐王爷。倒和一般的老人无疑,尤其看着他那两鬓斑白的长发。
顾月更是忍不住微微有些心酸了,但很快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不禁出言质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这样对她呢?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啊?你可知道她死的时候还怀着孩子呢。”
他可怜,沁儿比他更可怜。毕竟在顾月看来,这世上没什么比怀着孩子去死。更为残酷的了……
只可惜这次沐王爷却没有回应她,他沉默了许久,久到齐昊都准备带着顾月转身离去了。才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不是我逼的,是沁儿自己愿意的。那时候的我总想着,我不过是一个外姓王爷。年轻的时候还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坐稳这个位置。可是等我老了,再也上不了战场了。还有谁能保我沐王府百年荣宠不变呢?”
“唯一的办法,便是选择攀附上真正的皇亲国戚。而那时候的二皇子,又真心喜欢沁儿。两个孩子门当户对,年纪也相当。于是我便动心了,毕竟若是二皇子以后继承了皇位。那么我沐王府也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说到此处沐王爷停顿了片刻,才接着往下说:“其实,当时候的沁儿反对过。她同我说她已经心有所属了,她甚至还说好女不嫁二夫。在她的心中早已把自己嫁给那人了,可是那时候的我鬼迷心窍。最终还是劝服了她,才亲手将她送上这一条绝路啊……”
说到这沐王爷已经掩面哭泣起来了,如果说最开始他的确有错。那么现在顾月觉得老天爷对他的惩罚似乎太重了些。
正欲开口,不想却被唐离抢先,“不,沐王爷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当初没有勇气,若是我当时将她带走。若是我有勇气,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是我,都是我的错……”
估摸着沐王爷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顾月身上,所以并没看到唐离也来了。只是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并没有指责唐离。
反而是微微一怔后,无力的摆手道:“不,这一切与你无关。即便你真带走了沁儿你们也走不远的。那个时候我的又岂会让你们走?”
就这样,这两个原本该成为翁婿的人。却因为阴差阳错而错过了,可当一切都过去后,他们还能这般静下心来谈一谈。
顾月觉得真的很好,众人互看了一眼。很识趣的退了出来,也将这房间交给他们了。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唐离出来了。
此刻的他眼眶十分的红肿,显然是刚哭过不久。可一双水洗过的眸子却分外的明亮,“凌王妃谢谢你,你们进去吧。沐王爷还有些事情要和我们说。”
他知道顾月之所以会怎么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也是,若没有这样一场面对面的交谈。只怕他这一辈子都会走不出去的。
“你便是那凌王齐昊吧?”一行人再度进入房间后,沐王爷率先问道。
齐昊点了点头,“正是,不知道沐王爷有何指教?”他是前辈,在他的面前齐昊还是有最起码的尊重。
“果真是丰神俊朗,天人之姿和她倒是相配。”沐王爷很是欣赏的看了他一眼,从身后拿出一个紫檀木盒。递给齐昊道:“拿着吧,这算是我送你们日后孩儿满月的厚礼。不过切记等回到南周后再打开。”
这,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