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歌一想起这事来就觉得自己没理也气盛三分。她摸摸自家被拔了好几根郁闷的鹦鹉,睁着眼小声道:“大不了以后我不带小绿散步了。”她想一想还真觉得自己有几分委屈,水眸就那样睁得大大的,瞪着萧沉渊。
萧沉渊就坐在书桌后面,双手交叉,静静地和易雪歌对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轻轻叹气:“随你好了。”他罕见的让了一步,抬眼看了眼那个暗卫一眼。
暗卫会意,默不作声的垂首退了出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又不见人影了。
易雪歌替自己那只被拔了好几根漂亮羽毛的鹦鹉记恨那个暗卫,口头上忍不住插一剑:“你养的下属各个都好似不会说话。”
萧沉渊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会不会说话我不知道。若是你得罪了他,或许下次走在路上,天上就会有东西砸下来。”比如烂树叶什么的。
易雪歌感觉头顶一凉,赶忙松手把小绿从窗口送出去,上前给萧沉渊端了杯茶,贴心的不得了:“我不是有夫君大人嘛。才不会有事呢,对不对?”
萧沉渊又好气又好笑,他生来就是被伺候的命,不知有多少人鞍前马后、呕心沥血的迎上了,结果看着易雪歌心不甘情不愿的端茶送水,心里头竟然还有几分舒服——就像是被人拍马屁拍到心头上。
难不成是平日里听太多精雕细琢、高水平的马屁,易雪歌这种水准的居然还正对了?萧沉渊不无忧虑的这样想着。
一边站着被迫看夫妻互动的阿意心头微微动了动,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俯身行礼道:“殿下,属下先下去了。”
萧沉渊放下手头的东西,点了点头:“出去吧,这边的事情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你先休息一会儿吧。”他顿了顿,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温声道,“我记得你仿佛还喜欢听琵琶,让人请了素月姑娘来。”
素月姑娘的琵琶乃是京城一绝,难得一闻。据说当初天下第一才子苏长生第一次听到这琵琶的时候也忍不住赞一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一对才子佳人,本该共谱一段佳话,只是大约是素月容貌平常,苏长生一直都只听琵琶不谈其他,直到他挂冠而去、人影无踪,素月与他也不过只是有了那么几段隔帘相望的缘分而已。
所以,能请来素月,萧沉渊也是费了心思的。
阿意拱手道:“谢殿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平淡无奇的脸上,神色却依旧僵硬的波澜不动。
萧沉渊并不在意他那十年如一日的活死人脸,只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阿意一走,书房里面又只剩下萧沉渊和易雪歌。
易雪歌心里一跳,也想急流勇退:“那个,我还有事,也先走啦?”
萧沉渊咳嗽了一声:“我有件事,想要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