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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库布拉维教团与穆罕印地尼的初传(3)

(二)来推夫任“赫推布”,是负责念经,向众人讲教道,礼拜时念“虎土白”的人。他最后落居胭脂川斜路小羔沟的新庄村(后代至今多居此地),古历十月十二日病故,葬于该地,拱北已重修,人称“小沟太爷”。这个在墓顶上盖了几百年的稀奇石物,如今置放在拱北门前的左侧沿坎上。拱北内的坟顶盖着雕制的木罩。

(三)苛阿非任“麻经”,负责赞礼,即呼唤礼拜之人,人称“麻经太爷”,古历九月二十三日逝世,安葬于康乐阿阳沟上沟,新建了拱北。后代多居于阿阳沟。

(四)反他乎,任“伊麻目”,负责礼拜与讲经,人称“远方太爷”,落居青海的北川。他的拱北于一九五八年拆毁。

(五)汉字文书。与四大那义辅同品级的还有一位汉字文书人,是康乐中砥川(现上湾乡)杨家庄人的祖先“羊毛贵”的后裔。据说羊毛贵原是河州喇麻川穆斯林,宋朝的一名参将,在陕西军伍中反戈后来康乐居住。他得了教门,升了贤品,殁后葬羊毛贵所在的老坟地——老庄山根,每年二月二十三是忌日,届时教民要干“尔麦里”。2010年4月,作者找到了羊毛贵的拱北,看老了张辉贤老人家题写的祠记,全文录入。

四、洒勒太奶奶。《甘肃省志》介绍:“穆罕印地尼落居东乡大湾头后,其夫人温姆里黑亚目·厄麦土里占巴目·坤麦斯拉,久候丈夫不归,携8岁长子哎罕曼吉·克比苦·白贺达吉跟随伊拉克商人渡海寻夫,终于来到大湾头,中国古历五月七日归真,葬东乡撒勒村,教民为她修建了拱北,尊称她为洒勒太奶奶。”马世英记载:穆罕印地尼妇人的仙名是哈土尼·稳穆力黑亚勒·哎曼土力展巴勒·坤买士若(以下简称哈士尼),携引八岁与六岁的儿子,随阿拉伯商人渡海寻夫,终于找到大湾头,合家相会。后去观赏鸽子洞,在洒勒取下拦头发的家乡枯草,抖籽落坡生长出白艾(叫催生艾);拿出小瓶故乡水,水倒地下速成泉涌(叫苦泉)。洒勒原居着阿拉伯来的哈木则父子,亲不亲一乡人,哈土尼把哈木则的长子告俩义认作娘家;又与一女结为干姊妹,靠娘家人的赞助,在洒勒定居下来,以纪念穆罕印地尼隐居鸽子洞。”

“侍奉她的干姊妹先与世长辞,哈土尼于某年五月初七逝世。哈土尼和告俩义,干姊妹葬在一块,现在拱北内哈土尼右侧脚下是干姊妹,左侧告俩义(娘家人)。”

“哈土尼贞淑贤雅,懿德超凡,明教义、达情理,忠于功课,持之以恒,又愿在妇女中讲道传礼,有大功劳,才得圣号,张门教众通称太奶奶。”

五、“依扎则”。教门传承的凭据。据马世英记载:“穆罕印地尼先贤的遗物有:背夹、义斯目筒、碗、董热阿、达一勒绳、仗(棍)、拜毡、太斯比哈、太斯达、印、经典等。这些遗物有的沿途分授给他点名的传教布道者,作为代代相传教门的凭证,但有的遗物在社会动乱中毁灭或丢失。另有几部经典及秘传的妙理,在宗教职业者、阿訇、忠信之士、众‘多士达尼’(信徒)们的精心保存下流传下来。其中第十世教主张海儒及其子张明道家中保存的大印、董热阿等遗物,于一九五八年反封建宗教特权时失散。”

董热阿——约一尺长、半寸厚的长方体牛皮制鞭,玉石把柄,罚赎教民罪过的用具。只能属传教的“老人家”直接掌管,别人无权运用和保管。

大印——边长一寸左右的正方体玉石印章,上面刻有道号。教民逝世后,在‘克凡’(殓衣、穿布)上盖以此印,祈求穆罕印地尼在后世能够搭救他。

碗——从也门沙孜林耶道堂来中原时带来的黑色烧泥碗,碗底有三寸长的底柄,装土容量是一斤,若找到“色勒塞干尼”(两山头中间),试称同一碗土也够一斤,则此地全部符合归落条件。东乡落凤山的地势、位置和土全部相投。该地原叫大碗投,演变为大湾头。

义斯目筒——口径十公分、高四十公分,有底有盖的大竹筒。干‘尔曼里’时放置桌面上,赞念时,优美音调从筒内诵出‘义斯目’(先贤尊号),引导周围跪地之众一起颂赞。有一次洒勒一家随阿訇颂念时,竹筒炸裂。现由洒勒瓦扎家保存。

经典——《入哈白雅》、《烂陀义夫》,还有穆罕印地尼亲自抄写的《穆斯哈夫》等。现在只有《穆斯哈夫》由传教者张明道保存,其余经典失散。

综合上述几个方面,马世英认为,“穆罕印地尼的后裔现在约有六百多户,三千余人,有十五名‘老人家’传教。这些后代(不包括其他教徒)分居东乡、积石山、康乐、和政、广河、兰州、新疆等地。他三次来中原,凭‘克若曼提’立教行传,最终归落东乡大湾头(又称落凤山)。历经数百年,传说不一,有的说回阿拉伯无常了;有的说殁于中国,葬埋之地有多处,但不能肯定真骨在那里。一九六三年经多方考察认为穆罕印地尼的坟在东乡大湾头。二辈哎罕曼吉·克比若·白贺达吉的墓穴传说比其父浅约三尺——据说他是从河州的北城角偷尸迁葬的。一九六六念‘文革’中穆乎隐吉尼及二、三、七、八、九代教主的墓被挖掘了,其骨骸经过许多曲折终于保存下来了。中共第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陆续新建墓厅,迁葬原地。”

《甘肃省志》记载:(穆罕印地尼)伊历561年,中国古历11月16日归真于大湾头,享年91岁。信众为他修建陵墓一处,称大湾头拱北。

六、其他文献对穆罕印地尼及其初传的记载。马通《中国伊斯兰教派与门宦制度史略》:“据传第一个将库布忍耶传入中国的是一位名叫穆罕印地尼的外籍传教师,但穆罕印地尼是伊斯兰教历六世纪的一位凭‘克尔曼提’传教的传说人物。因年代久远,缺乏记载。又一说是穆罕印地尼·以布尼·阿若比,是沙特人。遵行库布忍耶学说的大湾头门宦,一贯传述穆罕印地尼曾三次来中国传教,第一次到两广传教,第二次到两湖传教,第三次从新疆来到甘、宁、青传教,最后于明末清初定居河州东乡大湾头传教,改姓张,号玉皇、字普吉,成为东乡族的一员,和他先后来到大湾头的还有其子哎罕曼吉·白贺达吉,后继任了第二辈教长,发展不少教众,有东乡族,有回族,也有皈依的汉民,其子孙相袭至今已传到14辈,俗称张门或大湾头门宦。最后定居于东乡大湾头,故有‘大湾头’之称。对他们的这一段历史,只能提供一个考证的线索,尚不能作出定论。”

“穆罕印地尼到临夏传教时比较贫穷,定居东乡后,大湾头的张姓群众给他送了9亩地。从此,他从一个侨居的传教师,转变为一个自耕自食的中国东乡族群众。由于大湾头都是张姓,故改姓为张,号玉皇,字普及。后来就有了‘张门之称’。”

勉维霖《中国回族伊斯兰宗教制度概论》:“张门库布忍耶门宦传教中心为东乡的大湾头,信众主要分布于东乡族自治县大湾头、唐汪川、黑石山以及康乐县的上湾草滩等地,约两万余信众,多为东乡族穆斯林……它的创始人据传说是一位阿拉伯的谢赫,名叫穆罕印地尼,也以圣裔自称,有霍加的称号。说他曾先后三次来我国内地传教:第一次来到两广传教,第二次来到两湖传教,第三次从新疆来到河南、青海、甘肃传教,最后定居于东乡大湾头。大湾头都是张姓穆斯林,故从张姓,取名玉皇,字普吉。这次父子三人同来,不久一个儿子回国,另一个儿子叫哎罕曼吉·克比若·白贺达吉,随同穆罕印地尼入居东乡。他们受到当地穆斯林的欢迎和尊崇,请他担任大湾头清真寺的教长。自此便在当地穆斯林中传播库布忍耶苏非神秘主义,形成了张门门宦。这种传说中,所谓第一、二次到两广、两湖传教,都无可稽考,不足为信,而‘从新疆来的传说,很可能就是这支苏非主义的真正源出’”

金宣久《伊斯兰教概论》:“库布忍耶,其名来自阿拉伯文的音译,原意为‘至大者’。一说始于明代;一说是清朝康熙乾隆年间传入中国的。传说中的始祖是阿拉伯人穆罕印地尼,他到今甘肃东乡自治县大湾头定居、传教,并随当地居民改姓张,死后葬于该地,并建拱北,故又有张门或大湾头门宦之称”。

《甘肃宗教》:“‘库布忍耶’原意为‘大能者’,是苏非派的教团之一,在甘肃的传授者是穆罕印地尼。据说,穆罕印地尼是‘圣裔’,曾三次来中国传教,第三次来到时有父子三人,后来一个儿子回了老家,他和另一个儿子哎罕曼吉·克比若·白贺达吉一同来到东乡大湾头定居,受到当地张姓群众欢迎,并送给他九亩地,穆罕印地尼改姓张,号玉皇、字普吉,故后来获有张门之称”。

《临夏文史资料选辑》:“库布忍耶,明末清初传入中国,教徒分布在今临夏川东乡、康乐等县。始祖是穆罕默德后裔穆罕印地尼。他曾三次来中国传教,最后落居河州东乡大湾头,改姓张,号玉皇,字普济。他躬自耕种、传教,发展了不少教徒。称为‘张门’或‘大湾头门宦’。”

第三节,对库布拉维教团和穆罕印地尼传承问题的看法

“有人说:‘库布林耶的造迷死人’,‘迷死人’,说明多么繁难,只有不懈的寻觅才可得。”实际上,库布忍耶的各个方面都是谜,研究起来如徒步穿越撒哈拉沙漠一般,只能谈一些主要思路和线索。

一、库布拉维教团和库布忍耶学派的关系。从前面的介绍可以看出,截止目前为止,学术界的意见是库布拉维教团和库布忍耶学派是一脉相承的。前者是源,后者是流;前者是种子,后者是果实;前者是宗教创新,后者是宗教实践。但教内资料中则没有任何记载。作者认为,库布拉维教团和库布忍耶学派是有紧密联系的,表现在以下3个方面:

(一)“一”的理解。这是就苏非学说而言。库布拉说:“寂灭(这里是指与主合一——引者)有两种:人自己的属性寂灭在主的属性中(这是寂灭在‘独一’中)和他的属性寂灭在他的本质中(这是寂灭在‘一’中)。当本质显示在主的显现中时,在极好的外衣下,它会如此。由此,旅行者被毁灭。他在毁灭中,但那时他心里说:‘一!一’,此时,他寂灭在他的本质中,他存在他(指真主)中,活在他中。”这就是说,寂灭有两种状态,一种是人的属性和真主的属性的合一,亦即人的属性寂灭在主的属性中,从而实现了独一;一种是人的属性和寂灭后人的属性的合一,亦即人的属性寂灭在寂灭后人的属性中,实现了寂灭前后人自身的一致。但在本质显示在主的显现时,人的属性消失了,完全显示主的属性,这样,人的属性和主的属性完全统一,亦即“一!一”状态。库布忍耶学派对“一”也有独到的理解。他们认为:“俩一俩海,引兰拉乎,穆罕默德,热苏笼拉黑”是清真言,任何经师统称十八真言,可是无论顺数、倒数、怎么也是十七字,其中一字隐藏了。”这一的隐藏,我们理解为万事万物隐含在真主这个独一之中;万千人类寂灭在真主这个真一之中。接着,库布忍耶认为:“伊玛目说‘你把一丢在里边’,实质是‘玄中之玄’,‘妙中之妙’的天人合一之理。”“你把一丢在一里面”,前面的“一”是人的属性寂灭于人的属性,是合一,是玄中之玄;后面的一,是人的属性寂灭于主的属性,是独一,是妙中之妙。这个“丢”字,就是在主的显示显现时,人的属性和主的属性的统一。这是库布忍耶学派和库布拉维教团在本体论上的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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