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不是有力一直是语言学家所关心的问题之一。语言的力概念从本质上来讲和物理的力概念是没有两样的,但语言力和物理力的表现是不同的。物理的力表现是显性的,而语言的力表现是隐性的。一个人在和面的时候,这个人对面粉施加了力,可以从面粉的形状上看到其变化,这种变化就是物理力的显性表现。
另外,一位中学教师对一个学生说:“你是个笨蛋!”这位教师对学生已经施加了力,但学生的心理变化是看不出来的。所以这是一种隐性的变化。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无论是那一种表现,其变化肯定是存在的,也就是说力的作用是存在的。物理力作用于物体,而语言力作用于心理。其实,这也是一种相对的说法。因为从整体来看,两种力是一样的。物理力的作用是一时的,只能在某一个时间对某一个物体起作用。比如一匹马只能同时同地对一辆车起作用,不可能对两个不同地点的两辆车起作用。可是,语言力不同,它可以对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个体作用。比如,莎士比亚《哈姆莱特》中有如下一句名言:
Frailty,thy name is woman !
这句话的意思是:“脆弱,你的名字是女人!”这是莎士比亚在400多年前讲的话,而且是在英国讲的,但它的力却作用于不同时代不同地点的女人。当然,这句话究竟是不是真理,很难下结论。
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许多人受到这位英国作家的影响。他们都认为女人是脆弱的。其实,有部分女人是坚强的,也有部分男人是脆弱的。可是莎士比亚的这句名言却影响了几百年。毫无疑问,这就是语言力的作用。
对语言力学的研究属于语用学的范畴。然而,当前语用学的内容并不包括语用力学。国外语用学也不研究语言力学,而研究语言力学并得出许多成果的是中国共产党的广大干部。他们不用语言力学这个词,却用另外一个词:思想工作。本文的目的是探讨语言力和思想工作的关系,这是一个新的课题,也是一项重要的课题,是由老一辈革命家们如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以及江泽民等同志所创造和发展起来的。
语言力是力的一种。语言力的存在完全是可以肯定的。一般来说,语言力是指语言通过声音对对方的思想、情感以及行为的指令和影响。任何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接受对语言力的反应。一位母亲对她的正在学走路的孩子说“来”,她的孩子便向她的方向走去;如果她对孩子说“去”,她的孩子便向她的反方向走去。这里的“来”和“去”是语言,它们发出一种指令的力,这种力推动着孩子的运动方向。从有语言开始人们就受到语言力的支配和控制。
人们对语言的了解还不够清楚,虽然能够运用语言。语言是一种文化,而所有文化都要通过语言来表达。语言力的效果和文化、地方、时代、个人等等都有关系。所以,语言力由于各种文化的不同其效果也不同。不管那一种文化,其语言力都是存在的。
思想工作是化解矛盾的一种方法。中国共产党的广大干部在大半个世纪中所运用的思想工作方法就是对语言力的实际运用。
思想工作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心理分析和心理咨询的方法,但是中国的理论界对其没有很好地进行总结。等到国外的心理分析和心理咨询这些理论被介绍到中国时,中国的理论家们却又忘记了我国的文化遗产。目前的书店里摆满了心理咨询的书籍,提到的都是外国学者的名字,很少有人提到中国的思想工作方法。每每谈起的时候,他们都不屑一顾地认为中国的思想工作方法非常肤浅。
其实,问题不在于肤浅,而在于没有好好总结。
许多新名词如心理治疗和心理咨询等都从国外引进,引进国外先进的东西当然是好的。但是在引进之前对中国的学术需要好好研究。中国固然没有出现诸如佛洛伊德和荣格一类的心理学家,但是确实出现过一些涉及有关心理科学的伟大学者。比如在400多年前明代就有一位心理治疗的医生顾定芳,他的理论就涉及心理治疗,一些方法可以和佛洛伊德的方法相比。比如他运用谈话的方式来治疗心理疾病患者,在明代嘉靖年间非常有名。他在自己的着作中明确指出:“上治治心,中治治形,其下则不论于理矣。”可见他对心理治疗的重视。当然他还没有对他的理论系统化,这也是中国学者最大的缺点之一。对许多问题都已经看到,就是没有进行系统的总结。
中国共产党在将近一个世纪当中,为了开展工作,从实践中创造出一套心理教育的方法,并且把这叫作思想工作或者叫做思想政治工作。事实上这种工作方法涉及心理、教育、社会以及人类等许多学科。在实际操作当中,许多干部晓得如何运用,但不了解其中的道理。特别对思想工作和心理学的关系他们是不了解的。所以当新科学被介绍到中国来时,他们也感到新奇,他们完全不了解,这种新科学的具体内容已经包括在他们的工作实践当中了。
思想工作是一个普通名词,也是一项普通工作。思想工作的深度是不同的,一般的思想工作比较浅。要把思想工作做到家,那就要懂得许多学问。不仅要懂得心理学和教育学,而且要懂得社会学及人类学。我们认为思想工作的意义是深广的,问题在于你如何去运用它,以及你所掌握的知识范围。一个优秀的思想工作者必需受过较好的教育,本人也要有很好的修养。
当然,思想工作不等于心理咨询,更不等于心理治疗。但是思想工作和心理咨询有一定的关系。实际上思想工作包括了部分的心理咨询。研究这个问题时,研究者必须把两者结合起来,不能绝对分开。下面我们先研究一下两者的分别。
在20世纪初,也就是1917年,在江苏就成立了心理咨询的有关机构。中国共产党成立后所运用的思想工作方法和当时的心理咨询是有关的。这两者是按照两条不同的路线发展的。这两个概念既不是相等的,又不是相反的,而是相交概念。也就是说,它们是部分相互包容的。从今天的观点来看,思想工作中包括了部分的心理咨询,同时心理咨询中也包括了部分的思想工作。
有些学者在他们的研究报告中认为,思想工作和心理咨询是完全不同的。这个结论是不可靠的,因为两者之间也有相同的地方。他们认为:
(1)思想工作的目的是调动群众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积极性,保证党和国家各项政治经济任务的完成。思想工作的内容是基本路线、爱国主义、集体主义、革命传统、理想道德以及形势教育等。
(2)思想工作的理论基础是马列主义及毛泽东思想。
(3)思想工作的方式是个别谈话、集体座谈以及大会报告。
他们又认为心理咨询和思想工作不同:
(1)心理咨询的目的是帮助来访者消除和缓和症状,促进其人格向健康协调的方向发展。
(2)心理咨询的内容是日常生活中各种问题的调适、专业及职业的选择、人际关系的调整、婚姻质量的改善、学习与工作效率的提高以及心理障碍的消除等。
(3)心理咨询的理论基础是各种心理治疗理论以及人格心理学、变态心理学等。
(4)心理咨询的方式是个体治疗及个体咨询、集体治疗及集体咨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