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命运之手
“日前,某某省委书记林斌一案,经某省人民检察院侦查终结,已移送公诉部门审查起诉,据悉这是打老虎行动展开以来,抓到的最大一只老虎……”
新闻速递声在空荡荡病房回响,病危报警的‘嘀嘀’声急促响起。
林斌躺在病床,眼里含着悔恨,虚弱无力的盯着天花板,泪水打湿苍老褶皱的面颊,双规不久,他就被发现患有癌症,已经到了晚期。
‘嘀嘀’声经久不息响着,却没有一个人来,他急促呼吸着,露出艰难惨笑,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一句古人诗词:门前冷落车马稀,车水马龙昔日夸,门可罗雀今朝愁。
想当初,身为一省之长,封疆大吏,出门有宝马当坐骑,有貌美漂亮的年轻秘书供他驱使,往来无白丁,多少腰缠万贯的豪商削尖脑袋想要讨好他,那时何等风光?
正是这种权利膨胀的极尽荣耀使他这个农村娃堕落,落至今时今日过街老鼠般人人愤恨,此刻他没有不甘,生命尽头只剩下悔恨与自责。
林斌多么希望一切可以重来,人生可以重新开始。
然而一切都将终结,林斌只觉眼前一片黑暗漩涡旋转,他视线里的白色病房快速变小,变成一个白色圆点,伸手想要握住圆点,圆点却忽然彻底为黑暗吞没。
嘀……
“咚咚咚……”
急促敲门将林斌惊醒,门外传来欢快道喜声:“恭喜大少爷,贺喜大少爷,开皇榜了,您高中状元了。”
状元?门外道喜让林斌满脑子不解,迷糊睁开的双眼忽然睁大,看着身边的一切。
复古风的房间,散发着淡淡檀香木的味道。阳光透过纸糊窗洒下昏黄的亮光,他看得到门外的人影。
这是哪里?
努力回忆,脑袋忽然疼的厉害,忍不住啊的发出声音。
门外人影听到屋内动静,着急呼喊:“少爷您怎么了?”
‘吱呀’声响起,林斌看到一个古风穿着,头戴小厮瓜皮帽的年轻人闯进来,满脸焦急进前:“少爷,求求您别想不开心的事情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太爷饶不了我。”小厮带着哭声跪下。
脑袋巨疼好一会儿才平复,浑身湿哒哒的虚脱了,他有气无力的问:“你叫我什么?”
“少爷啊?”小厮狐疑看着他,脑子里暗想:难道废物大少爷受不了打击,脑子坏掉了?
林斌甩了甩脑袋,脑海空洞洞一点记忆都没:“这是哪里?”
真坏掉了!小厮心中偷乐,却忙着回答:“朱雀帝国林府,您家里啊!”
这小厮尽管掩饰的很好,可林斌多年为官,学的就是察言观色,还是注意到此人眼底一闪而逝的鄙夷。
一个连下人都敢暗中嘲笑的少爷,他虽想不起来,也能知道他这个少爷身份估计没有什么威势。
不过他也根本没心思思考这些,听到陌生的帝国名字,他就知道狗血穿越剧真的发生了。
“我中状元了?”这个信息还是令他很好奇,他的认知中,状元与做官密不可分,前世带着悔恨终了一生,难道上天要重新给他一个机会。
“嗯”小厮点了点头,连忙恭维:“恭喜少爷,您中了状元,依着咱林府的家世,怎么着也能做个县令。”
林斌听出小厮恭维里略带那一丝不屑调侃,不清楚小厮为何如此,心说县令的起点也很高了,前世我可是从一介乡镇公务员熬到了一省之长的封疆大吏。
小厮催促下他穿上感觉别扭的锦绣长衫,出门刹那,下意识抬手挡住刺眼阳光。
“哎吆,少爷您磨蹭什么呢,老太爷让您快点呢。”催促声传来,林斌眯着眼看到穿长衫老者,一手提着长衫,着急忙慌从门廊进来。
小厮看到老者忙着施礼问安:“福管家”
从小厮口里,林斌知道面前这老者应该是林府管家,随着问了声:“福管家,忙着找我有事?”
福伯不解看了眼林斌,以前少爷都叫他福伯的。不过现在福伯已经顾不得思考这些,擦擦额头汗珠,催促说:“大少爷,我的活祖宗,送榜的队伍已经进城,马上就到府门。”
他想来应该是送状元榜的队伍,咧嘴一笑,拍了拍额头:“叨扰福管家忙碌了,马上就走,马上就走。”不过话虽这般说,身子却没动,不是他不愿意走,而是他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出府,这可千万不能露馅儿。
他看到福伯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哎的叹了口气,接着就急急忙忙往外。
“嘟嘟……嘀嘀……”
林斌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得,雾里看花边走边打量林府,刚到府门就听到喇叭唢呐,以及爆竹‘噼里啪啦’声。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恭喜林斌哥喜中状元。”
……
他在一群带着嫉妒羡慕恨的目光中,稀里糊涂接过状元榜,福伯打赏送榜队伍后拉着他满脸喜庆朝府里走去。
充耳不闻周围洋溢的赞美讨好声,他快速思考如何在这个陌生的环境生存下来。
空白的脑海,周围一切对他都那么陌生,看似和他亲近的人,却一个也不认识,这种状令他很恐慌。
砰的一声,好似撞到什么,胸口的闷痛让他清醒。
“瞎了眼吗!”不待他看清楚撞到何人,嚣张咒骂声响起,骂声让所有的恭贺道喜戛然而止,身边那些陌生人谄媚的脸色一下子变味,多了一丝戏谑、看戏的嘲弄。
林斌看清楚所撞之人的面容了,是一个年轻人,差不多二十几岁,锦绣华衣。
此人殷俊脸上那显眼的鹰钩鼻,第一印象让人觉得有些尖酸刻薄,看着他的眼神里,尽显张狂与不屑。
“哎吆,这不是我们的状元郎嘛。”年轻男子忽然开口,语气暗含着明显的戏谑。
林斌看着这张面孔,脑海忽然尖锐刺痛,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脑海中闪现一段画面。陌生回忆如潮水用来,脸色渐渐苍白,心说:这人叫林坤?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记忆?
脑海中忽然出现的奇怪回忆,让他明白面前这人叫林坤,他二叔的儿子。
福伯看着林坤,心中不有嘀咕:怎么碰到这位祖宗小爷了。随即扶额笑道:“二少爷好,老太爷急着见大少爷呢……”
“哼!”林坤朝着福伯冷哼一声,眯着眼睛,暗暗咒骂:老东西,搬出爷爷压我,今天的事儿就算爷爷也没用。
林坤却也不敢对福伯怎么样,福伯虽然是奴才,在林府的地位可不低,眼神带着得意、嘲弄看了林斌一眼:“好啊,那我就瞧瞧我们林家大少爷,怎么做县长喽!”
林斌望着骄傲得意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轻蹙,想到脑海断断续续的记忆,悄悄捏紧拳头,一股莫名危机感在心头泛起。
“少爷,咱们也快点吧?”福伯的催促惊醒他,点了点头,跟着福伯。
到了林府议事大厅,看到里面正襟危坐的人,他心猛地咯噔一下,此情此景似印证了脑海中相同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