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耿天赐当官之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官太太。
到那时，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想到这里，她还有些庆幸当初离开了耿家。
不然依照这些人的性子，恐怕子虚乌有之事都能被他们给说成是真的。
“没错，我是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我想看谁就看谁，我想呆在哪儿就戴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身份再低，还轮不到一个丫鬟在她的面前指手画脚吧！
这颐气指使的样子，倒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主人了。
曹如之竟然还充当起了和事佬，劝道：“弟妹，母亲的确是十分挂念您，时常在我面前说起您呢。”
“不用说的这么好听，我知道她挂念的是她的儿子。”
只要她回来，耿天赐一定会回来。
所以老夫人他们才想到了迂回战术，先把她给带到沟里去，等她已经上了贼船，耿天赐上船还会远吗？
曹如之脸色尴尬，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话显得更正常一些。
“二奶奶，您怎么能这么抹黑老夫人呢，她可是天天都盼着您跟少爷回来的人啊！”
南筱绡已经不想再跟这个丫鬟废话了，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她的这一巴掌打过去，直接把这个丫鬟的脸给打肿了。
丫鬟还捂着脸，嘤嘤哭泣了起来。
嗯，她显然是已经忘了，南筱绡在离开了耿家之后，早就不在是以前的那个温柔似水的她。
说难听点，过去的她那就是任人欺负，不管是谁都能欺负到她的头上来，甚至连老夫人身边一个得宠的丫鬟，都可以对她下手。
过去的南筱绡总是秉着和气生财的原则，所以很少跟别人生气，也很少跟别人吵架。
哪怕在老夫人那儿受了再多的气，她总能想到调节自己心情的办法。
可这一切，总归不是自己想要的。
跟耿天赐单独出去过以后，这才是她过的最开心的日子。就算日子清苦，就算伺候自己的丫鬟少之又少，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够陪在耿天赐的身边。
有自己心爱的儿子这就足够了。
曹如之低着脑袋，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在经历过了这么多事情，现在她也显得越发内敛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不再张嘴就说，而是藏在了心里，不管她对耿文华再不喜欢，她都不再说出口。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告状，就是可以的。
耿文华的这辈子已经毁了，她还能怎么样呢？
她就在一旁静静的听，虽然老夫人跟她耳提面命过，让她一定要让南筱绡到她那儿去坐坐。
而且在此之前老夫人更是专门收集了一些南筱绡喜欢的东西，而这一切也都是从秦香兰的嘴里问出来的。
秦香兰只要别人给她一点甜头，立马就能对别人掏肝掏肺。
她觉得老夫人既然能够跟她打听南筱绡的喜好，那就一定是喜欢自己的姑娘。
她怎么会还有所隐瞒？
老夫人只不过是给她一套头面而已，她就感恩戴德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了老夫人。
包括她喜欢吃什么？
喜欢做什么事情？
有没有想继续生孩子的想法？
一切的一切，秦香兰都告诉给了老夫人，虽然她十句话里有九句话是在吹牛皮。
但老夫人还是信了七八分。
执意要邀请秦香兰去锦绣院坐坐，顺便讨论一下她的女儿，南筱绡。
而曹如之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耿文华有出息的时候，耿家哪个人不把她当成菩萨一样的供着，生怕她受到一点点委屈。
就算耿文华惹出乱子，影响了他们的感情，那都是耿文华的错，跟她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可现在不一样了。
这个家里面已经没有人看得起她，甚至连昔日巴结她的那些姨娘们，现在都看到她，假装没看见。
这也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已。
曹如之怎么都没想到这些女人竟然这么势力，为什么她以前却完全没看出来？
南筱绡说什么都不去，不管别人在她面前怎么说，她都无动于衷。
曹如之一直没走，就跟在她的身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到处乱逛，又像是在监视他，又像是心里藏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南筱绡看着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道：“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曹如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跟着她，大概是在这个后宅里她也没有什么能够说的上话的人吧！
也只有南筱绡是她在这个后宅里接触得最多的人了。
她有时候也非常羡慕她的肆意洒脱，她是绝对做不到那样的地步的。
哪怕她的丈夫不是耿文华是其他的人，她只要是内阁大学士的嫡女，就绝对不能够像南筱绡一样任性妄为，说走就走。
她看起来丝毫没有要回头的样子，难道离开耿家就这么痛快吗？
一直都被囚禁在后宅的曹如之是绝对想象不到的。
这样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太痛苦了，可是这痛苦还要继续延续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解脱。
只要老夫人还活着一天，她就一天不能松懈下来。
“没什么，只是怕你无聊，所以陪陪你。”这句话明显就是借口。
南筱绡也不想跟她培养什么感情。
她们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
南筱绡直接开口就道：“难道你觉得我忘记过去的事情了吗？”
不管是再过十年，还是二十年，她永远都会记得。
曹如之带给她的伤痛，是这辈子都没法抹去的。
可是她现在竟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一样，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说话。
呵呵，这幅样子还真是可笑啊！
曹如之的表情变得更暗淡了，“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现在说道歉，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这样的道歉，她已经不需要了。
爱给谁就给谁去吧？
“但是我现在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你道歉。”
“抱歉，我看不出你的真心实意。”
南筱绡冷冷的拒绝。
她根本就不想跟曹如之说话，甚至不想看到她这个人。
她巴不得曹如之赶紧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才好。
“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你十分可笑，若是你还跟以前一样，或许我还能觉得你真的有骨气。可是你现在竟然说这种话？让我觉得你的过去就是笑话。”
南筱绡毫不客气地抨击她的过去，“之前你作恶的时候，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吗？”
如果耿天赐南筱绡两个人，一味的忍让的话，的确，曹如之永远都不会发现自己做错了。
只有在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她才深刻的认识到，自己似乎是做得太过分了一些。
这种事情哪怕告诉给自己的父亲，也只会换来一顿臭骂而已。
她现在唯一可以洗洗掉自己罪名的办法，只有和南筱绡搞好关系。
早点把过去的冤孽都给化解了。
这样也能了却她心中的心愿。
如今耿天赐已经去参加殿试，殿试过后肯定会进入朝廷。到那时南筱绡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高，而她一辈子都可能是耿文华的妻子，一个默默无名的普通妇人。
她将永远都追不上南筱绡的脚步。
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着她。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我只想真诚的为我以前做过的事情道歉。”
不管是基于什么目的，曹如之都低头了，向过去的自己低头，向现在的南筱绡低头。
而这一切在南筱绡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
笑话。
南筱绡觉得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太可怜了，可怜到可悲的程度。
不知道她在耿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她对此也没有兴趣想知道。
她只是觉得曹如之现在完全不再像以前的那个人。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接受你的道歉，你还是回去吧。”
其实她们两个人是永远都不会和解的，这点她们自己都很清楚，就算表面上说了和解，那也只是做表面
功夫
而已。
何必呢。
“南筱绡，你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呵呵，我这叫残忍，你当初对我做的事情，那才叫残忍。”
南筱绡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想到过去，她的心越发的冷了，“我只是拒绝你了而已，又没打你又没把你怎么样，这样就叫残忍吗？你想想看，当初你颠倒是非让耿家所有人以为我才是那个毒妇。让我跟我耿天赐承受巨大的
痛苦
，甚至让我们直接离开了耿家。你觉得跟你比较起来，我这个算残忍吗？我就是不想原谅你。”
南筱绡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对曹如之说的话也够多了，“你还是回去吧，不管你怎么说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不可能再会改变的。”
曹如之果真离开了，但是柳玉还是不放心，偷偷的跟在她的后面，看他到底去哪里？
果不其然，曹如之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向老夫人所在的锦绣院走去。
柳玉赶紧把自己看到的消息告诉给了南筱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