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咩的母亲大人贵姓伍,是一位有着武则天一样雍容典雅气质的女人,她一生不羁放纵爱焗油,就算有一天会秃头,她也不会给头发自然生长的自由。头可断,发型不能乱。她还一生不羁放纵爱旅游,就算开到车子漏油,她也一定要让身体自由。自从丈夫消失后,她身边的男人和她身上的衣服一样,常换常新。杨咩经常对着袁祈称呼自己的母亲为伍则天或者母皇。无法被男人征服的女人,就是一代天骄武则思汗,只识弯弓射香蕉!
在一个适合春游的星期六,伍则天身着一袭优雅的黑裙,头顶时下最流行的一款卷发,姿态翩然地开着车,出现在杨咩的宿舍楼下。
当时,杨咩正和袁祈坐在出租房内看电影,袁祈的一双鸡爪子正搭在杨咩的腰上,看她正在电影情节里入迷,没有反感的意思,袁祈就想要把手放得更低一些。伍则天掐准了时机似的,这时发来了圣旨:“宣杨洋乖女儿觐见!”
杨咩看了母皇的短信就慌了神,赶快给大壮打去一个电话:“我妈进宿舍视察了吗?”
“暂时还没有敌情,放心。”大壮一边听电话一边啃着苹果。
“嗯,她要是去宿舍了,你就说我每天晚上都回去睡的。还有,你先把你的被子随便放一条在我床上,把宿舍的座机电话线给拔了,再把垃圾桶踢倒,让宿舍要多凌乱有多凌乱!”
“好的,明白!她要是问你最近忙什么,我就说你每天都跟我去图书馆看书,每晚都去大学生活动中心练舞,OK?”大壮同样胆战心惊,因为她不知道杨咩那位当得了女王,犯得了二,指点女儿,激扬母爱的母亲大人,又会在宿舍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她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杨咩时,她正打电话给母皇大人,估计初到陌生的学校很是想家,对着电话听筒一直哭,母皇怎么问她,她都不说话,最后母皇大人暴怒、大吼:“你是被强奸了吗?”语惊四座,声动朝野,杨咩和大壮顿时鼻涕与苦笑横飞,红脸共肝儿颤一色。
“知我者莫若壮壮了!你这辈子和下半辈子的苹果我全包了。”杨咩放下电话,回头狠狠地瞪着袁祈,差点把心肝脾肺脏都吼了出来:“看电影的时候不许乱摸!不许摸腰!不许摸屁股!更不许****!”
袁祈被这突如其来的河东狮吼吓得一个鲤鱼打滚,一骨碌滚到了床底下,他鼻青脸肿地爬起来跪地求饶:“女王,我错了,我一定痛定思痛,痛下杀手,痛改前非!”
杨咩看他一脸可怜相,火气立刻消减了七分:“好了,没事了,你可以给我揉揉肩。肩以上可以适当按摩,肩以下是绝对禁区。你要是敢乱闯,小心我亮红牌!”
其实,杨咩气势如虹的火气跟袁祈的关系并不大,主要是被母皇的召见短信给吓的。这位独断专行的母皇,一方面是杨咩的提款机,可另一方面也是她的操纵机。母皇对女儿的爱事无巨细,小到睫毛膏的牌子,大到男朋友的名字,全都在母皇的如来神掌中掌控着。
杨咩这边在教训袁祈,母皇见女儿回复缓慢,质问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喂,洋洋啊!你不在宿舍啊?怎么宿舍的电话打不通啊,刚才你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啊?你们宿舍怎么脏成那个样子啊?你床上的被子怎么不叠一叠啊?哎呦!你们这洗手池怎么都长青苔了!”听口气,母皇显然在一边视察杨咩的宿舍,一边发表建设性的提问。
杨咩被母皇一连串的提问砸得完全没有招架之势,脸臭的能把沙皮狗吓哭:“老妈,你别在宿舍影响别的同学的正常生活,我在图书馆,说话不方便,我马上到校门口见你啊!”
杨咩挂掉电话,飞身下床,穿衣拿包,整理乱发,在十秒钟之内就摔门而出。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一句话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圆圆,你自己玩泥巴去吧……”而门内的袁祈,用手肘支撑着床沿,还保持着刚才跪地求饶的姿势。
他长叹一口气,这一向需要男人等待的女人,原来是一种动静皆宜的生物,动如疾风,静如瘫痪。这一向在男人面前故作矜持的女子,更是一个内力极强的高手,那狮吼功的功力,没有吼破过一万对鼓膜是绝对达不到的。
杨咩打的到校门口恭迎母皇,她一面在风中整理飞舞的乱发,一面调整好自己的面具,把平时佩戴的死鱼脸面具,换为乖女儿面具。她的确是只能伸能屈、变幻莫测的羊,在处处是八卦,遍地是奸情的学校,她平时一张死鱼脸,陌生人都离她十米远,熟的人都觉得她欠扁,女人都觉得她装清高可厌,男人都觉得她清纯可怜见。而她总是在背着人的时候迎风飙泪哭瞎了眼,还是要跪在地上捡起面具接着演。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认真你就输了,不认真又肯定赢不了。
“洋洋,上车,我们泡温泉去!”母皇摇下车窗,透过墨镜审视她的女儿,闪闪惹人爱的墨镜里反照出杨咩低眉颔首、毕恭毕敬的乖女儿面具。
“哇,好的啊!又有好玩好吃的啦!”杨咩作可爱的蹦跳状,打开车门钻进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跟小王处得怎么样?”母皇刚发动汽车,立刻开始盘问女儿,显露出效率极高的商人本色。小王指的是王骐,母皇钦定的驸马人选,他个子不高,但脚踩镶钻的风火轮;他长相一般,但头顶富二代的光环;他满脸痘痕,但身披富贵相和的金光。
“挺好的,每天都煲电话粥啊,感情很稳定。”杨咩跟王骐煲电话粥不假,都是王骐说着各种时事足球黄段子,跑车摇滚贵牌子,杨咩总是回复“嗯啊,是啊,好啊……”最后以“我去洗澡了,好不容易排队排上了”结束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