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弗朗根帝国的极北莫尔西岛,终年都被白雪覆盖,这里没有所谓的季节之分。岛上不适合种植除土豆外的大部分蔬菜,当地人也只有进山去挖一点野菜、草根来食用。岛上的人爱吃鱼,这大概也是这里唯一说得过去的食物了。
卡多雷市场,作为莫尔西岛上唯一的贸易点,设立在莫尔西岛最大的港口——吉普赛港。从岛上出去的,从外面进来的,都在这里进行中转。市场并不大,在里面绕个十分钟就出来了。可这里仍然汇集了不少人,毕竟岛上居民的补给还要在这里进行。
轻快地步伐带来了少年的身影。少年体形偏壮,留着一头精炼的短黑发,面目清秀,脸上挂着健康的红润,一看就知道他平时没少锻炼。其实,莫尔西岛上的孩子从不缺乏锻炼,不为别的,就为了生存。
少年走进市场,直奔鱼摊。摊台上铺着一块木板,上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鱼。少年熟练地在鱼摊前挑挑拣拣,诸如掀开鱼盖察看鱼鳃、观看鱼眼,没多久,少年便把挑好的鱼交给摊位后面的中年男人。男人留着一脸络腮胡子,笑着说:“小哈维的眼光还是这么毒辣,又挑中今天最好的鱼了。”说着,男人一手操起鱼,一手拿着刀开始去鳞,接着又将鱼一一开膛破肚。不到五分钟,男人就将所有鱼装进了少年带来的布袋中。
“一共两个金币。”男人的声音响起,哈维伸手接过布袋,从口袋中掏出两枚通体金黄,上面刻着郁金香图案的硬币,递给了男人。
这是哈维每个星期必做的事。从七岁以后,哈维就被那个称作“父亲”的人带来市场,刚开始,父亲还会和哈维一起来,到了十岁,随着父亲一句语重心长的话“我的小哈维,你也该自己学会去市场了。”六年来,他都是一个人来市场对家中存货进行补给。
其实,哈维知道父亲只是懒得来了,才让他一个人来。
此外,哈维还知道一个秘密,自己并不是父亲亲生的。哈维记得在他十三岁那年,这个叫做约翰的父亲喝醉了酒,趴在桌子上咕喃了几句,哈维手中的盘子都惊得摔到了地上。虽说此前,他早听说什么“老约翰的孩子是捡的”“孩子给老约翰带来了很多钱”之类的流言。
第二天约翰酒醒,见到哈维正襟危坐在他的床前。约翰无力地拍了拍脑袋,“唉,酒肉误人啊!”
哈维一步一步地踩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留下了一个个脚印。对于自己的身世,除了那个黑衣人和每年送来的金币外,再没有其他了。
哈维见到了那熟悉的房子。这是座木屋,在莫尔西岛上最不缺的便是木材。哈维推门而入,将布袋放在一边,慢悠悠地拍去大衣上的雪,脱去了牛皮靴。哈维踩在木质地板上,“嘎吱嘎吱”的声音传了出来。哈维走进正对着大门的一个房间,房间并不大,只有十平米左右。哈维拉开了地上的铁盖,露出一个一人宽的地窖口。哈维提着布袋,小心翼翼地踩着阶梯下去。底下是一个五十平米左右的空间,周围堆满了做菜必须的各种鱼、肉、蔬菜,以及老约翰钟爱的一桶桶麦酒。哈维走到一个木箱前,拨开覆于其上的冰块,将买来的鱼一一房在其中,然后再次将冰覆于鱼上。
哈维离开了地窖,将铁盖重新盖住那个洞口。这时,门被一个男人推开了。这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壮硕的身材上布满充满力量的肌肉,头上顶着一头麦子色的短发,脸上布满了胡须。“回来了?”男人先开口,哈维点了点头,“我去做饭了。”哈维离开储藏室说道。平时的家务基本上都是由哈维做,其实哈维和男人一样,都不算特别勤快。可在饥饿面前,懒惰还是屈服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纸。“等等,我有些事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