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身上只穿着一件高领大衣,看起来冷的可怜,缩着脖子,就像是要把自己全部埋在衣服里一样,身上的披肩也把露在外面的头和脸捂着严严实实。
她在上车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披肩稍稍滑下,露出了一点里面隐藏着的诡异面容。皮肤如同灰岩石一样,干燥苍白,在灰苍色的肌肤中又带着斑驳的红色斑点,和犹如血丝一样爬行的条纹。
这个女人慌忙整理松动的披肩,重新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
姜瑶注意到了这个女人的双手,她的十指发黑,指甲里全是黑色的淤血。姜瑶还发现,这个女人似乎对车内的灯光光线很敏感,专门避开光亮的地方,在司机身后的位置,一个昏暗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走尸么?好久没有出现过了。姜瑶忍不住皱了皱眉。
寒冷静默的冬夜,末班公交车里没有几个乘客,陆陆续续下车后,车里面除了司机之外,就只剩下一个男人和一具走尸了。
秦正,就在那辆车上。
姜瑶眼中一沉,想也未想,便朝那辆公交车追了过去。
幸而是冰天雪夜,这辆公交车的路线又比较偏僻,路上没有行人。要不然,若是有人看到一个女人奔跑的速度像飞一样,一定会大吃一惊。
……
公交车慢悠悠地拐进一段古路,这是它每天都必须经过的一段路,道路两旁全是粗壮挺拔的槐树,细密的树杈十分浓密,即便这里已经安装了路灯,可是那些古老的树杈还是将昏黄的光线遮挡的或深或浅,惨淡非常。为此,四周居民也没少抱怨过,但因为这些都是上了年头的树,所以这些老槐树便被一直保留了下来。
古路上暗影重重,公交车不得不放缓了速度。然而车子在经过这条古路后,并没有进入到明亮的主路上去,而是穿过一层薄薄的雾气,消失不见了。
转眼间,公交车就出现在了荒野郊外,确切地说,它开进了一片坟地。
“咕—咕—咕”
栖息在坟地四周的夜猫子开始叫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哭,但仔细听,却像是婴儿的笑声。总之,深更半夜,月高风黑,夜猫子的叫声,非常的瘆人。
秦正忙碌了一天,有些疲惫,所以一上车他就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但是在听到这阴气森森的叫声后,他睁开了眼睛,神色中有一丝疑惑划过。
他缓了缓了神,心道怎么有夜猫子在叫。
在人来人往的城市里,几乎很少听到夜猫子的叫声,但是对于秦正来说,这种声音一点都不陌生,他从小在半山上的孤儿院里长大,在山上的每一个夜晚,什么动物的叫声都能够听到。在深山里面,这种夜猫子随处都有。听得最多,就是它的叫声。
据说,夜猫子出没的地方,肯定在它的不远的地方有人要死,或者近处有死尸。夜猫子的鼻子特别灵,十里八村有人将要咽气,它都能知晓。不是它有先知先觉,而是它对人之将死的那种气味特别的敏感。乡间流传着:就怕夜猫子叫,听见夜猫子叫准没好事。
在孤儿院的时候,尽管老院长说夜猫子是一种夜行动物,它们叫,是要捕捉院里的老鼠吃,但孤儿院的孩子每每听到这种叫声还是害怕的直哭。就这样,没过几天,老院长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