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难追且永远追不上的只有时间了吧,它总是在你还没来得及好好记住它的时候就匆匆走掉了。那是永远回不去的地方,即使你知道它明明就在那里一成不变的走着,你却再也回不去也抓不住。
花溪与梦瑶要离已经在这座屋子里待了不知多久了,时间太久能做的事也有限,三个人也都懒得去记那无休无止的时间。
“娘亲,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呢?我都好久没看到外面的世界了,这屋子前面只有片枫林,早已经看腻了。我想去昆仑山,想去找百花仙姐姐,我好想念外面的世界。”花溪头倚在要离肩上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头发。
要离叹了口气道:“娘亲也不知道,你爹爹说的有缘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九黎,回我们的家。”梦瑶见要离又陷入了悲伤地回忆里,忙插口道:“姐姐,等我们出去了你最想干嘛?”
花溪闻言忙坐直身子仿佛下一刻就可以走出去一样,幻想着外面的美好:“我阿,我要先去趟昆仑山,西王母那的小点心真是好吃极了,我都馋了好久了。然后嘛,再去看看女娃那个小丫头长高了没有,接着再回家看看尘骆……”说着说着眼神瞟向梦瑶“对了,娘亲,小猴子有喜欢的人了。”说完朝着梦瑶吐了吐舌头。梦瑶气的大叫“姐姐!我才没有。”
要离惊奇的望向梦瑶:“梦瑶,姐姐说的可是真的?是谁家的小伙子被我的宝贝女儿看上了?娘亲见过么?”梦瑶羞红了脸气的直跺脚,哼了一声跑出去了。
“花溪,这丫头不好意思说,你快告诉娘亲是谁。”要离满脸笑意的问道。花溪调皮的笑道:“保密,让小猴子自己告诉娘亲吧。”说着也跑了出去,要离摇摇头笑道:“这俩孩子,真是的。”
青丘山上,狐颜今日难得以真身示人,让众人能看到他本来的面目。这狐君虽是狐族的王,却生得一张动人的脸,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一双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眼角轻佻仿若花色,温润的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远山般挺直,薄唇轻启嘴角微微上扬尽显妖娆之色。
狐颜只身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里,端着酒杯怔怔的盯着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狐君,夜深了,怎么还不休息?坐这发什么楞呢?”狐颜无父无母,就是这天地灵气聚集而来。狐族长老们都把狐颜当做自己孩子一般疼爱有加,平日里也是由着他的性子胡来。这位便是最疼爱狐颜的那位,狐族上下都尊称一声琴伯,琴伯虽为六尾狐却精通音律是世间少有的音律之才。
狐颜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动也未动:“琴伯不是也未眠么?”琴伯笑道:“本以为狐君天性爱玩,不会被琐事缠身,今日一见并非如此啊,狐君在为什么伤神?”
狐颜放下手中的酒杯长叹一声:“我听着战神蚩尤的故事长大,可是如今英雄倒下了,若是我早生几年一定助蚩尤夺天下。琴伯知道的,我一直很崇敬他,虽然人人都称他为魔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是我倒觉得蚩尤所做之事都是英雄所为,叫人敬佩。当年的逐鹿之战该是何等壮观,琴伯,我想去逐鹿之野看看,顺便游览一下山河体会一下做平凡人的滋味。”
琴伯沉吟片刻:“蚩尤确实英雄气概,我也很是佩服,只是那逐鹿之野凶险万分。据说当年蚩尤战败后生灵涂炭,逐鹿之野一到夜间便鬼哭阵阵,是天下至凶之地。当年女魃之火把那里炙烤的寸木不生,环境相当恶劣,你还是不要去了。”
狐颜闪亮的眸子暗了暗:“你回去休息吧琴伯,我坐一会便回去睡了。”琴伯轻叹口气转身走了。
第二日,青丘山狐族上下又都乱成了一片,自是因为狐君又不见了。琴伯看了看狐颜紧闭的房门心中早已知晓狐颜是连夜赶去逐鹿之野了,吩咐小狐仙们都不要乱,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狐君出门游历要过些日子才会回来。小狐狸们都露出失望的表情,可见狐颜在青丘之时没少带这群小狐狸玩乐,眼下狐颜走了这群小狐狸没人带领他们玩乐都纷纷表示不满。
琴伯大喝一声“小崽子们,怎么狐君一走天就塌了啊?唉声叹气的做什么?我琴伯不是还在呢么?来,我为你们演奏一曲。”小狐狸们听到演奏一曲全都吓得四处逃窜,转眼就都不见了。琴伯尴尬的挠了挠头,我的琴音有这么难听么?定是这群小崽子不会欣赏罢了,这样一想也顿觉开心,大摇大摆的转身回屋子去了。
果然不出琴伯所料,狐颜连夜赶至逐鹿之野,当年的惨像早就不在已经随时间风化成灰。不过被女魃炙烤过的大地却依旧有迹可循,寸草不生,狐颜不禁感叹道这女魃之火果然厉害,怪不得神农大军会惨败。狐颜就这样在逐鹿之野走走停停,一会摸摸被女魃炙烤过的大地,一会又探探那些被神农刀斧砍的龟裂的土地。
仿佛当年的逐鹿之战就在他的眼前一般,那触目惊心的战场多久没人提起了?或许世人早已忘记了这场战役,也已经忘了蚩尤在世时为世人逼退妖魔免受侵犯,也忘记了炎帝亲尝百草为世人免去病痛的折磨。不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谁会费心记得呢?世人本健忘,人性本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