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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杜可儿直诉忠肠

“母亲,你这话可不是哄着可儿玩玩的吧?倘我真把人给你叫来,你可不许让人家颜面无地而回,要不然女儿可没什么脸见他了。好歹也算是他救过女儿一命是不是?”

“我还能像只老虎一样把他吃了呀。听你这话好像还是咱近身的人?”

杜可儿的小脑袋瓜转了几转,觉得母亲虽然看见自己完好回归喜出望外,但终是还带着病呢,倒不好现在让母亲担忧,有些事呀却不能急在一时,这事得一件一件的做,这饭也得一口一口的吃,倘若操之过急,恐怕是弄巧成拙。杜可儿大智若隐,心里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又岂是别人能猜想得到的。

“母亲这可是您在套我的话,女儿现在还不想说。母亲要是想知道的话,您就快点好起来。等母亲身子好了,女儿再细细的给母亲说。绝对是半点也不隐瞒。只是眼下女儿听说母亲这几日没怎么进食,母亲可是要让女儿背上不孝的骂名了?”

“我的宝贝女儿这次回来不仅这话会说了,而且知道疼人了。好好好。母亲吃饭便是,还别说,母亲这肚子也有些饿了。小怜,你吩咐厨房,给我做几样清淡的东西,不要太油,少做一点就行。”

小怜像个蒙儿似的,听着杜可儿说的话,呆了,惊了,更也不知何从了。更不知小姐所说的那人是不是就是莫聪,难不成小姐还真有那个心思。小怜知道以前的杜可儿有什么话可是都跟她话的,所以杜可儿的心思小怜才拿捏的准。可是杜可儿这次回来小怜怎么都觉得跟以前不大一样了。非旦没有跟自己实说跟莫聪在山寨上是怎么过来的,连跟杜夫人说的话小怜都摸不清楚。

这杜夫人一叫她还愣了愣神。忙作了一揖道:“是。夫人。”

杜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这丫头是不是也吓坏了?”

“母亲大人,您就好好歇着吧。旁的事,等您身子好了,我一准告诉你。来,您快躺下,别又着凉了。”杜可儿扶着杜夫人慢慢躺下,然后轻轻的抻过被子,小心的给杜夫人盖好。

杜夫人这心就好像掉进蜜罐一下,可是什么样的人儿把她的宝贝女儿教得这般细心。这可不大像平日的杜可儿,不仅这脸蛋上的笑意多了,还懂事了不少。

要说杜可儿这心境还真是有些变化,女人嘛。总是变得很快。杜可儿本以为在她的生命中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爹爹杜帅,一个是七王,可是这一次出去,还真让杜可儿看清一件事情,杜帅未必把她这个不能当家作主的女儿当成是一回事,而七王未必也把她当成终生伴侣,就像小怜说的一样,谁不知道七王对杜莲儿是一往情深。退一步讲,就算七王这次没有逃婚,把她娶过了门,七王还不是要把她打入冷门吗?要是那样,怕是杜可儿要独守空闺了,杜可儿那也是天之娇子,怎么就不能碰上自己心怡的人儿。再者说,杜可儿未必就非七王不嫁的。

七王在小怜告诉杜可儿实情的一瞬间早在她心里烟消云散了。杜可儿现在却不管七王为何拒婚,只知道纵使七王找到她也再不与七王成婚。再有,那莫聪小和尚在杜可儿心里就越发显得高大起来了。杜可儿一心只想着他是原来的刑部侍郎黄铁成黄大人。杜可儿听爹爹说过这黄铁成原是中过状元的。

这状元可不是要才高八斗吗?这才他是过关了。再说这情,杜可儿也听莫聪谈过自己一些私事,钟情不二,这情也算得上是专。单凭这两点就可算得上是男才中的俊杰了。可不但如此,莫聪身上的功夫也可谓是独霸天下了,什么样的人能打得过莫聪。只是这人谦逊已极,不争名逐利,退而隐之。真才是有大智慧的人。杜可儿这一想起来,在心里自然敬之,佩之。只是有两点杜可儿尚在思虑。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即使他是丞相家的女儿也不能例外,不仅这样,而且她的夫婿必须更是甚重。这黄铁成固然是好,可是他如今被罢了官,要想让他官复原职对杜帅来说也不是难事,可是黄铁成现在是个和尚,虽说没有正式出家,但离下月只还不到五天。

再者说,七王之事尚未完全结,杜可儿也未知杜夫人和杜帅心里的想法,所以这件事情杜可儿得好好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可不能儿戏着来,这可事关着杜可儿一辈子的幸福呢。可是杜可儿一想到现在陪在莫聪身边的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慕容小小心里就来气。

杜夫人看杜可儿归来甚是宽慰。心中的苦恼终是少了一分,可是七王的事还是很令他头疼,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什么军国大事。那日杜可儿被绑,杜夫人马上去找新觉。新觉是自己同窗,她竟然不固颜面,在新觉面前好一阵痛哭。新觉不惊反笑,只说以后之事但凭杜夫人自己做主,总之新觉念着同窗之宜送了杜夫人一句话,纵有千难万阻,定可化险为夷。

杜夫人只想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杜可儿被土匪绑了去那就是一个死劫。可当杜夫人看到完好如初的杜可儿就又念起新觉的那句话来,可不是那样吗?心想高僧讲的话就是不一样。杜夫人现在对新觉的话更是信之无疑了。想着等自己病了好了,定要再上寒山寺拜会新觉大师。

再说杜可儿被绑以后杜夫人果然收到了匪人的来信,当时信中提到要杜夫人命令盐城官员开仓放粮。杜夫人马上召集附近巡府总督谈及此事。杜夫人盛怒之下可不给那些人半点面子。只是这放粮一事牵扯太大,就算是那些总督也做不得主。但是杜夫人当时盛怒,却不好当面反驳,是以当面答应,可是背地里并未放仓。事后这事被杜夫人知道了,更是把那个总督骂了个狗血淋头。总督言及粮食已换作金银无法放粮。杜夫人又恨又急,这才一病不起。

本来还想今日好歹要放了粮再说,谁想杜可儿竟然回来了。

杜可儿一心想着要凭着自己的本事把幸福争取过来,别了杜夫人那里就回到房间。让小怜赶紧给他准备笔墨纸砚,小怜还觉得奇怪,小姐这却是在做什么。难道杜可儿要作诗,看着不像呀。再说了杜可儿哪里会做什么诗呀,她顶多也就是胡乱写些东西罢了。小怜问她,杜可儿只半个字也不告诉他实情。

她是小姐,小怜只有听吩咐便是。准备好了,小怜只管磨墨,心想怎么也得偷看两眼。谁知等小怜磨好墨后杜可儿就吩咐他先出去,还说不想叫她偷看。这可是第一次杜可儿有事瞒着小怜,小怜虽然不情愿,可毕竟还是不能跟小姐拗着来的。

杜可儿写好后,把东西装在信封里。唤小怜过来,只说要小怜亲手把这封信交给新觉大师。小怜问及时杜可儿只说没什么就是些感谢之类的话。小怜怎么也想不出来却是怎么跟新觉有起交情来了。杜可儿不是不喜欢大和尚吗?杜可儿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这封信一定要她亲手交给新觉大师,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杜可儿要拿她是问。

小怜看着杜可儿神情怎么都像是有事瞒着她。

小怜当然不知道这信里的内容。这说的话可是让人叹为观止呀。还感谢,哪里有什么感谢。根本就是杜可儿杜撰出来的一些诽谤之言。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属实的。那日莫聪在山上饮酒杜可儿亲眼所见,只这一条就犯了佛门的清规戒律,虽说杜可儿事后对莫聪讲不告诉新觉。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不管杜可儿以后是否真的喜欢莫聪,总之先让他当不成和尚再说。

如此过了两三日,杜可儿心里的事可以一步步展开,又着小怜去寒山寺打听莫聪出家的事。小怜才知道原来杜可儿对莫聪根本就是念念不忘,还好这事没让杜夫人知道,这要知道了可不好。

打听之下才知道,两天前新觉大师突然发下话来下月不许莫聪出家,而且还扬言将莫聪赶出寺去。不仅这样,其实莫聪并不在寒山寺内。听说还在西园寺内没有返回,应该是新慧怕莫聪伤势未好就急着回寺对他康复不利吧。

小怜将这些事情一一禀报杜可儿,那杜可儿简直笑得合不拢嘴。小怜岂不知道这里面有古怪。小怜也听小和尚说过出家是一准的事,而且是新觉自己说的,怎么突然就改了口。想起数日前杜可儿让他送去的信,小怜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都在杜可儿的算计之中了,心里虽有不快,可是她怎么能跟小姐作对呢。

杜可儿终日在房中苦思,这林府就好像是一个大鸟笼一样,束缚着杜可儿。这锦衣玉食的生活其实也不怎么样。吃的好,穿的暖,可这样的生活还算不得幸福。人呀,如果没有了精神食粮一切都是白搭。杜可儿现在最羡慕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就像当年姐姐那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杜可儿从小不喜练武,更没姐姐那般好的悟性。早知道自己终有一天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也就让姐姐教她一些轻身的功夫了。

后花园的艳菊开了。杜可儿独自赏花,那小巧的眉间露着阵阵笑意,那别致的眼珠滚动着朝阳的活力,那粉嫩的小脸洋溢着春日里的快活,那纤细的指尖透着一股****绵绵的冲动,那曼妙的身材也抖动着月下的稀影。

正是高秋时节,这林府的菊更是别样的艳,艳得出奇,艳得惊世骇俗。连那个林宇都好多次请朋友来家中赏菊。偶尔也能碰见杜可儿那娇媚的倩影。这几****的朋友更是多了起来,有些好像是些达官显贵。看着他们衣冠楚楚的样子好像还大有来头。苏州地面虽小,可那也是藏龙卧虎呀。

就拿杜可儿来说吧,谁想到天下第一的美人竟从京城来到了苏州。苏州府城早就盛传杜可儿的美貌了。只要看得一眼,那就是醉死神仙了。杜可儿数次看林宇带回来的那些朋友,似乎根本就不是来赏菊的,那大眼睛小眼睛的一个劲的往杜可儿身上瞧。瞧得她都有些不悦,杜可儿差小怜给林宇传过话去,不要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家里。

林宇言及那些都是大家公子,甚是懂礼,又不碍表妹什么事。

杜可儿独自悠闲,只注视着这林府菊香。菊香若隐若现,满院子的香气,怡人而清彻。有时候这菊就跟人似的,你跟它说话它就会跟你说话,你对它好,它就会对你好,你对它不好,它也会对你不好。更有甚者,这菊也似人一般。看见漂亮的人儿就会抖擞精神,见到下贱的人就会趾高气扬,那架式似乎就是在表明不屑一顾。

这杜可儿一来可不一样。菊是出奇的艳,菊是出奇红,菊是出奇的妙,菊是出奇的美。哪个能跟它们争美?可偏偏杜可儿花骨朵一样的丽人把它们这些自命不凡的小生灵比了下去。有些菊睡着懒觉,像是冬日里的懒鬼,懒洋洋的没有一点春意,常人一来,这些懒鬼只是抬抬眼皮,杜可儿一来眼睛才就昂起,似乎怕失了这美人的风景。

又过了五六日,屈指算来杜可儿已有将近十天没有看见莫聪了,她在这鸟笼也似的林府对莫聪牵肠挂肚,却不知道那莫聪对她杜可儿是个什么感觉。是否也有一点点的不舍,是否也有一点点的依怀,是否也有一点点的别情。只是杜可儿想起当日她离开西园寺的时候,莫聪可是半点不舍也没有。好似还想催促她马上离开。

这杜夫人的身子也大好了,杜可儿的心思也差不多该让母亲知道一些了。只是如果杜可儿提起怕也不便。这几天他一直在想着这话该怎么透出去。但想来想去都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日杜可儿正在院中赏菊却是杜夫人走了过来,杜可儿灵机一动,现下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女儿给母亲请安。”杜可儿站了起来,扶母亲在矮石凳上坐下。石凳在这高秋时分也略感凉意,是以杜可儿早命人拿了厚厚的绒垫,垫在上面坐上去还有些暖意。杜可儿刚刚吩咐小怜倒过来的暖菜还未凉,就着暖气给杜夫人倒了一杯。

“母亲,您喝茶。”

“我的宝贝女儿是越来越懂事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打那天你回来,我这心里头就热乎乎的。这处处给我想着,处处让我觉得我女儿真是长大了。”

杜可儿淡淡一笑,道:“那兴许女儿是真的长大了,人总有长大的那一天呀。姐姐不也是从小长到大的吗?您看,姐姐现在贵为皇后,母亲,您这脸上也有光不是?我也是您女儿,就算当不上皇后,总也不能给您丢了面子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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