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凡突然觉得伍彩旗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席间,伍彩旗显得心情特别好,并且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虽然一直嚷嚷着区区几杯酒根本就灌不倒她,但是最终她还是成功的从椅子上溜到了桌子下面。
晚饭随着伍彩旗的昏睡而结束,而摆在云笙与楚默凡面前最艰难的问题便是如何将已然睡得像是死猪一样的伍彩旗弄回房间。
云笙叹了口气,末了幽幽地与楚默凡说道:“你来背她吧!”
楚默凡随时不情愿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但是毕竟他还是有点社会良心的,总不能让伍彩旗已如此“销魂”的睡相公然荼毒大众的眼球,于是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将伍彩旗愣是扛回了酒店的房间。
一路上伍彩旗在楚默凡的肩膀上谁的十分的安稳,她的脸颊红扑扑的,让人不自觉的联想起小时候才与小伙子打完架的她。
云笙将伍彩旗送到门口,便觉得一阵头晕,于是与楚默凡说道:“默凡,我就不进去了,我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就先回房间了。”
楚默凡回头担忧的看了一眼云笙,“你一个人回去能行吗?”
“没问题,怕是晚饭吃的有点多的缘故。”云笙说道,“你先把彩旗安置好,我先回房间。”说完她便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楚默凡无奈,只得先将伍彩旗弄进房间。
他将房间内的灯打开,走到床边,将伍彩旗扔到床上。
“唔!”伍彩旗虽是睡着的,但是依旧感受到来自后背的疼痛,她闷哼出声,皱紧了眉头,却没有睁开眼睛。
楚默凡累极,跌坐在沙发里喘着粗气。
伍彩旗突然弹坐起来,楚默凡一惊,心里满是不安。
云笙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将灯打开便看见在门口站着的男人。
这男人,就是昨天晚上她在房间所见到的的男人。
“啊……”云笙才要尖叫,便被男人捂住了嘴巴。
“别叫!”那男人说道,他连忙将门关上,并且反锁上。
“唔唔唔……”云笙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她浑身颤抖并不断挣扎着。
男人的力气很大,他用力的捂住云笙的嘴巴,“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乱叫!”
云笙锁眉疑惑且恐惧的看着男人,渐渐地安静下来。
男人才将手掌从她的嘴巴上一开,她便长大着嘴巴高叫一声,男人一慌,又立马将云笙的嘴巴捂住。
云笙不断的踢打,却是无济于事。
“你听我说,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保证,我只是有话对你说。”那男人皱着眉头紧张的说道。
云笙看着男人的眼睛,再次安静下来。
“你不记得我了?”他问道。
云笙不能出声,于是只点头。
“你失忆了?”
云笙有点头。
Gary终于相信云笙失忆的事实,他又说道:“我现在带你走。”
“唔唔唔……”云笙又是一阵踢打,“放开……唔唔……”
此时,楚默凡在伍彩旗的房间里一阵折腾,他将不断呕吐的伍彩旗扔进了洗手间,而伍彩旗便抱着马桶将头扎在里面大吐特吐。
楚默凡无奈地顿在她的身边,不断地轻拍着她的背部,而伍彩旗每每吐一口,他都忍不住干呕。
伍彩旗就像是一个人形的下水道,总有掏不完的垃圾,楚默凡甚至觉得伍彩旗肚子里的肠子肯定比常人还要长上几十米,所以才能装那么的东西供她吐来吐去。
最后伍彩旗瘫软的靠在马桶边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只万分歉疚的看着楚默凡那张被牲口嚼过的草一样的脸色,说道:“实在是太对不起了……对不起……唔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又开始了另一轮的呕吐。
楚默凡一边嫌恶的翻白眼,一边一手捏着鼻子一边拍打着伍彩旗的后背。
“你你你……你轻点!”伍彩旗说道。
“我是想让你快点吐!”
“……”
云笙挣扎着被那人带着出了自己的房间,她在经过伍彩旗的房间的时候,伸手碰了一下房门,而那敲门的声音正巧被洗手间里冲水的声音所掩盖掉。
云笙绝望的看着那一动不动的房门,且渐渐地失去了力气,无力再挣扎,便只由着Gary带着自己向电梯处走去。
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原本已然绝望的云笙就像是看到了大力水手的奥利佛一般,眼里满是希望的光芒。
“救我!”她挥舞着双臂,对刚巧从电梯里出来的沐锦凉喊道。
沐锦凉当即反应过来云笙现在是被人挟持着。
“你别过来!”男人显然比沐锦凉的反应还要快,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云笙不敢再多做挣扎,只将生还的希望全部都放在沐锦凉的身上。
沐锦凉眸色深沉,“放开她!”
男人带着云笙一点点靠近电梯,而此时这一楼层的电梯已经全都向上或是向下走去。
沐锦凉试探性的接近Gary,而Gary手中的匕首立马向云笙的脖子凑近了一分。
沐锦凉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而电梯眼看着又要到达这一层。
这时候,酒店的CCTV监控中心,已然发现在某层楼的电梯口处有人挟持着酒店的顾客,遂立马报告了酒店的保安中心。
大批的黑衣保安立马出动,他们分头行动,且慢慢的靠近这一层。
云笙惊慌不已,虽然是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沉着,但是在面对自己的小命被攥在别人手里这种事情的时候,她实在难以做到镇定自若。
沐锦凉看着云笙的眼睛,眸色深沉,幽暗讳莫。
云笙皱起眉头,觉得沐锦凉是在与她传达着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眼看着电梯便到了这一层,Gary冷冷一笑,眼中带着嘲讽。
突然,云笙一闭眼便狠狠地咬在了Gary的手背上,他一惊,裹挟着云笙的力道送了几分,而沐锦凉瞅准了时机,一个箭步冲过去搬住了Gary拿着匕首的手臂。
“快走!”他对云笙大声说道。
云笙挣脱开来,最后瘫软在墙壁的后边。
沐锦凉与Gary纠缠在一起,打的难舍难分。
空气暂时凝滞,耳边只有嗖嗖的风声以及那粗重的喘息声。
电梯口处没有一个人出声,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云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跳出来了,她想上去帮忙,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就像是失去了知觉一一般根本就站不起来。
“当啷”一声响,匕首落在地上,上面沾染着些许血迹。
沐锦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他就像是一头发怒的包子,双眼猩红。
“叮”的一声电梯门就此打开,Gary连忙转身想要进入电梯,却惊讶的发现里面满是酒店的黑衣保镖。
电梯门再次关上,云笙终于松了口气,她扶着墙勉强站起来,对着沐锦凉微微一笑,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沐锦凉来不及扶她,致使云笙晕倒在地上。
他连忙跑过去将云笙打横抱起,并快速回到房间。
好在云笙的头部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他只将云笙安置在床上,然后径自处理自己脸上被匕首划伤的地方。
云笙这一觉睡了很久,而她亦做了一个十分悠长的梦。
梦里,她是一个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身边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新郎,而那新郎不是自己的未婚夫楚默凡,而是沐锦凉。
梦里,她疯狂的奔跑,最后跌倒在血泊当中,后来听到有人说她的孩子没有了。
梦里……
梦里的故事如此之多,令人心痛,却也有令人沉溺的时候。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房间的时候,云笙悠悠转醒,她坐起来,摸着自己疼痛不已的后脑。
她准备下穿是发现在床的另一侧还躺着一个人。
“锦凉……锦凉……你醒醒!”云笙推着沐锦凉并叫着他的名字。
昨晚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她相信若是当时没有沐锦凉出手相救,恐怕她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沐锦凉闻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你醒啦!”
云笙点点头,定定的看着沐锦凉脸颊上的伤口。
沐锦凉不甚在意的说道:“没关系的,就算留下疤痕,也不会影响到我的帅气。”
云笙无声笑笑,却又十分感激的看着沐锦凉,“昨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
沐锦凉坐起来,揉了揉自己蓬乱的头发,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不用谢,就算换做是别人,我一样会出手相救的。”
不管他怎么说,云笙都还是十分开心的,然后她又对他说道:“我想起来了。”
沐锦凉皱眉疑惑地看着云笙,“想起……来了?”
“嗯,全都想起来了。”云笙说道,“我想起你是沐锦凉,我想起……我们已经离婚的事情了。”
云笙此话一出,两人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最终云笙似是释然的笑着说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还是最熟悉彼此的人,以后虽然不能是情人,但是经过此事,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你说是不是?”
沐锦凉看着云笙笑着的眼睛,他沉默片刻,然后点点头,说道:“没错!”
“好啦,我还要会房间洗漱,你就多睡一会吧!”云笙下了床,然后又呲牙咧嘴地说道:“昨天晚上撞到了头,到现在都还疼……真是见鬼了。”
沐锦凉看着云笙可爱而又夸张的表情轻声笑笑,说道:“出去之后把门带上。”
云笙瞟了一眼沐锦凉,悻悻的说道:“知道啦!”
早晨出门的时候,天空中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丝。
伍彩旗忧郁着眸子,伸手接着雨丝,仰头四十五度角,喃喃对着灰蒙蒙的天空说道:“唉,我走了,连老天都为我伤心落泪。”
云笙失笑,而楚默凡则十分无语地拍着伍彩旗的肩膀说道:“快点上车吧,装什么文艺女诗人,再磨磨蹭蹭下去,恐怕飞机都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