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日本人也是人
几个人的脸被啄着了，鲜血流了出来。这样就在娶亲婚宴前见了人血。这更是不吉利的。这时，族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制止人们去阻拦那只老哇。没有了人阻拦，那只老哇就放肆地飞了下来，在地上的老哇的上空凄惨地叫着，盘旋了几圈。这时，更为使人害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两只看似已经死去的老哇，在空中飞着的那只老哇的叫唤下，竟然先动了几下。然后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向人群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有些人不顾一切地迅速后退，以至于将在他们身后的一些小孩踩到在地。被踩才小孩子就拼命地哭了起来。小孩子的父母就站出来骂人。这样，老哇的惨叫声，小孩子的哭声，大人们的斥骂声混合在一起。
族长立即站在一个碾子台上，大声喊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安静！”人群的骚乱这才停止了下来。可是，老哇并不听族长的话。依然在惨叫着。这惨叫声就又把几乎所有的人目光吸引了过去。大家看到地上的两只老哇，走了几步之后，就停了下来。然后在原地转了几圈，竟然慢慢地飞了起来。刚才还在惨叫的那只老哇这时也停止了惨叫，带着其他两只老哇，悄无声息的向着远处的天空飞了上去。人们的目光一直瞪着三只老哇，直到三只老哇在天空中完全消失，在场的所有人的心这才稍微放宽了一些。
经历这一场老哇的闹剧，人们的心思沉重起来，终究，老哇太不吉利了。在族长的在组织下，村民都入了席。按照辈分坐好，刚要开席时，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有个村民走到族长身边，对他低声耳语了几句。族长的神色立即沉重起来。然后就将征兵叫了过去。原来停在堂屋一边的那顶喜轿里有响动。
征兵一听，也觉得奇怪。于是两人就向堂屋里走去。堂屋里此时倒安静下来。那个村民走进堂屋后，就没有再往前走。站在进门的一边说：“族长，刚才我从这里经过时，听到轿里面好像有人的声音。”征兵一听，说：“这怎么可能？轿是我们一路抬来的。要是里面有人，我们应该早就知道了。”
族长说：“这就麻烦了。”原来，这一带又习俗，娶亲的轿子，在娶亲上路时就封了轿，一直要到娶亲回家，进了堂屋门，才由新郎揭开轿帘，期间不能有任何人进入轿子，否则，就会被认为是大不吉利。这时，大牛也进来了。听到这个情况，心情也有点沉重。不过，他转而一想，反正今天已经不吉利了。于是就对族长说：“族长，别管那么多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于是，族长就对着轿子大声喊道：“喂，轿里有人吗？”
大家静了下来，可是轿子里没有任何回音。族长又喊了一声，里面还是没有回音。这时，黄铁进来了，对族长说：“族长，管他里面是人是鬼，先对里面放上一铳再说。”族长说：“你……”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到有个声音从轿子里面传了出来：“别，别放铳，我是人，我马上出来。”
随着声音，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征兵和大牛一看，气得全身发抖。原来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大牛的妹妹冬梅。征兵走了过去，抓住冬梅，大声骂道：“小小年纪，你怎么这样淘气？”冬梅却笑着说：“兵大哥，你怎么抓得这样重？”征兵说：“抓你重点你就痛了？你破坏你哥哥的好事你就不觉得重了？回去后，让你爹爹跟你算账！”冬梅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依然说：“我哥哥娶亲，我跟哥哥来，有什么错的？”
族长这是对黄铁说：“快把这个小妹妹藏到你姐姐房里去。”黄铁就去拉冬梅，冬梅却说：“我不，我要去坐席，我还要坐上席。”黄铁不耐烦地说：“你还坐上席？你把你哥哥的婚事都搅成这样了，还想坐上席？去看你的嫂嫂吧。”一听可以见到嫂嫂，冬梅立即问道：“我嫂嫂在哪里？”黄铁说：“你跟我来就是了。”冬梅立即跟着黄铁去了。黄铁边走还边小声说：“你嫂嫂就是我姐姐……”
族长和征兵、大牛又走了出去。外面的宴席还没有开始，因为族长还没有宣布。终于，族长宣布宴席开始。大家就开始动筷子。
就在这时，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大声喊道：“不好，大事不好了！”
所有的村民都回过头来，只见那个村民跑到族长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族长，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族长问道：“什么事，怎么慌慌张张？”
那个人说：“日本打来了！”
所有的村民都吃了一惊，他们只听说日本已经打到了武冈城东面的安心观，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打到这里。
有个村民不知道日本是什么，就小声问旁边的人。
旁边的人正在惊吓之中，根本没有心思回答这些问题。
问的人就自我解嘲地说：“不就是日本吗？怕什么？”
另外一个明白事理的老人就说：“是的，日本人也是人，我就不信他们是畜生，他们难道还敢把我们杀了不成？”（善良的中国人啊，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是野兽！）
一些知道日本厉害的人想躲藏，可是，这院子实在太小，哪里有躲的地方？于是这些人就想往外冲。
可是，他们才刚跑了两步，门口就被许多穿黄衣服的人把守了。他们还想跑时，被几把锋利的刺刀挡住。他们只得退了回来。
这时，一个穿着古怪衣服的人出现在院子的门口。他的衣服怎样古怪？他的衣服胸前是没有布的，要说没有布，也不完全对，只不过是将那些布折起来，向外披着。还有就是衣服的后面的下面被剪烂了，开着岔。
那个穿着古怪服装的人一进门就对大家说：“乡亲们，别害怕，我是皇军小队长麻里的翻译官。”说完这句话，就停了下来，然后退到一边，对他身后的一个矮人说：“太君，请！”
那个矮日本人毫不客气地走到前面。这个日本人穿着黄绿色的衣服，跟在他后面的是另外一个穿着黄绿衣服的日本人。等这两个人走后，那个穿着古怪衣服的人才敢跟上，而且不敢走到路的中间去，就在一边侧着身子走。
走在前面的那个日本人举起右手，面带微笑，嘴里说道：“哟西！”“哟西！”
走在路的侧边的那个穿古怪衣服的人忙说：“乡亲们啦，这个就是皇军小队长麻里，他在向你们打招呼。”麻里的手摇得更勤了。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没说什么。他们中的大多数不知道日本人为何物。即使少数听说日本人是如何凶残的人，看到走在前面的那个日本人那样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想法也有些动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