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剑了。”
“我没有。”
“可是,我的剑明明己刺进你的胸口,你怎会感觉不到呢?”红衣女子说道。
“亲,你那不是剑吧,我手上的才是剑,宽、薄、柔韧、锋利,而你手上的只是个烧火棍罢。”席阳扬笑道。
“切,无知的家伙,此乃我特别打造的剑,普通的剑只有两面锋刃,而我的剑却有三面,我称之为星陨,是因为它透过人心后,会留下一个无法愈合的小洞,像星星形状的洞,然后那个人也会死去。”
“哈哈,可是,我现在还好好的与你说话,说明我并没有死。”席阳扬还能笑。
哼,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收剑。红衣女被他的笑声激怒,猛地将穿席阳扬身上的剑抽出。
噫?她有些吃惊,她发现自己将剑从对方的身体抽出后,那个人居然化作无数碎片,没有呻吟,也没有血迹,而且,其后面还活生生和站着一个人,与自己剑刺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我说过,我没有中剑。”席阳扬确实活得好好的。
怎么会这样?
因为,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席阳扬笑道。
他当然不是猫,在往这艘船强冲的时候,步风简在他的胸口贴了一张保命符,说是能在他性命危机的时刻救他一次。
而在与红衣女对战中,对方用红绫缠住他的剑,同时又从另一只手的袖口中飞出一把剑,因为距离太近,那剑的速度又太快,眼看席阳扬要伤在那剑下,他胸口的符起了变化,竟硬生生变出一个自己将他往后面挤开,那个符人挡下了那一剑,这也才有了前面的那段对话。
红衣女见他没死,稍微错愕后,小嘴一歪,眉间的红点狰狞跳动,手中的红绫飞舞,利剑再出。
……
雷明登此时的情况也非常不妙,他冲上船以后,便遇到了一个手握两把刀的人,正是之前暗中击杀席阳扬的那个刀客。
他没有刀,没有剑,不过他却有一对虎齿指环,此时,套在手上使起来风雨不透,将敌人的记记杀招挡了下来。
刀光迸,拳风烈,片刻间,两人己斗了三百来招。
刀客己将自己的三刀流术演化数遍。
雷明登倒是各家拳法打起来没完没了,一点儿也不落下风。
这不,他一套罗汉拳还没打完,对方的刀式己经用老了两遍,渐渐的,他应付对方己得心应手,并从反复演练中找到对方的弱点。
近战相斗,有两个必胜条件,一是快,二是巧。
第一个条件,两人都不相上下,而且刀客要比他还快一点,因为,刀比他的武器要长那么几寸,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自然也就一寸险,每次他的拳要击中对方时,总感觉对方的刀也会将自己的手斩断。
他当然不敢冒这样的危险,因为还有更多的敌需要面对呢,现在,他决定用这个巧字,借力打力,遇强更强。
对方的刀又一次向他斩来,角度、速度、力度都如前面一样,没有丝毫变化。见此,雷明登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笑意。
这一次,他不再硬碰硬,等那刀逼近,他居然用双掌迎了上面,没错,一双肉掌。
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他的举动,虽有一丝疑惑,但更多还是笑意,笑得满脸开花。
雷明登用手掌拈住了敌人的左手刀,他似乎忽略了对方还有右手刀,而此时,那刀正幽灵一样向他砍下。
走你!雷明登感知敌人刀风临脖,身子忙往后仰,人往下倒趋势,而他双掌却猛地发力,往前一带,敌人与刀都顺着他的力道往前猛飞,右手刀与他擦肩而过。
他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当然不只是让人觉得酷炫,他是想要敌人的命。
所以,当敌人从他身上飞过的一瞬,他一个眼镜蛇动作,身子转了一圈后,绕到敌人的后面,紧接着出拳,咔擦,这是拳砸在敌人小腿上后发出的声音,有点像骨头断裂。
刀客本来像鹰翔天空的姿势,也突然变得像一块废铁扑通一声掉在地上,嗷嗷的发出呻吟。
觉爱新木!有人惊呼,这大概就是那个刀客的名字。
不过,那个惊呼的人并没有落到刀客身旁去救他,相反,他逼近了雷明登。
“伤我同伴者,必以血祭之。”
雷明登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对方极是愤怒,又见他裹一身灰袍,独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两眼睛沉静如死水,盯着自己。他想,可能与那个刀客是要好的朋友罢。
“嗯,那么,你就去陪陪你的朋友吧。”
话落,雷明登的拳己击出,劲气化流光先行压过去。
那就看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我的‘火蚁’厉害。男子苍白的脸上突然出现几个火红的亮点,并移动到他的鼻孔,然后从那里飞出,像一只只着火的蚂蚁。
雷明登虽觉危险,但他有信心凭着拳劲将那些虫子扫飞,也不至于能伤到自己。
不要靠近它,危险!一声冷喝自雷明登身后响起,接着一道银光比他的拳头还快,穿透那三只飞来的火蚁。
那是百里桃夭的银针,席阳扬大喜,桃夭妹妹,你们来啦。
嗯,小明你先退下,这种毒物还是让我来对处理吧。
虽然有些唐突,但他相信百里桃夭的话,她可是解毒专家,说话自有道理。
不不不,桃夭妹妹也退下,让我来处理这个人。
这是夜魑的声音,他也随着大家攻上了大船。
哈哈,对面的灰袍男子怒极而笑,我看你们三一起上吧,到时候去往黄泉的路上也好有个伴。
前面我们还没打过瘾,你就跑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又如何不珍惜呢。
灰袍男子想起之前的暗杀,自己的螟虫就是被此人收掉,而且才放出水蚕蛊伤害了很多潜伏在海中的同伴,看来觉得此人绝非弱者,要是再加上另两个的话,自己更讨不到便宜,想到这里,他不在叫嚣单挑三人,只看着夜魑,挑衅道,
蛊师,你好。
虫师,你好,夜魑亦冷声回应。
两人相互盯着对方,眼睛一眨不眨,观察着敌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听说,黎国有位年轻蛊师培养出了世上最毒的蛊虫‘勾之蚩’。”
“听说,洛国有位年轻虫师培养出了世上最毒的腐虫‘蛾蚁蝗’。”
两人都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仍各自己警惕着对方。
片刻后……
哈哈哈,两人突然大笑,并相互靠近,没有丝毫戒备,直到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那笑,当然是无心的,否则,怎么会笑声很大,脸皮子却一动不动呢?而且,他们看对方的眼神都像是看着一个己死之人。
两人表面上的平静,很快起了一丝变化,变化先从两人握着的手上开始,夜魑的手此时己爬满了黄褐色的小虫子,细小到只能看见一些圆点围绕着他的手转。
灰袍男子的手也变了,原本苍白的手上突然冒出许多墨绿色的东西,形状有点像蚂蝗,却又比蚂蝗小了许多,像一道墨绿色的水浪在他的手上移动,一会儿往夜魑的手上推进,一会儿又后退。
两人的手都死死紧扣着,一点儿也没被这些让人悚然的东西吓开,而且,从他们的眼中看出,对那满手爬动的虫目露兴奋,像是看着自己的孩那般亲切,也许,那些虫子本身就是他们的孩子。
越来越多的虫子从他们的身上钻出,刚开始,夜魑还只是手背上爬了一圈黄褐色的东西,现在,那些小东西己经爬满了他的整个胳膊。
灰袍男子也一样,那团墨绿色蠕动的东西也裹满了整只胳膊,而且,还有蔓延的趋势,蔓延至他的脖子,他的脸,他的全身。
夜魑也陷入同样的境况,全身被黄褐小虫慢慢侵袭。
两个人己经完全变成了两团虫站在那里,只是有一道明确的分界线将他们分开,一道黄褐,一道是墨绿,这两条线从两人握手开始就没有发生移动,仿佛只要偏移一点,就会有一个人死去。
“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自己的虫子吸干精血而死呢。”听声音,是那个灰袍男子的话。
“你的‘蛾蚁蝗’被我的虫子吃掉后,它们会将精血反哺于我,所以,只有你一个人死,我可不会陪你。”
“你!?‘勾之蚩’果然厉害…”灰袍男子惊叫一声后,那团黄褐色虫子侵袭他身,从手上迅速感染全身,将身上那些墨绿色虫消灭殆尽。
原本两种颜色的虫子,现在只剩下一种,那就是夜魑身上的虫子,它们将灰袍男子吃掉后,又迅速飞回夜魑身上,并从他身上掉落,直到露出夜魑的原本面目,他仍是原来的样子。
只是,站在他对男的那个灰袍男子,真的就化成了灰,整个人就消失不见。
……
席阳扬也己将红衣女子击倒在地,用的剑指着她,“你的两个同伴一个重伤,一个身死,其他人己经构不成对我们的伤害,今念你是个女孩子,给你一条弃船逃生的路。”
啊呵呵,生有何贵?死又何怕!我天尺团所办之事,不成功变成仁,今天,我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儿,呵呵…
她的笑带着哀怨,她的笑带着绝决。
她撞向了席阳扬手中的剑,并在最后一刹那从手中弹出一团火苗,射向船上某处。
扑哧,剑透过她的心口,定格最后一抹笑。
席阳扬感到手中的剑变得特别热,心中不免一丝柔软,他没想到,这场杀戮竟是如此赤裸裸,不生,即死。
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杀人,可还是第一次杀一个女人,他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的胜利庆贺,为自己活着而高兴,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想不明白别人为何残忍对他,他又必需保命。
经过这场激烈的撕杀后,敌人的暗杀总算是告一段落,死者己脱离尘世的痛苦,而生者却要受更多煎熬。
船上某处,蓝色的火花正迅速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