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一个人,他已经痛得无法再喊叫了,他躺在那里,口吐白沫,牙齿磨得咯咯作响,紧紧握着他那皮包骨式的拳头,指甲已经嵌入了手掌之中,之所以没有流血,是因为他已经没有血可流了,他不停在阵阵的剧痛下颤抖。本区间里最快乐的家伙就是那个傻子,他浑身水肿,已经扭曲得变了形,他整天摇着自己的脑袋,嘴里不知所云,并且时常发出一阵笑声,还偶尔咬一下自己的指甲,有时,他还会毫无表情地坐上几个小时,张着大嘴,两眼迷茫,不知在看着什么。所有的享乐后遗症都在这个区间里暴发了。这是“奇怪女人”的行刑房间,比宗教裁判所的拷问还要严酷。那些轮子、架子、刀子以及熊熊的火焰、炙热的房间还有烧红的钳子,与这些淫乱所带来的痛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些在“奇怪女人”房间里受刑的家伙如果能转到宗教裁判所里去受刑应该是他们的幸运了。在“奇怪女人”的房间里,人自身的本性成了行刑者。那些长期被忽视、被咒骂的人类本性最终对这些可怜的家伙实施了报复,它在这些家伙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经间注射痛苦,它扭曲着每一块肌肉,撕裂着胸膛,在大脑中点燃烈火,腐蚀每一块皮肤,烘烤你的心脏。这些人所受的痛苦是多么的惨烈呀!我可以告诉你,任何宗教裁判所也不会如此的残酷。年轻人,我可以告诉你,人们在这个区间所受的痛苦超过任何野蛮人的家法,超过任何暴君的酷刑,超过任何宗教法庭的折磨!每一年,每一个城镇都有这样的家伙受到痛苦的折磨。如果把淫乱带来的所有痛苦加起来,其哭喊声可以撕碎天堂、震撼地球,将那些糊涂家伙吓得面色苍白。那些在“奇怪女人”花园里的花丛间漫步的家伙,那些在第一个区间的大厅里狂舞的家伙,终于来到了这里,来到了第四个区间,受尽了痛苦的折磨。停下来吧,年轻人!从这个恐怖的房间走出来吧,赶快停住你的脚步,否则你将万劫不复,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你已经受到了足够多的警告了。
但是,哈哈,每一个在“奇怪女人”伪装过的第一个死亡大厅里跳过舞的人,让我来打破你头上的咒语吧,因为我即将为你们打开最后一个区间的大门。看一看!听一听!如果你不尽快接受我的警告,那就看一看你们自己的结局吧!
死亡区:“奇怪女人”已经露出了她的狰狞面目。她把那些可怜的家伙像铲脏物一样铲了出去,有一些人从铲子上掉了下来,掉到了腐烂的地板上,掉到了炽热的谷底。地板在轰鸣声的震动下不停地抖动。地下不时窜出一团火焰,偶尔会照亮本已黑暗的屋子。很多人想逃,他们在地板上慌乱地逃窜,大喊大叫,鬼哭狼嚎,最终还是走向了毁灭。此时,魔鬼正在大笑。魔鬼阴森的笑声、痛苦的呼喊声、诅咒声以及地板的颤抖声混合在了一起,在墙壁之间回荡。
避开“奇怪女人”的忠告
噢,年轻人,在你们还没有落入圈套之前,你们可能就已经看到了这个悲惨的结局!我们知道你们害怕这幅场景,但是,如果你们想要得到宁静,你们就应该看一看死亡区间的景象,对这一区间的恐惧可能会促使你们保持良好的美德。看一看墙壁里淌出来的鲜血吧,看一看那些魔爪吧,看一看地狱的邪恶之光吧,听一听那暴风雨一样的呼喊吧!你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血洒到这里的墙上吗?你会将自己的肉体投入这熊熊烈火吗?你想加入这哀号的行列中来吗?你愿意成为这死亡之所的猎物吗?现在,记住圣哲说过的话吧:“她的房子通往地狱,通往死亡;…一定要避开她的房子,不要接近她的房子,一定要离开她的房子,从其他的地方走!”
我刚才用非常激烈的语言描绘了“奇怪女人”的房子,只有用这样的语言才能形容她的房子。你厌恶这样的房子,我也一样。地狱以及通往地狱之路都是经过伪装的,当我们揭穿伪装时,我们就会看到一幅可怕的场景。如果根本没有人到那里去的话,我也不会去描述这些人的经历,也不会去警告这些人,努力地把他们拉回来。
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些特别的危险,以此来结束我的谈话。
不要沉迷于病态的想像中
我严正地告诫你,不要沉迷于那些病态的想像当中。因为长期沉迷于这种病态的想像就会滋生邪恶。如果没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像,人们就可以根据自己的思想去进行判断,人是不会被自己的思想打败的。但是,这些夏日的狂热,这些冒险的梦想,这些空中的城堡,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它们的周围布满了不道德的精灵,它们会使你迷醉,蛊惑你,让你堕落。保佑你心中的那一片纯净吧!让圣哲历经磨炼的思想来保佑你吧!圣哲的思想并非虚无缥缈、空中楼阁,它是经过纯真的道德检验过的。
纯真犹如一位圣洁的少女,洁白无瑕,不施粉黛地在纯净的空气中行走,没有任何污物能够将她污染。
远离邪恶的同伴
除了邪恶的想像之外,我建议年轻人远离那些邪恶的同伴。一条鱼会腥一锅汤。如果你脑子里装满了邪恶的东西,满嘴都是肮脏的词汇,你一定不会是一个高尚的人。其他人的行为像你自己的行为一样,也可能会点燃你的热情,一定要对你的同伴多加注意。任何使你堕落的人都不是你的朋友。不道德者是所有好人的敌人,是你不共戴天的敌人。最重要的是,他伪装成你的朋友,把沾过毒的刀子藏在衣服里面。因此,一定要有选择地交朋友,就像扬稻谷一样,把糟糠吹掉,把稻谷留下。
远离邪恶的书和画片
但是,我还要更为严肃地告诫你,远离那些邪恶的书和画片。这一类东西偷偷地流行于我们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但我们的孩子已经受到了这些东西的熏染。他们把这些书藏在箱子里,藏在黑暗的角落,把那些画片藏在文件夹里,在年轻人中间互相传看。那些淫秽的手工艺品即使妓女看了也会脸红。
我想,这样的人应该为自己感到可耻,手里有这些东西的人,赶快从梦魇中醒来吧。那些传播这些东西的人是道德的败坏者,那些制造这些东西的人无异于犯罪。一颗高尚的心灵应该像远离死亡一样远离这些东西。法国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用这些淫乱的东西代替了宗教,并且把这些淫乱而又堕落的文学作品散布到了世界各地。各种小说打着回归自然与回归人性的口号,描写着刺激人们贪婪欲望的情节。这些小说确实回归了自然与本性,但回归的却是流氓与娼妓的本性。我们打着人性的旗号,养活了大量的妓女,只是想证明一下这些妓女并没有道德高尚者想像的那么坏。我们养活了大量的亡命之徒,只是想证明一下他们并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么罪恶。在法语和英语小说里描写了很多仁慈的谋杀者、淫荡的圣徒、神圣的异教徒以及诚实的抢劫犯。他们的热情犹如一个不知疲倦的小偷。疲惫不堪的浪荡公子是我们道德上的教授。他们搜刮社会上肮脏的东西为其所用。其数量简直可以称为一个魔鬼的博物馆,在这个博物馆里面,老所多玛的居民也会像艺术家和批评家一样,有到了家的感觉。那些可恶的女人和邪恶的男人成群结队地混在一起,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撒谎、诡计、犯罪、可怕的享乐以及他们自欺欺人的谈话,在他们的头顶上闪耀着想像的光芒,直到他们闪着恶魔的光泽为止。法语小说和这些法语小说的英语模仿者就好比人类社会的公用下水道,成了脏物的集散地,滋养着肮脏的热情、肮脏的生物和肮脏的城市。这些小说厚颜无耻地进入我们的社会,把自己装扮成道德与宗教的改革者,它们企图指导我们的法律,教育我们如何达到人性的公正。十种瘟疫降临到了我们的文学界,水变成了血,蛤蟆和白虱爬满了我们熟悉的东西之上--床上、摇篮上、面包烤箱上到处都是。蝗虫、瘟疫以及大火摧毁了所有绿色的东西。
我想,那些家伙打开封口,把那些来自外国的瘟疫放了出来,撒旦也会远赴法国蘸取一些邪恶的死亡之水,用这些水来洗礼我们的子孙,想到这些,我就感觉羞愧和愤怒。与这些比起来,从非洲进口毒蛇放到我们的草原上,从亚洲进口狮子放到我们的森林里,从东西印度群岛进口蜥蜴、蝎子和黑蜘蛛放到我们的花园里等等,都显得无足轻重了。人们可以把这些野兽杀掉,而那些淫乱的思想又有谁能杀掉呢?你可能也会仗剑去对付那些瘟疫,持刀去屠杀疟疾。而这些淫乱的文学作品在整个镇上传播,流行于每一个商店和商场。年轻人总是晚上去读这些作品,然后滋生一些邪恶的想法。正当父母们想把基督纯洁的思想灌输进孩子纯洁的心灵的时候,他们的思想却早已被魔鬼的使者所占据了。这些年轻人的心灵已经变成了蛇蝎的巢穴。
不要盲目模仿身居高位者
我再一次告诫你,身居高位者不一定就值得底层的人模仿。你的纯洁与高尚对于你来说太珍贵了,不应该用它来做交易,因为那些身居高位的恶棍总是以自己为榜样来诱惑你。我认为,政府高官的职位应该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你的道德之路。但是,如果它并没有照亮你的前行之路,而是使你前面的路变得更加漆黑,更加堕落,那么,你就不要以他们为榜样。
保住内心的纯净
最后,我请求你保护好内心那份纯净,永远也不要失去它。因为,如果失去它,你就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失去了最珍贵的礼物。如果想像、思想和情感上的纯净受到污染的话,任何清洁工也不能将它清洁干净。如果失去这份纯净,即使我们含着眼泪仔细寻找,它也永远不会回来。如果竖琴折断,工匠可以将它修复;如果蜡烛熄灭,我们可以将它重新点燃。可是,如果花朵凋零,我们如何才能修复呢?如果芳香飘走,我们如何才能将它找回呢?
年轻人的心灵犹如一片辽阔的草原。草原上漂浮着天堂的云彩,滋养着草原;太阳撒播着灿烂的光芒,唤醒着万物。一年四季,草原上的溪流灌溉着各种各样的花草。草原上的花草千姿百态,优雅地在夏日的微风中摇曳,散发着芳香的气息。可是,你却有一颗堕落的心灵。这是一片广阔的大陆,大陆上峰峦叠起,布满了沼泽、水流和池塘。如果恐怖的乌云降临到你的头上,发挥它的威力,谁也无法挽救你!此时,你的心灵就会感觉到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的冲击,冲击越猛烈,感觉越绝望。你现在唯一的对策就是熄灭你日益高涨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