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儿一脸不服:“他就是说了,是我跑的快,要不然他就把我胳膊拧下来了。”
“行!这事儿怎么也得弄清楚,都到磨坊去当面问清楚。”画儿说的便朝磨坊那边走,那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从前这老楚家的面都是她磨的。
这一到磨坊就听到磨盘转动的声音,画儿领头进去了,正好看到华小宝还在磨豆子,回过头朝书儿看过去:“你不是说他不干活还要把你胳膊拧下来吗?”
这所有人都朝书儿看过去,又朝华小宝看过去,钱氏忙说了一句:“这人不是挺好的在干活吗?”
书儿一脸不服:“他刚就是没磨,就是想把我胳膊拧下来。”
华小宝忙一脸委屈:“主子,我这儿一直在磨豆子呢?那小姐说要拿竹条抽我。我又不是牲口对吧!有话好好说,有啥事儿好好吩咐对不?你看那竹条还在那儿,这要抽一下,不得去一层皮啊!”
钱氏看着书儿:“我让你看着他,让你打他了?打坏了还得花钱治,那老些活儿谁干啊?你干啊?”
华小宝忙一副大度模样:“老太太,您别生气,这书儿小姐她年纪小不懂事儿,我不怪她,这把竹条收起来就成,这大过年的大伙都忙,都别为难她了,我一定好好把这豆子磨得细细的。老太太放心!”
钱氏听华小宝这么说,便把那竹条收起来了:“书儿,他推磨你帮忙点豆子,别杵在那儿跟个木桩一样。”说完又招呼着大家,“都别围这儿了,干活去。”
大家听钱氏的话都散了。画儿临走时朝华小宝看了一眼,不禁一笑,啥也没说便转身走了。华小宝迎上画儿眼神,心里悚得慌,他这是瞒过了所有人,唯独是瞒不过她呀!不过她没有说什么?那是代表着默认了他的行为?
书儿一脸不悦的看着华小宝:“你真是个小人,看到人来了,在这儿装模作样。”
华小宝见人走光了,把磨一扔:“你来磨,我来点豆子。”
“凭啥啊?”书儿一脸怒气。
“凭你奶信得过我,信不过你。你要是不磨,信不信我再算计一下你,你今天得挨打,饭都没得吃。”华小宝一脸的挑衅。
“我才不信呢!”书儿一脸的坚定,她不打他,听奶的话点豆子,他还能算计得了她。
华小宝邪邪的一笑:“如果我把这豆浆泼我自己一身,然后再把这桶里泡好的豆子撒这一屋子,然后说这是你干的,你觉得你奶是信你,还是信我?”
书儿眸光闪了闪:“我才不信你真会那么做,这大冷天不冻死你。”
“是你,连你都不相信我会这么做,那如果我一身豆浆,你觉得他们相信是你泼的还是我自己泼的?”华小宝仍旧一脸挑衅。
书儿想了想,顿时气极败坏:“你真是过份,怎么有你这么无赖的仆人?楚画儿真是眼瞎了,买你这样的仆人。”
华小宝泰然自若:“那书儿小姐,你是乖乖听我话推磨呢?还是想挨打?”
书儿气得直跺脚但就是拿他没办法:“行!算你厉害,我推磨就我推磨。看我今天晚上不好好跟奶告你状,到时候让奶罚你没饭吃。”
华小宝一脸无所谓,顺手还把自己围裙解了给书了系上,还特地折了一道系得老高:“行啊!看到时候你奶相不相信你说的话。”
书儿被迫磨了一下午的豆子,整个人的胳膊都酸痛酸痛的,这终于熬到吃晚饭了,如遇大赦,解了围裙便也不管华小宝,直接跑去桌上坐着等吃。她一下午消耗了太多体力,现在都饿得两眼发花,前胸贴后背了。
这钱氏和陈氏把所有吃的一样一样的都端到桌上来。钱氏一看书儿已经坐下来了,往男桌看了一眼:“怎么就你啊!那华小宝呢?虽说人是个奴仆,这到饭点儿了,总不能不给饭他吃吧!”
“我饿死了,我才懒得管他呢?”书儿满脸的愤怒。
钱氏一脸不高兴:“去!把他叫过来吃饭。别让人说我们老楚家虐待仆人。”
“我看到他就讨厌,我不去,他逼我推了一下午磨,饿死他。”书儿将脸别到一旁兀自生气。
钱氏听书儿这话有些不对劲,她推了一下午磨,那华小宝干什么去了?脸瞬间沉了下来,便跑到磨坊里一探究竟。这还在磨坊外就听到磨盘的转声,走进去一看,华小宝还在推磨。钱氏眉头一皱,这书儿学会骗人了。
“华小宝,别磨了,吃饭去吧!”钱氏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
华小宝微微一笑,停了手,把围裙解了:“诶!是,老太太,这还劳烦您亲自来叫小的。”
“行了,别卖嘴乖了。”钱氏转身走到堂屋,华小宝跟在其后。这时候堂屋两个桌子都满了。
“坐吧!”楚老爷子对着华小宝喊了一声。
华小宝忙一脸卑微的拒绝:“老爷,不用不用,小的是不能跟主子同桌的,我一边蹲着吃就行。
“我们这农户人家没那老些规距,过来坐。”楚老爷子还没有习惯家里多个仆人,更没有习惯他们坐着吃着,有人一边站着看着。
“那使不得,使不得,坏了规矩就尊卑不分了。”华小宝仍旧一副卑微知礼的模样。
楚老爷子朝画儿看了一眼,画儿当然知道华小宝的心思,这戏倒是真会演,便回了一句:“爷,你这叫也叫了,他爱蹲一边吃就随他吧!”
华小宝一愣,他失策了?不禁朝画儿看过去,画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瞟了他一眼,便自顾自的给恒儿夹菜。
这书儿突然心里很舒坦,十分得意的朝华小宝喊了一声:“华小宝,给本小姐盛碗汤来。”
华小宝朝画儿看过去,画儿视若无睹不给一丁儿提示,这是默认了书儿的吩咐?便只得堆着笑脸:“是!小的这就给盛。”
钱氏真心看不得书儿那个样子,她都没有让华小宝侍候,她倒是先吩咐上了,她这小丫头还大过她去?便轻咳了一声:“你自己没长手啊!不会自己盛啊,华小宝是画儿的仆人,不是你的。今儿帮着推磨已经委屈人家了,还真把他当佣人使啊?”
钱氏在食为天吃过一回亏,知道画儿的人不好惹,给了她啥权力,她就使啥权力,也不越俎,反正多个人给她干活,她有啥不乐意?这种盛汤摆威风的事儿让他做了也没啥意义,都是自家人。
书儿听钱氏这么说便也不敢说什么了?自己盛了碗汤喝起来,一脸的不高兴:“他哪里有推磨啊?一下午都是我推的,你们一去他就做做样子,让你们以为他在认真干活。你们一走,他就欺负我。”
华小宝顿时一脸紧张:“三小姐,你是个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名声要紧啊,小的碰都没碰你一下,咋就欺负了。”
书儿顿时羞了个大红脸:“你,你就是个无赖,我是说你让我干活,你在一旁闲着。”
“三小姐,小的推了一下午磨了,你怎么说我闲着呢?你讨厌小的,小的知道,可是你不能冤枉小的啊!”华小宝一脸的冤屈。
“哼!谁冤枉你了,你看我手,都推红了,胳膊都推酸了。你呢?你怎么证明你下午推了一下午磨啊!”书儿一脸挑衅。
华小宝一脸委屈:“三小姐,我是做惯了活的,手上一层茧,推个磨自是不会发红、酸痛。但是……”华小宝故意停了停,他从前就是靠手上那点儿活儿生存的,自是有茧,这个他一点儿都不担心。
书儿忙接口问:“但是什么?你说啊?你咋证明。”
华小宝有些犹豫的模样,朝钱氏看了看,然后低下头:“那围裙可以作证。”
“围裙?那围裙我围了一下午了,上面沾的豆汁是我推磨时弄的。”书儿忙回应他。
钱氏看着华小宝,沉着一张脸,她越听越觉得书儿不是说谎的,便责问起华小宝:“推磨沾上豆汁是很正常的,怎么就证明一定是你推的?”
“老太太,待我把围裙拿过来就知道了。”华小宝跑到磨坊把围裙拿了过来。
这老楚家一屋子人都在等着看戏,这围裙怎么能证明是谁推的磨呢?画儿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无所谓的神情,继续夹东西给恒儿吃。
华小宝把围裙重新系在身上,那豆汗印很是明显:“老太太,你这么一看就明白了吧!”
画儿一看,不禁一笑,这华小宝还真有些小聪明,但是她就当没看见,继续吃自己的。也不去给华小宝任何指示,反正这么一旁看戏也不错。
钱氏皱眉:“有什么不一样?”
华小宝指着沾上豆汁的位置,又伸手比了比:“老太太,三小姐身高在我这儿,磨盘到我这儿,如果是三小姐推的磨,那这沾豆汁的位置应该在这儿,不应该刚好在我推磨才会沾到的位置。”
这推过磨的都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一时大家没想起来,这会儿听华小宝这么一解释,果然是那么回事儿。这若是书儿推磨那豆汁肯定不会在那么下的位置。
书儿一看顿时愣住了:“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一时半会儿她还没有想出问题出在哪儿,明明就是她磨的豆子,明明那些豆汗是她推磨沾上去的,怎么会跑到那下面去?
“书儿,你还想怎么着?华小宝虽是画儿的奴仆,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冤枉人家。今天这老些碗都给我洗干净。”钱氏一脸铁青。
书儿只能认了,但是心里对华小宝更是记恨。画儿对华小宝诡异的一笑,华小宝愣住了,这笑得这么宁人毛骨悚然,是个什么意思?
画儿临下桌前跟钱氏说了一句:“奶,华小宝是我的奴仆,这到老楚家来了,您也不用我客气,这屋里您和爷最大,想怎么吩付他都成,不用碍着我的面儿。”
钱氏一听这话,顿时乐了。有这句话她还顾忌什么呀!可劲使唤呗!华小宝这迎上钱氏的眼神,整个人背脊都发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