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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No.0090、孰轻孰重

————————————————————CalcinedBone————————————————————

郝云正要一如既往地闭上双眼,但身边却扬起了一声凄厉的嘶嚎,随后一团红绿纠缠的光芒,划出一道残辉闪电般冲入了巨蚯的大嘴中,巨蚯也随即巨嘴紧闭就仿佛噎到一般,头颅向后猛梗。

“豆腐!”郝云惨嚎着从地上跃起,满无目的的向巨蚯冲去,其实与他一同呼嚎的还有紫慧,但最令郝云意外的却是一道苍老的声音。

“冷静,砍它的身体!”老药头的一句话提醒了郝云,也令他激动的情绪保持了一丝理智。

“断水!”郝云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技决,仿佛喊叫的声音越大,【断水】的威力也就越强,事实当然不会如此,但【断水】的威力同样不可小视。

呖!郝云右臂巨大骨器发现刺耳的啼鸣,被寒霜覆盖的啼魂泛起一道白光,噗的一声就砍瓜切菜般穿过了巨蚯的身体,就仿佛他向前的巨蚯原本就是一道幻影。

郝云知道巨蚯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煅喙横切过了它的身体。嗷的一声分不清来自哪里的巨大嘶嚎充斥着空间,以啼魂切过的地方为界,巨蚯的下部分身体迅速退入了地面,而留在外面的十几米巨躯却狂扭着砸了下来。

他并没有闪躲,而且内心正充满了愤怒和悲伤,他没有时间去考虑小骨獾现在如何,他唯一想着的就是,把这只巨蚯碎尸万段,“旋斩!”又是一声大喝,郝云随后做出了京剧中常会出现的动作——鹞子翻身,双脚并未离地,但身体却呈现45度角并带动巨在的骨器迅速来了翻转。

这样的动作并不是他之前预演,而是下意识的作为。所谓的【旋斩】与【断水】的原理几乎相同,只是附加了360度的转身,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攻击四周的敌人,二是可以通过转身令力气更充分的发挥。

呖!伴着又一声鸣叫,啼魂再次轻松斩过了,原本在郝云头顶砸落的巨蚯,它粗壮的身体也再次一分二半,可仍旧疯狂扭动着,令人惊讶其生命力之顽强。

或许正是这顽强引来了郝云近乎疯狂的报复,这次他没有再控制潮汐,而是抡起啼魂就向巨蚯的一段七八米长的躯体上猛砍,直至不再扭动,又换到了带有头颅了一面……此时的他即像个屠夫,又像个厨师,由头部了另一端开始一块块砍开巨蚯,就仿佛寻找着什么。

郝云虽然愤怒,但并没有真的疯狂,而是在小心地寻找豆腐,他之所以没有从头颅砍起,是因为巨蚯充满力量的嘴肌如果真的挤压到了小骨獾,那他的一切努力都将无用。

他双眼逐渐泛红,那并不是疯红,而是悲红,近十米的巨躯已经切开了大半,除了与之前一样滚落出数颗,硕大浑圆并散发着强烈绿芒的晶球外,就是没有发现豆腐。他无心去思考那直径其码有一米的晶球是什么,他的脑海甚至已经泛起了豆腐惨死的模样,“豆腐,你在哪?”他下意识地呼唤道,并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可直至把巨蚯的头部切开,除了一颗同样大小,但散发着强烈寒气与青芒的晶球滚落,也没有发现小骨獾的踪迹。

“不,决不可能这么快!”他意识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随即向巨蚯钻出又隐没的地洞跑去,可刚要纵身跳下去,就被人拦腰抱了回来,“放开我,我要去找豆腐!”

“小子,别冲动!”老药头紧紧束缚着疯狂挣扎的郝云,不断劝慰道。

“傻蛋,不要做傻事。”紫慧与紫灵也由空旷地的另一面向这边赶来,似是怕老人控制不了郝云,紫灵遂又喊道:“混蛋,难道你还想抛下我们吗?”

郝云果真冷静了下来,扭头看向了跑来的二女,一脸难言的悲伤。

老药头轻轻拍了拍郝云的胸口,“小子,这世界上需要你保护的不仅仅是小骨獾,还有她们!”随后松开了束缚。

郝云扭头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向自己奔来的二女,最初的目地无疑已经完美达成,但真的完美吗?小骨獾在最后时刻牺牲了自己,给他留下了斩杀巨蚯的机会,一瞬间,与豆腐从前的点滴都蜂拥出现在脑海……

嘭!就在郝云陷入追忆的时候,已经距离他不到百米的二女身前,突然炸裂开来,郝云顷刻间就从浑噩中惊醒,“快跑!”随后没有丝毫犹豫,提起啼魂即向二女的方向冲去。

“又是巨蚯,到底有多少这东西!”老人惊呼道。

郝云不知道,看着炸裂开的地面,疯狂钻出了粗壮的巨蚯,他心中没有一丝恐惧,甚至连消耗剧烈的气力也瞬间充斥了身体,【潮汐】带动着已经大为僵化的煅质又一次在体内澎湃起来,啼魂也又一次发出了禽鸟般的鸣叫。

煅质的这种僵化现象,或许用趋于凝固更容易理解,当郝云多次爆发骨技后,就会产生这种想象。抛开什么磁场电荷这种深层科学的理论,世界本就不存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不管是生物能源,还是物质能源,都有它的临界点,此时的郝云就即将达到这个临界点,如果一旦跨过这个点,所承受的痛苦不说,体会的煅质将直接固化成颗粒,再也无法产生任何流动,当然就更不能产生能量。

郝云不怕痛,他现在只有愤怒,就算只有最后一击,就算这一击挥出后,他将手无缚鸡之力,他也要把啼魂狠狠砸倒巨蚯的身上……

没人知道巨蚯此时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这次钻出的巨蚯,是不是上一只的什么配偶或者同胞,只是能够看出来,它出现的目地不为别人,从钻出地面的那一刻,就压根也没理会几乎近在咫尺,并不断叫喊着的二女,粗壮的身躯直直向郝云冲去……

“不!”紫慧与紫灵并不是传统中的弱女子,或许紫慧还远远算不上悍女,但二人喊叫却不是因为惊惧,而是意在阻止郝云向这里冲来。

郝云听到了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巨蚯或许压根就听不到,它只想活活弄死对方。

此时,场景中移动的不仅仅是他们,紫灵与紫慧也从地上爬起来向巨蚯跑去,而老药头的身影竟然匪夷所思的接连出现了数个,每一个都如真人一般表情栩栩如生,只是大都没有任何动作,但除了最后一个,也是距离郝云最近的一个,在巨蚯寒雾喷射的刹那,老人就飞身扑向了郝云……

紫慧虽然没有老药头那般的速度,身形闪动就跨越了近百米的距离,但她还是牢牢盯着巨蚯的头部,并双手紧扶面具,大声喊道:“焚天!”……

而与此同时,紫灵也喊了句什么,双手闪电般挥出,两道红光从手中向巨蚯激射而去……

一切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郝云距离巨蚯也不过十米之遥,虽然啼魂中积蓄的能量还远没有达到饱和,但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一定要在此时出手,否则寒雾临身就将失去机会,“断水!”

之前说过,骨器激发能量需要碰撞,但仍有十米的距离,郝云为什么还是用出了断水呢?因为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而且他也并不能做到凭空激发,不过,他却还有最后的一个办法,纵使这样做将无法回避寒雾的伤害。

啼魂呼啸着离开了郝云的右臂,从寒雾之下击向了巨蚯粗壮的身体,此时寒雾也即将临身,郝云多么希望最后能够再看二女一眼,但眼中遍布的皆为青芒。

然而,就在啼魂划过巨蚯的身体,寒雾也堪堪临身的刹那,一条身形迅速扑倒了郝云,“啊!”一声惨嚎也紧接着响起。

“药爷爷……”

与此同时,一片凶猛得火焰铺天盖地般罩向了巨蚯,它粗壮的身体似乎非常易燃,转瞬即化了一条‘火蛇’,而且还未待它挣扎甚至是嘶嚎,接连的爆炸就在巨蚯体内爆发,随即又是一片烟花般火焰飞扬的绚烂,只不过这次火焰久久不熄,因为燃烧的再不是草木而是巨蚯易燃的身体,所以落在哪里少时都会引燃一片。

“傻蛋!”二女来不及高兴,匆忙跑到紧抱老人的郝云身旁,紫慧首先焦急道:“药爷爷怎么样了?”

紫灵接着道:“药爷爷怎么满脸青紫?”

郝云并没有抬头,而是双膝跪地紧抱着老人,双手还在背后迅速的摩擦,似乎这样会令老人暖和一些,“药爷爷帮我挡住了巨蚯喷出的寒雾!”声音已经哽咽难闻。

“药爷爷!”看着毫无反应的老人,二女同时跪倒在地,美目不由泪花翻涌。

“啊!”郝云仰天怒吼,声音间充斥了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悲伤,当然也有太多的懊悔。

要不是他不听老人劝告,执意要来参与探索,那老人也不会舍生救已,而豆腐更不会死,可眼下的收获,除了壁刻上那不知所谓的信息,就是老人手中紧紧攥住的水囊,可就算是他获得了天大的秘密,那与他们的生命比起来,又是孰轻孰重呢?

“啊!”郝云再次愤怒的发泄,随后低头看着老人手中的水囊,此时的水囊就代表了他一切的欲望,虽然那欲望只是希望能够快些离开这死城,但仅仅如此也害掉了两条鲜活的生命,他用力抓向了水囊,并同时愤怒地大喊道:“郝云你怎么不早点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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