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剑影拂掠,空留下漠然的剪影。
夕阳低沉,辉映痛苦的泪滴。
残秋,静安城外。
低沉的夕阳下,匆匆人影交错。
没错,每个剑客手执一柄长剑。
不同的人,存在不同的想法。而唯一相同的,却也只为那个人。
他安静,亦如他的冷,脸睑毫无一丝温暖。
那种深入骨髓的冷漠,寒的可怕,手上的长剑,血丝一滴滴滑落。
杀人不是他的本意,可不杀又能如何?
衣服上残留的血迹,正如手上挥之不去的人命。
洗去的只是一时,可心中的执念,却怎也挥之不去。
而此刻的他只想活着见到婆婆。
因为,对于他,那是一种希望,对于只影来说,一种灵魂的救赎。
霎时,剑影交错,惨叫与嘶嚎彼伏错现,一个个躯体黯然倒下。
最后,他与一名暗中观看的老者悄然离开,毫无一丝同情,因为他知道,江湖纷乱,死是宿命,一个习武之人的宿命。
带着这份宿命,他失去的太多,再也无法挽回.
而他能做的,只有觉悟他人,恶是多么的可怕。憧憬和平的他最后发现.。。
有人的地方,也就存在恶念。想要达到和平的生活,只有回到那里,亲手去了结未曾结束的一切,即使再一次触及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那是属于他们的花海.。。
第一章朝雾归乡
阔别了一十六年,倒像是一个纪元一样漫长的等待。静安城外,在晨雾中行走的二人,头顶斗笠,徐步慢行。如同朝雾之中的两只孤鬼,隐约露出一瞬安寂的违和。破晓时分,城外守卫还在打着瞌睡,见到徐行二人,刚想喝止问其来由,一瞬刹那,似乎闻到了什么,酣然入睡。伴随着蓑笠上的阵阵清铃,二人在悄无声息中步入城池。
登及城楼,远眺城郭中场景,不曾想,昔日繁华的静安城,只影熟悉的家乡,在自己的脚下如今却是如此的殊途。普通人拥有的一切,在于只影看来却是如此的难以望其项背。一切都是命运,造化弄人,渺小的生灵在命运的面前只得低下他卑贱的头颅,等待审判。而只影此次而来的目的只是告诉那位大人,我还活着。不要背弃十六年前,那个让他作呕誓约。否则,他会亲手斩断这一切,而如今的他,有这个能力。然而,如果这是一种救赎,但愿.。。它会披上唯美的华裳,用璀璨的光景去填补一十六年漫长的等待..
“只影,你曾经生活的地方原来竟是这样,比起作为叛逃门派的我们所处的境遇,的确是安逸祥和的地方“。站在城墙高处说话的老者体态轻盈,一身藏蓝布衣。一袭白发出脱凡尘,煞有昔日私窥仙境出世之貌。手持念珠,名曰白玉菩提,本是祥瑞之物,而在他手中却是一把杀人无血的利器。
只影只得轻叹一声,眺望苍穹,黯然沉吟到:“醉花流连,繁华着眼。设色画卷,双伴纸鸢。子衿如风,未伴卿身。云天动静,不曾悲歇。雪落长堤,一十六年。任她踏过,残堤去远。悲苦如斯,枉画长卷。”
“原来,一十六年,你还未曾放下,她.。还活着么?”蓝衣老者说道。
“或许,也许,我也不知道,如今的我或许也不用知道了,因为我快要见到她了。”
“你是说?”老者可能猜到了什么作答到。
“是的,鬼月先生,再过几日做完我该做的事情,我会去另外一个世界陪她,你要知道,她给我取名只影,而我却恨透了这个名字。不能同死,对于我来说,比丑陋着更加可怕。执念爱人,怜惜生命却也只得徒增烦恼。只有同死,方为超脱。我驻足世界每个角落,却无法探寻她的身影,生已至此,无念可依。”
“或许她还活着?”
“.。。也许.。。走吧,鬼月先生,我们该进城了,花无念还在等着我们呢,别忘了我们此行的任务。”
只影口中的花无念,乃是整个江湖之中无二独一的万贯之家少主。静安城内生意,可大可小,必经其手,抽取利润三成,落入其囊。因其祖父花不渡,于九年浩劫之际,散尽家财,振发粮草供城内百姓度日十载,百姓感恩戴德,定下誓约---“静安城内,五十年期,士农工商,凡交易行者,利润三成回报恩主,报以昔日之德。”
步入城中,只影二人刻意隐藏气息,避免丐帮暗处耳目发现行踪,徒增烦扰。毕竟,天下之大,半数人士尽入那位大人之手。倘若发生纠缠,势必会打草惊蛇,毕竟他们不是来让自己受伤的。可即使万分小心,他们还是被丐帮副帮主,那个号称“千手鬼影”的贾大通发现。贾大通,为人耿直,体型彪悍。一双剑眉不时露出泰然正气。因行事果敢公正,被前任帮主浮竹提携为教中副帮主,因此成为靳月左右手,在帮中享有极高声望。因帮派内务来此地界主持帮务。并在城中茶馆煮茗之时,无意发现两位衣着神秘之人,遂为尾随,以探究竟。
自从贾大通盯上他们开始,二人早已察觉。为了掩人耳目,避免城中发生不必要的纷争,两行人心照不宣的步入城郊树林荫翳处,二人先行一步,步履轻盈,到及此地,静待贾大通一行帮众的到来。
少顷,两行人就此照面。
“你们二人行踪如次诡秘,乃是何人?”贾大通率领一干丐帮弟子怒然呵斥道。
“你不可能对我出手,你也不得向我出手,以前的你能够违背我的意志么大通?”鬼月摘下斗笠的同时,露出了久违的容颜,那双眼眸淡然而静谧,如同看待婴儿一般审视着对方。不愠自威的气势着实让贾大通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不对,不可能.您不是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贾大通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早已双膝跪地,仿佛冥冥中有种力量硬是叫他屈服,即使是平常的呼吸,在此时的氛围下也是异常的困难。然而在身旁丐帮弟子却不知发生什么,已然纷纷倒地,昏厥当场。
“这难道是白香散?师叔,没想到你还活着.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残害众多丐帮弟子,到底为了什么?贾大通用着仅存的力气用力嘶喊着,好像将十六年的情愫一股脑发泄出来。
“因为他们该死,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归宿,大通你也必须学会接受这个事实。”
说话时的鬼月并无一丝的怜悯,好像十六年前的屠杀只是战争的一部分,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平淡到可以用平静的话语简略盖过,三两之言蔽之。是宿命,在来临之时,蝼蚁的弱者只能平静的接受,毫无遁逃可言。
“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还是要对丐帮下手么?”
“这世上,有种忠诚叫做愚忠,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让他随时光流逝,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忘掉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东西,只有死人才能知晓。为了你的家人,大通,好自为之。”伴随着鬼月字字珠玑般的沉吟,贾大通昏倒在地。就这样尾随他们丐帮一帮人众就在悄无声息中沉睡了两天两夜,待他们醒来之际,二人早已不知去向。
“鬼月先生,这样好么?”只影并没驻目鬼月,平静的呢喃道。
“你是说留活口?我也不知对与不对,如今的我却也只是想留下丐帮硕果仅存的耿直弟子,毕竟为了这件事情死去的人太多太多。但愿他会一如往昔,对我言听计从。”
“人都是会改变,原来的我和现在的我,还是一个人么?我只希望先生不要后悔,节外生枝这种事发生的太多了,先生三思。”
“只影,命中注定的东西,即使你颠倒整个世界也未必会改变什么,或许只会徒增混乱的秩序。如果明天的一切未曾如你所愿改变,心在荒野,海角也会变的遥远。我知道你的世界只有陆映曦,即使一点差错也不能出,但不学会相信别人,别人也若然不可接受你。”
“..只影谨记。”
就这样,离开此地的二人朝着无念府宅行去。
花府,坐落于静安南郊腹地,依山傍水,素有春兮花谷之称。由于府邸面积巨大。家丁繁多。与其说是府宅倒不如幽谷来的贴切。少主无念素爱樱花,相传少主数年前巡游作画。于江都樱花谷中际遇一位伊人,既见倾心。归来之时,日夜思念,茶饭不思。却因种种因由,断了音讯。为了纪念那段邂逅,少主寻访江湖巧匠,不惜重金重塑樱花谷中场景,方得如此春兮场景。府中花丛林立,花谷繁多,尤以樱花谷甚是出名。而樱花谷中最出名的,尚是一具石碑,有少主亲自作刻词文,赫然立于花海。而尤以此句甚得少主欢心。
-------“野有蔓草,零露湍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此刻,尚在冬季,大雪缓缓滑落,谷中场景在飘雪的浮衬下甚是唯美。而在不远庭院书房之处,一位面容俊美,一袭长发的公子正在和属下谈论着什么。
“少主,这笔生意如何是好?这么做会不会使皇城的人愠怒,遭来不必要的麻烦?”
“梵瑛,我说过,天下的生意,我只抽取三成,只要我看到的,都要去染指,祖父的遗志,我们不可能去更改。”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还有少主,郁只影来了.。”
“先行招待于百花谷,待我处理手中帐目,躬亲接见,你去吧。”
此时的雪下破天际,无念望了望窗外,心中若有所思,眉宇之间时而紧缩时而舒张。但,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承载了改变这场纷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