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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庆功

怪病就这样天天在我身上出现。晚上一睡觉就开始发热,早晨方便完就退热。老拉和劳恩慢慢也习惯了,见我确实没有什么,也逐渐的放下心来。

这一日,在其他兵种还没有起床的时候,我们仆役兵便和后勤兵们进城了。我们是作为先头部队进驻的,毕竟屠城过后的烂摊子还是要及时收拾。幸好现在是冬季,要是夏季的话,死了那么多人,很快就要腐烂,满城尸臭下,便容易产生瘟疫,那时便只得一把火将整座城池烧了干净。

我们协同后勤兵们操控着辎重车队,押送着兽人俘虏开进城门。那道破碎的厚重城门还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上面混杂着死人的烂肉和紫黑的血迹。

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乱景象,但进城之后面对着仿佛修罗地狱一般尸推,我怎么都忍不住胃中的翻江倒海,狂吐之下早晨进食全部还出,到最后吐的全是惨绿绿的水,这胆汁都出来了。

老拉在我后背上拍了几下,道:“出城去挖坑吧!”

如蒙大赦,我同劳恩几个便退出城来,在那里指挥着兽人俘虏挖出一个个长一百米,宽五十米,深六米的坑。坑底铺上生石灰。这些坑挖好之后,城里那些兽人的尸体便会被运来填进去,待到填的差不多,再厚厚的洒上一层生石灰,埋上一米左右的厚土。这样处理之后便不会发生任何的疫病了。

我们重复着这样的工作,挖坑,掩盖;再挖坑,再掩盖,等到所有的兽人尸体都掩埋完了,就让这些俘虏挖了一个大大的坑,然后把他们赶到自己挖好的坑里,将他们活埋。

.....

又用了几日,整个落日城的主要建筑才基本清理干净。石灰水简单的消毒过后,军队正式进驻落日城。

而就在今天,丰富的劳军物资已经从遥远的帝都送了过来,那是帝国皇帝陛下的赏赐。

虽然气温陡降,但整个军队却充满了热烈的庆祝气氛。一车车的美酒,一群群的牛羊,成车的金币,让全军士兵都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气!基层士兵们的奖赏在中午的时候已经陆续开始,得到赏赐上士兵们都士气高昂的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除却派出城外的斥候和在城墙上值勤的士兵,所有的人都是满脸笑容。

我们仆役营分到了一所三进三出的民居,宽敞亮堂,院里还有一方池塘,十分的清净。我和劳恩住一个房间,紧靠着池塘,十分的别致,想来这房间原本应该是主人书房。我和劳恩将一些不相干的物件一件件的搬了出去。又拆下了一些木扳,钉成了两张简易的床。这里就是我们临时的家了。莫名的,我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归属感。若是没有战争,有这么一个家,安安静静的生活,或者也是不错的。

正忙碌着,外面进来一个士兵,看身上穿的军服,应该军团长的亲卫。

“那位是奥巴马?”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劳恩瞄了我一眼,我连忙大声道:“是我!”

那亲卫见我应声,捧着一个包袱向我走来,道:“军团长有令,奥巴马、今晚到军部参加庆功晚宴。”说完,便将手中的包袱递给我。转身离开。

我接过包袱,里面有一小袋金币,还有一套皮甲,那是弓手的军服。

劳恩贼西西的凑了上来。

我笑笑,将那袋金币扔给他,道:“你和老拉拿去分了吧!”

劳恩象看怪胎一样的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这可是金币,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多么好的东西么?。”

我摇摇头,道:“你们都是有家人的,我就一个人,根本就用不着,带回去给你们家人吧。”

“你这小崽子真是啥都不懂,我就帮你收着吧,总有天你会知道这金币有多好!”

我笑了笑,把金币递给了他。

这身弓手的皮甲略有些宽大,毕竟我这身材还是不够壮硕。但这可能已经是最小号的军服了。我在老拉的帮助下,笨拙的将整套的皮甲披挂在身上。这皮甲据说是用东部草原上一种名叫火犀的动物的皮制成的,虽然称为软甲,但我丝毫感觉不到它的软,皮质硬邦邦的,很厚实,皮甲的里面还有一层薄薄的钢丝链甲。

※※※※※※※※

夜宴设在内城的统将府,也就是那个被我射死的第一要塞统将阿里巴的将军府。

军团长的亲卫很早就将我带了过来。我和一群低阶的士兵二十个一组围坐在大殿外的石板地上。当中燃起了一堆篝火。在座的这些士兵应该都是这场战役中的有功之人。

同坐的这些士兵都离我远远的,鄙夷的目光来回打量着。一个蛮人弓手,确实让他们很诧异!毕竟在他们的思维中,蛮人从来都是粗鲁卑劣的下等民的代名词。

说实在的,我非常郁闷,这蛮人种族占了人类帝国人口总基数的三分之二,却沦为下等民,我们这些当兵的好好一些,据说那些普通的蛮人一般都是被人类作为奴隶来使用的,甚至可以当成是货物买卖。

这庆功宴倒是不来也罢!可这是军团长的亲令,我又那敢不从,只得辜辜的傻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人家既然摆出了拒人于外的态度,我是不可能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去的。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大殿之中,各级军官已经陆续就座。我发现那日与劳恩发生争执的大胡子居然就在我左前方的一圈铁甲士兵当中。而他,分明也看到了我,眼神依然冷冷的。我迎着他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他却将眼睛转开了不理睬我。

后勤兵们送来了烤的半熟的山羊,帮我们架在了篝火之上翻烤,不断的在上面刷着香料。一坛坛的酒也送了过来,我们每个人的身前放了一张木制的小案,上面放着一大一小两个陶碗,还有一把割肉用的小刀。

斯巴恩统将在四位军团长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大殿。我们全体起身恭迎。

“大人万胜!”

斯巴恩大人挥挥手,示意我们坐下,道:“此番大胜乃我帝国之幸,我人类之幸,在此,老夫惟有水酒一杯,敬列位有功之士!”

他举起酒杯,我们所有军将都重新站立起来,高举酒碗,向他道:“大人万安。”

我注意到,斯巴恩大人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八名亲卫。就象影子一样,粘在他的身后,藏在灯火的阴影中。

学着周围的士兵,仰头一口将酒喝完。

这酒不烈。酒味入口也不够清冽,而且有些酸涩。来到这个世界,喝过三次酒,感觉这个世界的酒度数都不高,应该只有二十度左右的酒精度。或者他们还没有完全掌握酿酒的技术吧!

这酒饮完,晚宴便正式开始了。负责烤肉的后勤兵将烤的焦黄的山羊分割成块,分发到每个士兵的大陶碗中。肥嫩的山羊经过腌制,加上香料辅佐的烧烤,散发的诱人的香气。我早已经饿了,拿起案上的小刀切的一块,塞入口中。那羊肉的脂肪软软的,烤的滴油,虽然有些烫,但在我舌头不停的翻动下,却也不妨碍我的吞食。好香嫩的肉啊!

大殿中的高级军官们围着斯巴恩大人一边吃喝一边议论着什么。而我们外面的士兵都是默默的喝酒默默的进食。毕竟上头有这么多军官在,大伙都不敢放肆。

猛然间,大殿之上传来了丝竹之声,却是一班兽族的舞女鱼贯而出。

一时之间,气氛高涨。我们外围的这些士兵,甚至站立了起来,大声的吹着口哨。

这男人一旦好色,美人当前的时候,胆色就大了。大殿中的军官们也不会来怪罪,这就是他们想要的气氛吧!毕竟今天是庆功筵席,有歌舞助兴也能让他们与普通士兵同乐一番。

只是,我分明看见,那些兽族的舞女的脸庞之上,依稀挂着泪痕。虽然她们的动作是那么的柔美,舞姿是那么的袅娜,但她们面上,神色是僵硬的,也许,她们是在想着屠城中死去家人吧!

我心中颇有些难受,低头狂饮了一大碗酒。

就在晚宴到达高潮的时候,一名亲卫从大殿之外急匆匆的进来,越过我们,直接进入大殿之中,凑到斯巴恩大人耳边说了些什么。斯巴恩大人猛的站了起来,喝道:“怎如此大意!”在场的军将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齐齐看向斯巴恩大人。

斯巴恩大人指着那名亲卫道:“你将此事告诉众将士。”

那亲卫走上前,大声道:“方才第五大队斥候回城禀报,之前三日前往落日山脉探路的四支斥候大队全军覆没。”

这些斥候,是为了大军进攻兽人世界去落日山脉探路的。现在居然全军覆没了!

在座的军将都楞在那里。全军一共才八支斥候大队,三日之间居然折损四支。要知道这些斥候全都是军中楚翘,都是战斗力强悍的特种士兵。不论单兵作战能力,隐匿技巧,都是个顶个的强。一个大队一千人,甚至可以正面抵挡住一个五千人的正规士兵。这四支斥候大队的覆灭,对整个军队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斯巴恩大人重重的在桌案上一拍,一声巨响,案上一只酒杯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舞女们早已退了下去。统将大人震怒,我们这些士兵都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事情怎到现在才来禀报?”

那亲卫道:“之前的斥候出去之后便再没有回来,所以陆续又派了三队出去,还是没有回来,我们发现不对,又派了一队出去,结果只看到了他们的尸体,消息一回来,我就赶来禀报了。”

“可发现兽人大规模军队的痕迹?”

那亲卫顿了一顿才回答道:“没…没..不过…”

“不要吞吞吐吐,说!”

“不过…那些斥候…死状极惨,现场的痕迹看上去不象是被兽人袭击,那些伤痕看上去是野兽撕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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