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锡(公元772—842年),字梦得,洛阳(今河南洛阳)人,一作彭城(今江苏徐州)人,自称系出中山(治所今河北定县)。唐德宗贞元九年(公元793年)进士,又举博学宏词科,授太子校书,升监察御史。曾与柳宗元等参加主张革新的王叔文政治集团,失败后被贬为朗州司马,改官连州、夔州、和州刺史,历二十余年。后入朝,官至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加检校礼部尚书。世称刘宾客。
他的诗歌反映了中唐政治生活中的重大事件,倾向鲜明,有较强的现实意义。那些模仿民歌形式的抒情小诗和寄寓针砭的怀古咏史之作,也极有特色。有《刘宾客集》。
原文
石头城①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
淮水②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③来。
注释
①石头城:在今南京市西清凉山上,三国时孙吴就石壁筑城戍守,称石头城。
②淮水:指秦淮河。
③女墙:城上的墙垛。
赏析
刘禹锡任和州刺史时作《金陵五题》,以联章方式歌咏五处古迹,总结历史教训。《石头城》是这组诗的第一首。
诗一开始,就置读者于苍莽悲凉的氛围之中。围绕着这座故都的群山依然在围绕着它。这里,曾经是战国时代楚国的金陵城,三国时孙权改名为石头城,并在此修筑宫殿。经过六代豪奢,至唐初废弃,二百年来已变成一座“空城”。潮水拍打着城郭,仿佛也觉到它的荒凉,碰到冰冷的石壁,又带着寒心的叹息默默退去。山城依然,石头城的旧日繁华已空无所有。面对这冷落荒凉的景象,诗人不禁要问:为何一点痕迹不曾留下?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见那当年从秦淮河东边升起的明月,如今仍旧多情地从“女墙”后面升起,照见这久已残破的古城。秦淮河曾经是六朝王公贵族们醉生梦死的游乐场,曾经是彻夜笙歌、春风吹送、欢乐无时的地方,“旧时月”是它的见证。然而繁华易逝,而今月下只剩一片凄凉了。末句的“还”字,意味着月虽还来,然而有许多东西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诗人把石头城放到沉寂的群山中写,放到带凉意的潮声中写,放到朦胧的月夜中写,这样尤能显示出故国的没落荒凉。只写山水明月,而六代繁荣富贵,都化为乌有。诗中句句是景,却处处融合着诗人故国萧条、人生凄凉的深沉感伤。
绝妙佳句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