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寂宸心中一松,急急抬眸看向君清璃,一双黑眸中泪光闪闪,看得众人心上均是一软。
凌洛洛实在看不过眼,才几步上前将云啸天踢得翻了个面,骂骂咧咧道:“这人不是还没死嘛!你们几个在这里作个屁啊!”
君胥染被她喝得一怔,这才回过头去看地上的人,见其呼吸虽然微弱,但胸口还是有起伏的,这才松下一口气,一脸埋怨地就要上去揍人:“你个小崽子,看小爷我今天不揍死你!”
苏寂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理了理有些杂乱的衣衫,恭敬行至君清璃跟前,正色道:“寂宸现在就将云啸天,交至殿下手上。”
“嗯?”君清璃从鼻子里哼了声,似在讽刺他难道还有其他选择。
“殿下早知寂宸是不会杀云将军的,那盒子的暗器,已经被我换成了普通的麻醉针。”苏寂宸眨着一双大眼睛,又看了一眼君胥染,才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
“其实寂宸的最初目的,是要帮宁小王爷夺得驸马,这也是临出发前,父王交代给寂宸必须完成的任务。”
君胥染这才了然,难怪这小子一开始就拖着自己,几乎寸步不离,说是要自己帮他夺冠,其实是要暗地里使诈让自己当了这个驸马,若说自己娶了君妍绯那个野丫头对谁最有利,那当然是,殷家!
他嗤笑了一声,看着苏寂宸讥讽道:“殷家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吗?”
“宁老王爷的心思高深莫测,无人能知晓,殷家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德王府因此事,压上了全族的性命。”苏寂宸苦笑一声,用力抿了抿唇,“现在,寂宸已无路可退,只求殿下,能收下寂宸的一片心意。”
君清璃看着面前毛茸茸的头顶,眸中一片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凌洛洛目光在二人身上掠过,垂眸沉思起来,苏寂宸此举无非是想向君清璃表明立场,他德王府之后便是太子一派,同时也是在乞求庇护,希望君清璃能将他们从殷家的困境中解救出来,这笔买卖不算亏,可这小子此举也太过大胆,完全是在赌君清璃的心情。
果然,半晌后君清璃开口,声线悠扬,却带了一丝暴虐:“你就不怕,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苏寂染一直僵直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他抬起头,对着君清璃甜甜一笑:“太子哥哥不会的。”
君清璃勾唇,饶有兴致道:“你倒是比德王那老家伙,要会选。”
“是!寂宸日后必定唯殿下马首是瞻!”
凌洛洛静静看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君清璃,慵懒高贵的姿态傲然,一连串激烈的厮杀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皱褶,她眸光晶亮,唇角绽出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绝美笑意。
君清璃不期抬眸,正撞上女子清绝笑颜,一瞬间万物噤声,只余那一抹笑意,独占心房。
“他醒了。”
夜渊一的轻唤将他惊醒,君清璃挑眉看向地上的云啸天,果然见其已经醒来,只是神色仍旧有些迷蒙。
苏寂宸从众人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吐了吐舌头调皮道:“苏家的麻醉针,一柱香的时间就能醒了,但是醒了之后,会像大醉三日一样,他现在是不会反抗的,嘻嘻。”
果然,众人只见云啸天迷迷糊糊地将他们挨个看了一遍,便指着苏寂宸的脑袋结结巴巴道:“你……你射……我……”
凌洛洛见着他这副模样不禁哑然失笑,扯过一旁的夜渊一示意他蹲下,然后她俯身拉过云啸天的手掌,作势去撕夜渊一背后的“杀手”名牌。
“等等!”
忽然一声大喝吼得众人一愣,齐刷刷抬头看向上方几乎将光线挡全了的圆圆大脑袋。
李猛歪着嘴对着夜渊一扬了扬眉,大手一指夜渊一:“等等!你,你出来,撕之前,俺要和你决斗!”
凌洛洛翻了个白眼望天,双手揪住李猛的脖子,双腿一抬便翻了上去。
李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女子便骑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他愣在原地,眼前落下一张皱皱巴巴的名牌。
“你,出局!”
凌洛洛将名牌往李猛脑门上一按,便接着反弹的力度又跳了下来,她云淡风轻地拍拍手,对着夜渊一努了努嘴,示意他继续。
只是这次,云啸天似乎是察觉到他们要作什么了,下意识便将双手死死压在身下,夜渊一背对着他,抽了几次竟都没抽出来。
众人见状,一股脑全扑了上去,齐心协力,帮着云啸天撕下了“杀手”的名牌。
“HO!HO!HO!”凌洛洛举过这张得之不易的名牌,笑得开怀,“下面由本太子妃宣布!本届驸马杯冠军得主:云啸天!”
——
此时的行宫外围,韩九一只手臂撑在墙壁上,俯下身缓缓靠近怀里的女子。
女子背部紧紧贴着墙壁,瑟缩了一下,随后毫无畏惧地迎上韩九坏笑着的眸子。
“太子妃说过。”韩九挑眉,邪邪一笑,直视着女子仓惶的双眸,“这个叫作壁咚。”
女子清秀白皙的面容出现在他手臂后,不是执汐是谁。
执汐先是看了一眼韩九身后倒了一地的黑衣人,然后目光才挑向更远处,映入眼帘的,是一层一层看不到尽头的……“裁判”。
她目光微闪,手指悄悄伸向腰间,去摸早就藏在那里的毒药。
手指却被人一把捉住,韩九强硬地抬起她的手掌,戏谑一笑:“执汐姑娘,在下可舍不得姑娘就这么死了。”
“你到底想怎样?”执汐冷冷开口,看向韩九的眸中一片倔强,“我的人已经全被你们杀了,你留着我又有什么用?”
韩九闻言稍稍将身子移开了一点,扭头看了眼后方黑压压的人头,微微蹙眉,殿下命他将人都布置好,可里面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也没接受到任何允许行动的命令。
正在他思虑之际,空中亮出一片红芒,一闪即逝,他眸光亮了亮,对着身后的人群一点头,那原本立在原地的大批“裁判”便立刻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