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你受伤了。”夜渊一将她扶住,皱眉看向她左肩被鲜血染红的一块,她今日本就穿了红衣,是以方才他们都未发现,她也受了伤,此时伤口又裂开,新鲜的血液涌出将原来的暗红覆盖,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一手搂住女子腰间,腾出另一只手在女子肩窝用力一点,血便渐渐止住。
“嘶,这手法不错。”
“少说话。”
凌洛洛一噎,好吧,就当做这人是在关心她。
“主人,还是先回房休息吧,我去药店抓些止血疗伤的药。”司空悠看向她肩上的伤口,眸中尽是担忧,又嘱咐了她不可乱动便大步离开。
凌洛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光微闪。她任由夜渊一将她抱起,顺势搂住他脖间,衣袖滑下,漏出她白皙的半截小臂,上一道红痕刺目,伤口深可见骨。
夜渊一眉头皱得更紧,眸中掠过一抹自责,今日若是他陪着她去,她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不疼?”
“唔,疼死了。”凌洛洛缩在夜渊一怀里装娇弱,眼珠子却到处乱转,回来这么久了,怎么都没见着那座黑神?
夜渊一将她抱回房内,抓起她的手腕指尖缓缓抚过伤口部位,有白光在他指尖凝聚,凌洛洛感觉有些痒痒麻麻的,便见他指下抚过的伤口不再出血,甚至肌肤也有渐渐愈合的迹象。
凌洛洛看得呆了,直至男子手指将她伤处来回抚摸了数次后,她才回过神来,举起刚才还深可见骨的伤口对着光线仔细瞅了瞅,竟然只剩下一条细细的豁口,血也没流了。
“靠,夜渊一,你要是去做医生,绝壁发达了啊!”
“衣服脱了。”
凌洛洛诧异抬头看他,嘴角抽了抽:“不,不用了,如此疗伤太消耗你功力了,等司空悠抓完药回来,我喝个几副就会好了。”
“脱。”夜渊一再次命令道,作势就要去抓凌洛洛肩上的衣衫。
凌洛洛身子往床里一缩躲过,脸上笑得愈发讪讪:“真不用!”
夜渊一正要俯身再去捞她,恰好韩九从门外进来,凌洛洛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急开口问道:“君清璃人呢?”
闻言夜渊一抓向她的手果然一顿,他黑沉的眸子盯着她面上看了看,遂放下手,转身走向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韩九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悠了几圈,才答道:“殿下去上早朝了,还未回来。”
“哦,这事,先不要告诉他。”
凌洛洛轻抿了口茶水,眸色微黯,君清璃既然不愿意趟这浑水,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好了,这群杀手训练有素,压根就没给她谈判的机会,从头至尾都只想至她于死地,要说今日她得罪谁了,呵,恐怕不是得罪了某人,而是某人,怕了!
“太子妃这恐怕不太……”
“就照我说的办。”
“是。”韩九喏喏应了下来,心里却想着殿下可是早八百年就知道了,何用他来说。
“杀手的身份证实了吗?”
“证实了,是军中之人。”
“军人?”凌洛洛勾唇,果然是他!她眸光渐冷,继续吩咐道:“你去安排下,晚些时候我要进宫一趟。”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凌二现在怎样了?”
“属下已替她上药包扎过了,现已止了血无甚大碍,只是人还在昏睡,大概晚上便能醒了。”
“嗯。你去吧。”
韩九走后,凌洛洛便借口自己累了需要休息将夜渊一赶了出去,然后才脱下脏衣服,找来药水仔细清洗肩上的伤口,然后上药包扎。
韩九离开菊苑后便径自回了太子府,一路上他神情严肃,再没往日般嬉笑轻松,马车停在太子府后门,他下车后直接去了清轩阁书房。
书房内,君清璃一身太子朝服端坐在书案前,手中正翻阅着什么,见韩九进来,他眼皮都没掀一下,指尖翻过最后一页文书后随手一扬,直接将那一沓文书扔在了韩九身前的空地上。
纸张散了满地,韩九扁了扁嘴,只能苦着脸一张张弯腰去捡,心想今天怕是逃不掉了。
“要本宫来问?”君清璃开口,隐约可见怒气,他冷哼一声,握笔的手在一份名单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韩九吓得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开口道:“今早太子妃说要去集市一趟,因乘坐太子府的马车不便,属下便去附近的车行租了辆马车,是属下失职,没有仔细检查那车夫的底细,没想竟是荣国公府派来的人,他们的人应是从菊苑出发开始,就一直跟踪太子妃,回程的路上,才动手。”
“你确实失职。”君清璃说着,又抛下一叠卷宗,“隐卫人呢?都死了吗?”
韩九吓得狠狠一抖,咽了口口水道:“都……都被他们的人,解……解决掉了。”
“一群废物!”君清璃一掌拍在桌案上,下一秒,整个桌案彻底消失,上的卷宗笔墨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他沉默片刻,对着面前的虚空道:“白魍。”
原本只有二人的书房内,一人影自房顶飘下,悄无声息,就连落地,都没有发出半分响动。
白魍垂首跪地,恭敬道:“主子。”
“从今天起,你跟着那个女人。”
“主子,这怎么行?您怎么办?”
“你是在质疑本宫?”君清璃低眸看他,面容冷峻,如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丝毫不容人反抗,“本宫还没孱弱多需要你们来保护的地步。”
白魍一惊,急急叩首:“是,属下领命。”
黑影再次飘上房顶,消失无踪,仿佛刚才的对话根本不存在。
君清璃绕过身前的杂乱,行至韩九跟前,将手中的纸张丢在他头顶:“名单上的人,全部消失。”
韩九颤抖着双手捧起那一份密密麻麻写满面了名字的名单,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殿下,全部?消失?”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质疑本宫,是觉得本宫不中用了?都想反了不成?”
“不,不是,属下不敢。”韩九头垂得更低,将名单仔仔细细叠起收好。
“还有,将云啸天在京城的势力,全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