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洛握着话麦克风手舞足蹈，面上表情配合着墨镜简直不可一世，她自顾自唱着，时不时对着百里琉芜作出挑衅的动作，眼看对方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握着麦克风的手攸的松开，伴随着一个漂亮旋身，另一只手将麦克风稳稳接住。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
“快使用双截棍，哼”
“……”
伴随着一首双截棍的结束，凌洛洛双手前伸，对着百里琉芜比了个手势，众人虽不明白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但明眼人都能看懂其中蕴含的深深鄙视。
“YO！”
凌洛洛潇洒地摘下墨镜，并着话筒一股脑丢给一旁愣着的凌二，迈着妖娆的步子走近卓案前，看着百里琉芜身前的宣纸上，一片空白。
百里琉芜吃力抬头，一滴墨自笔尖滴落，在苍白的宣纸上晕开一片墨渍。
“白卷。第一场：百里琉芜零分。”
桌椅笔墨被撤下，百里琉芜神情肃穆，是他小看了这场比试，小看了这菊苑，小看了面前这个，女人，下一场，他一定要赢！
岂知想法很美好，现实太残酷。
随着凌洛洛宣布的话音响起，百里琉芜彻底绝望。
“第二场，记忆力。考试规则如下：刚才那段表演，将表演者的舞步重复一遍。”
重复一遍。
重复。
复……
百里琉芜额上青筋突突地跳，将凌二递上的墨镜和麦克风狠狠摔在地上。
这都是些什么鬼！
刚才这个女人跳的都是些什么鬼！
什么鬼！！！
第二场，百里琉芜完败。
“第三场，身体协调性。考试规则如下：请打败这位考官。”
凌洛洛对着夜渊一点点头，夜渊一上前，优雅拔剑，直指百里琉芜咽喉。
百里琉芜看着面前的剑尖，额上渗出汗珠来，勉强扯出一抹苦笑来，问道：“洛总，身体协调性和打败这位公子有什么关系？”
“唔，放心打，打不死人的，不用担心，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百里琉芜眼角抽了抽，对着夜渊一善意笑笑，伸出手指将对方的剑尖往下压了压，复又道：“在下担心的不是这位公子，而是在下，恐怕会挂掉。”
“哦，这样的话。”凌洛洛摸着下巴想了想，转身对着夜渊一交代道：“渊一，让他三招！”
“是。”夜渊一收剑，垂在身侧，冷冷盯着百里琉芜，“出招。”
“呵，呵呵，这位公子，咱们有话好好说，犯不着用这么暴力的方式嘛。”
“一招。”
“等，等等，在下还没出招呢！”
“两招。”
“报告监考官，他作弊！”
“三招。”
夜渊一话音刚落，身子便与剑光化作一体，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劈向百里琉芜。
百里琉芜面上嬉笑神情瞬间收敛，迎着漫天剑光凝眸思索，剑光抵面的瞬间，他动了。
众人的视线中，同时出现了数个红影，百里琉芜身影穿梭在剑光中，步姿带着奇异的韵律，如丛林之中五色斑斓飞驰的豹，不消一瞬，红影数量愈渐增多，红光渐盛，将密如牛毛的剑光当头罩下。
白光渐弱，夜渊一冷哼一声收剑，朝身侧挥出两掌，罡风自他掌间击出，龙卷风般将红光裹挟着撕扯着洞穿，空气中有滋滋的声响，四周空气压力骤然加剧，飓风与红光交织着，扭曲着，其间渐渐出现黑色的空洞。
君清璃静静观战，感觉到四周重力加重，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离战场距离较近的凌洛洛，见对方呼吸节奏有紊乱的迹象，他目光微凝，屈指一弹，一道银光一闪即逝，没入那渐渐扭曲的黑洞中。
黑洞扩大的趋势瞬间停止，并且有渐渐缩回闭合的迹象，四周的重力也渐渐恢复平衡。
空洞闭合的瞬间，夜渊一身子一转，手中剑挽出一连串的剑花，与此同时，红光范围猛地收缩，只余一条红色残影，迎着浩荡的白色剑光，撞出一片五彩斑斓。
红白交织，光彩夺目。
凌洛洛被这光亮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地想要偏过头，可她又不甘心，想要看清场中到底是何局面。
犹豫间，一道手掌覆上她眼前，为她遮挡了大部分的光亮，君清璃轻柔的嗓音在耳侧响起。
“当心眼睛。”
凌洛洛心募得就跳漏了一拍，她怔怔站着，直到极光暗去，都忘了将覆在眼上的手掌拿开。
这夜，菊苑周围的百姓只见一道彩光直通天际，红白交织一闪即逝，待驻足想要看个究竟时，那奇景便如昙花一现，抑或是，那本就是一场耀目的幻觉。
菊苑平台，四周都安静下来，风沙渐渐散去，露出场正中的两个身影。
百里琉芜彩眸微阖，看向自己扣住夜渊一手腕的五指，他神情平静，嘴角一抹笑意似有若无，一身红衣无风自扬，在这黑夜中显得格格不入。
夜渊一静静盯着他琉璃色的眸，那鲜明的色彩，是反差，是触动，或是些道不出的无奈，他执剑的手稳如泰山，剑尖贴在百里琉芜咽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第三场，百里琉芜败。
“夜渊一，胜，百里琉芜，零分。”
随着女子宣布的话语，百里琉芜五指渐松，缓缓垂下，宽大的袖底，莹白的指尖微微颤动。
这一场，确是他输了。
原本，就没有赢的机会吧。
他叹出一口气，看着对面利落收剑的夜渊一，温笑道：“能与你比上一场，很荣幸。”
“承让。”
夜渊一礼貌行一礼，末了转身，退至凌洛洛身后。
百里琉芜倒并不因为输了这一场而有什么不好意思，整了整微凌乱的衣衫，便重新抬眸看向一旁的凌洛洛：“还有吗？”
凌洛洛目光在他那一身红衣上停留了片刻，眸光微闪。刚才那一场比试，夜渊一失了一只手臂，百里琉芜失了一条性命，无论怎样看，都是夜渊一略胜一筹，可也正如他自己所言，能与夜渊一比上一场，是他的荣幸，这两个人，武功怕都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
刚才的黑洞，如果她没有看错，应该是在巨力挤压下产生的空间间隙，当中极速掠过的数字曲线信息快到目不暇接，若是没有那一道银光一闪没入，整个菊苑怕是就要瞬间飞灰湮灭，不，不止一个菊苑。
她凝眸注视他，他同样回望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