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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黑暗对人类而言或许隐藏着危机,但是对鼠类而言,却是温和的朋友。流浪鼠们自从跟踪哈弗进入深井地窖以来,一直都没有感到任何的不自在,凭借出色的夜视能力,它们根本不需要灯光的配合就能清楚看到地窖过道的景象,因此也无需在意第四十八级台阶旁隐藏着照明开关。哈弗突然打开地窖通道的光源,反倒是吓了它们一跳,还以为是哈弗发现被跟踪了,不过这很快就被证明是多虑了。

哈弗根本没有觉察到跟踪者的存在,或者说他只是没有感到有人在跟踪他而已,至于其他动物,似乎并不在他“介意”的范畴内。他得快点了。等完成了地窖里的任务,他就该离开这座无人岛,这座罪恶的监狱了。

很显然,哈弗曾经来过通道尽头的地下暗室,并且对这里存放着什么了如指掌。只见暗室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品。有整箱的,也有零散的。从外观看上去,有些是没有拆封的货物,而有些是价值连城的收藏品,或者干脆是足以让所有人乍一见到就心惊肉跳的金币和珠宝,在灯光下兀自光华夺目着。不过哈弗对这些显得漠不关心,他不但什么都没有碰,甚至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伙计,你在那吗?是我呀,我是哈弗……”医生一边朝一侧墙面走去,一边自言自语了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

“怎么啦,哈弗?那帮坏蛋又出去了吗?你能来陪我说会儿话真好。”

原来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流浪鼠们立刻停下脚步,瑞恩躲在一个货物箱后面探出脑袋,朝哈弗的方向看去。奇怪,似乎那里没有其他人在,这个人在搞什么鬼呀。

“瑞恩,”胖胖小声说道,“这里似乎有老鼠生活着呢,我已经清楚地闻到它的气味了。”

“是吗?那等那个人离开后,我们找找看,或许它能告诉我们关于卡尔的线索。”要知道能够在这样的岛上找到熟悉情况的同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除了同类之外,它们几乎无法通过语言交流来获取情报。

在暗室的一侧墙边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宠物笼。哈弗兴奋地跑到笼子面前,顺手就提起了笼子,然后急匆匆朝暗室外的通道走去。

“嗯?怎么啦,哈弗?今天打算把我带出这个地窖吗?”

“对,我不但要把你带出地窖,而且要带你离开这座小岛。详细情况等过会儿到船上再说吧。”哈弗一边说一边加快着自己的脚步,似乎生怕在这里耽误了时间,遭遇什么突然变故。

躲在货物箱后面的瑞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终于看清楚了一切。原来,哈弗在和手里的笼子讲话,而笼子赫然坐着一只花栗鼠。它的毛色因为长期缺乏营养和足够的活动而显得有些暗淡,不过它脸上的金丝边眼镜后面,大大的眼睛正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刚才和哈弗说话的正是这只花栗鼠!

“卡尔!那一定是卡尔!”瑞恩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这么多日子以来,它和胖胖还有朵夏尔走了不知多少路,经历了不知多少困难和危险,吃了不知多少苦,甚至都不知道卡尔是否还活着。现在,它们终于找到它了!一旁的胖胖也激动不已,如果不是因为瑞恩用爪子拉住了它,或许它已经跳上去对卡尔说话了。

“忍耐,我们要忍耐住。”瑞恩用双眼紧紧地盯住哈弗,低声朝身后的胖胖和朵夏尔说,“现在卡尔在人类的手上,不知道他是否会对卡尔采取什么危险的举动。我们要保护好卡尔,一旦他打算对卡尔下手,我和胖胖就设法攻击他,逼他放开手里的笼子。朵夏尔你得想办法打开笼子,然后……朵夏尔?……朵夏尔?”瑞恩回头一看,糟了,朵夏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

“胖胖!朵夏尔在哪?”瑞恩焦急地问道。

“啊?我没留神它呀。”这下胖胖也着急了,刚才它光顾着看笼子里的卡尔了,根本没有意识到朵夏尔已经不在自己身后了。

“但愿它不要做什么傻事。万一……”瑞恩的话刚说到一半,只见一个灵巧的影子在暗室墙顶一晃,已经落在了哈弗的左脚边,距离它手中的笼子不过一米左右。

“卡尔,你真是卡尔吗?我是朵夏尔……你快看看我呀,我是朵夏尔!”

“糟糕!”瑞恩后悔极了,它本该看住朵夏尔的。它应该想到历尽千辛万苦的朵夏尔看到自己失散已久的父亲是多么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来。在它眼里,任何人类只要看到老鼠,除了“消灭”这一种举措,是不会采取其他行动的。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哈弗真地吓了一跳。当然,它根本听不懂朵夏尔在说什么,在它耳朵里只会听见“吱吱”的声音。这里怎么还有一只花栗鼠呢?在他脑海中,这个岛上除了卡尔之外,根本不存在第二只老鼠。

眼前的这只花栗鼠正对着卡尔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

卡尔全都听懂了,朵夏尔的话听起来比任何人类的语言都更容易理解。它站起来,隔着笼子仔细地看着眼前这只激动的花栗鼠。朵夏尔这个名字千真万确属于自己的女儿,可是,由于时间间隔实在太久了,它脑子里的朵夏尔是那么小,甚至连起身在笼子里爬上一圈的力气都没有。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姑娘真地是它吗?它不敢确定。这怎么可能呢?卡尔拼命揉着自己的眼睛,最后居然揉出了眼泪。

“是我呀……真地是我呀……”这么久以来的想念、担忧、盼望和迷茫,伴随着朵夏尔一路上所经历的所有的苦,所有的累瞬间一股脑地涌上了它的心头。它激动得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它太需要好好地哭上一场了,根本忘记了此时此刻有一个人类在场。通常情况下,这种距离内,人类可以用任何工具向它发起致命攻击。

“它到底是谁?卡尔,你认识它吗?”哈弗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

“吱吱!”就在这时,就在哈弗说完最后一个字的一刹那,不知从哪儿钻出了两只老鼠,从哈弗的两侧突然向他发起了攻击。一只胖乎乎的家伙朝哈弗提着笼子的那只手扑了过去,另一只瘦小灵巧的家伙朝哈弗的脸上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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