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后来发生什么事？”茱莉对我不太高兴。“有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
“一会儿之后呢？罗哥，不要再卖关子了。”
“我已经告诉你发生什么事了。”我说。
“听着，亲爱的老公。我认识你很多年了，我知道你不会把你的事业丢到风中任由它去，然后像刚吞下一只金丝雀的猫似的一副满足的样子回家。所以，拜托你别再玩这些把戏，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只想知道最后的结果？不想知道我达到这个结果需要经历的一切吗？不行，亲爱的。要不就听完全部的故事，要不就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我会耐心听，请继续。”
“然后，杜鲁曼问我，不管情况如何，我是否都反对裁员。这是什么问题呀！当然，当公司陷入缺少现金的财务危机时，就一定得裁员了。不然，每个人都会失去工作。”
“对不起，但我不明白。如果你是这么想，那为什么当初道尔提问你如果公司不赚钱，你是否反对裁员时，你为什么不这样敷衍他们？”
“因为我本来就不赞成。不赚钱和缺少现金是两件不同的事。听着，茱莉。7年、6年，甚至5年前，优尼公司疯狂地裁员。当时公司获利不多，但他们仍有相当多的盈余储备金，那时并没有裁员的理由，这是高层主管改进经营绩效最方便的方法。只顾着削减成本，而不是找出方法来满足市场的需求。当然这对公司没什么好处。我们裁员，但我们仍继续亏损，结果只好再裁员。这是个恶性循环，这也是我所反对的。”
“我现在明白了。那他们的反应是什么？”
“就像你一样，我也需要向他们解释其中的差别。”
“然后呢？”
“他们不太满意。尤其是格兰毕，他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出新方法来攻占市场。”
“他说得很有道理。”
“不，没道理。我们那时正在讨论什么是好策略，而那时候，我们讨论的是一家具有竞争优势的公司。”
“这点我就不懂了。如果，这公司是行业中的佼佼者，那怎么会亏损呢？”
“让我提醒你我们谈到哪里。一家公司很成功地替自己发展出绝对领先的竞争优势，或许你可称它为行业中的领导者。公司中每个人都很努力，公司赚了很多钱，每个人都很快乐。现在，市场衰退，需求减少。结果，现有的员工比需要的多。你该怎么处理？这才是问题。”
“我了解。你能怎么做呢？”
“我的答案是，如果策略正确，而又没偏离策略的话，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
“我又不懂了。你要知道，罗哥，公司和市场不是我的专长所在。我是个婚姻顾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不，茱莉，这样对你不会有帮助。其实你了解的不会比他们少，这些都只是常识，你不需要太了解这行业，你在报纸上所读的就足够了。好，哪一点你不明白？”
“我不记得了。你刚才在谈什么？对了，你说，如果你遵照一个好策略，对你而言，市场就永远不会衰退。你这是什么意思？市场衰退时，它就衰退啰！”
“这正是他们不了解的地方。道尔提问了同样的问题，几乎一字不差。”
“我很高兴我不是你身边唯一的笨蛋。”
“道尔提不笨，一点儿都不笨。只是人们太习惯于怪罪无法改变外界环境，却不责怪自己未事先防范。就像蚱蜢责怪冬天，而蚂蚁却衣暖食饱。”
“把它降低到童话的层次也帮不了我。”她笑道，“你如何能防止市场衰退？”
“我不能。但如果策略正确，我可以防范即使市场衰退也不会让我的员工没有足够的工作。”
“你如何创造这个奇迹？”
“很简单，创造足够的弹性。其中一个预防办法是确定每个员工不只处理一个部分市场，而是多个。你同不同意，如果我小心计划我的行动，就可以做到呢？例如，我可以小心地发展一些需要我现有资源的新产品。”
“我想是可能的。但是，罗哥，冷静下来，你说话不需要那么大声。”
“顺便告诉你，一般公司的做法刚好相反。要达到组织弹性化，需要区分市场，而非区分人力。你知道他们通常怎么做吗？即使市场已经自然地为他们区分好了，全新的市场一出现，这些白痴马上新开一个工厂。他们区分的是资源，刚好与合理策略的做法相反。”
“现在看起来就很清楚了。但是，罗哥，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了，我一直等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要给我短篇的版本就好，我答应改天你可以告诉我所有的细节。”
“好吧！只讲重点。我告诉他们，还有两件事是良好的策略应该注意的。一件是，即使我们在一个部分市场已经有绝对领先的优势，也不应该拿下这整个部分。”
“但是，为什么？啊，对不起，我什么也没说。”
“你马上会明白。另一件事是，小心选择进入市场多个不同的部分，而这些不同的部分同时衰退的概率必须很低。这项观念有深远的连锁效应。”
“这点我会很高兴留待下次再听。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放弃了。如果她不想听，就很难告诉她一些重要的事情。
“结论很明显。如果一家公司做到我们所说的每一点，那么当一部分肥美的市场出现时，这公司即可把焦点从较不肥美的部分转移到这个部分上。他们之所以做得到，是因为他们的资源很有弹性。当这个部分衰退时，公司可以再移转焦点到其他部分上，一些他们未曾尽量利用过的部分。你瞧，这样一来，公司就没有必要裁员了。而所有的3个要项——目标和必备条件，就同时皆可达到。”
“有趣。但后来发生什么事呢？告诉我。”
“他们颇欣赏我的论点，比你的反应好多了。杜鲁曼甚至说，我不断制造惊喜。他说：‘我期待会听到要如何强化核心事业的完整观点，不过，你所说的确实超过我的期望。’你有没有听到？超过他的期望！”
“那道尔提怎么说？”
“他只说——让我引用他的话——‘甲级成绩，合格有余。’”
“因此你就这么高兴？我还以为或许你已照你答应我的话去做了，你已经要求他们帮你找个好工作了。”
“我问了。”
“那他们怎么说？他们有没有答应帮忙？”
“也不全然。他们彼此看了一下。然后，道尔提微笑着说，他们绝对会帮我找份好工作。杜鲁曼接着说：‘成为优尼公司下任的执行总裁如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