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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绝响(2)

过去尽管谢见屏不叫他师傅,他们还是师徒关系,现在叫他师傅了,却一点师徒的味道也没有了。他不知这是为什么。

3

他走出厂门,在人行道的树阴下看到了黄宇。

黄宇还是那样矮矮墩墩,很结实的样子,穿一件松松松垮垮的T恤衫,脸上一笑,露出一嘴白牙来:“嗬嗬,招待所找你不到,我就晓得你到车间里来了。”说着远远地向他伸出手。

他板起脸,将右手藏到身后:“谁跟你握手?又不欢迎我来!”

黄宇走近揽住他的肩:“真生气了?我晓得欢不欢迎你都会来的,嘿嘿。”

他说:“座谈会你回避,打手机又关机,作家代表团要来参观你拒绝,门卫也在小心提防记者,到底害怕什么呢?你们心里是不是有鬼啊?”

黄宇说:“你不要一竹篙打一船人好不好?什么我们心里有鬼?原因都跟市里说过了,为了稳定大局,为了不给大家惹麻烦,互相回避是最好的。你还不领情,唉,我倒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他嘴一咧,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人不是人,心里没鬼就好,我就怕和心里有鬼的打交道。”说着他抓住黄宇的手,用力握了握。借着路灯光,他瞟见黄宇头上有了稀疏的白发,眼角的褶子也深刻多了。他调离厂子的那年,黄宇已经是车间副主任,按照当时的发展态势,现在黄宇应当是厂级领导了,没想到仅仅是个工会主席,还是个副的。

黄宇瞟瞟他:“二十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呵。”

他感慨地摇头:“是老了的样子了!”

黄宇说:“你莫谦虚了,跟我比,你显得年轻了十岁!我才是老了的样子呢!”说着丧气地摸了一把枯燥的头发,又扬起手中的一份文件扇着风。

一股汗酸味扑到他鼻腔里,他关切地问:“还好吧?”

黄宇摇摇头:“好个屁,我现在是老鼠钻到了风箱里,两头受气。”

“此话怎讲?”

“唉,按说没我这个副主席什么事,可是工会主席托病在家,百事不管,一些抛头露面得罪人的事就只好我出面了。一把手呢,老怨我帮工人说话,站错了立场,没有和领导保持一致;下面的兄弟们呢,说我表面上和稀泥,实际上出卖了他们的利益,甚至骂我是工贼!”黄宇不断地抚摸自己的头发,神情烦恼。

他们沿着人行道边走边聊。黄宇介绍说,他调走后工厂效益一直不错,多种经营也搞得好,辅业发展迅速,没几年就成立了公司。氮肥厂是公司的主业,当然,也是最有效益的部分。只是工厂设备老化,需要更新了;人呢,长年累月的倒班闻氨味,没有机器耐用,身体状况普遍不佳,已经差不多更新完了。他们这一批进厂的操作工,除黄宇提了干还在职之外,基本上都提前下岗了,每个月拿着七百多元的下岗工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生活还算过得去。但是,如果一改制,按照目前的改制方案,主辅业要剥离,只用两三万块钱就买断下岗工人的工龄,以后的生活就没有保障了。

他点点头说:“怪不得大家要闹事了。”

黄宇站住,往厂区瞟了瞟说:“这还只是原因之一,你看,国家往这投了三个多亿,评估下来也还值两个多亿,现在却只开了九千万的价卖给私人大老板,如此贱卖国有资产,大家心里都不平衡,有的老党员心痛得哭呢。而且,你猜那个大老板是谁?就是莫光头!现在他可大发了,手下有十几家企业!”

这个莫光头也是和他们同时招工进厂的,仗着老子是省化工厅领导,差不多过几天就要与人打一架。有一次在食堂打饭,他不许莫光头插队,若不是被黄宇拦住,差一点被莫光头扇了个大耳光。莫光头是厂里最好的工种,电工,可也只干了半年,就被老子弄走了。没想到,一个一天到晚只会打架的小混混今天会有这种造化。他无言,缄默片刻说:“我要是没调走,也会参与闹事的。”

黄宇说:“其实不能说是闹事,我们一直是以合理合法的方式来表达我们合理合法的要求,我们一直压制着个别员工的过激行为,不给别人以口实,我们一直在争取在内部解决问题……”

他有些糊涂了:“你口口声声我们我们,是指哪个我们?”

黄宇笑笑:“噢,有时是指公司领导班子,有时是指工会和员工。”

他问:“两者的利益一致么?”

黄宇叹气:“唉,要是完全一致就不会像外界说的闹事了。领导是不存在买断工龄的,有的会上调做官,留下的会有十万以上的年薪。职代会否决了改制方案,领导很急,改制是大势所趋,怕对上做不了交代,又怕影响了了自己的利益,但他们又没办法让收购方改变立场,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不过,在对外封锁消息,控制事态,维持生产,保障稳定方面,大家都是一致的。员工也不想惹是生非,更不想失去饭碗,尽管这饭碗里东西不多。”

他问:“这么说来,调武警来震慑工人的事,也只是谣传了?”

黄宇说,也不完全是谣传,起因是职工代表把公司董事长叫到大礼堂舞台上对话,台下坐了上千职工旁听,双方情绪对立,根本没法谈拢,个别代表威胁要组成百人上访团越级上访,董事长便叫手下悄悄报了警,称他被数百不法分子围攻拘禁。武警赶到厂里时对话已不了了之,董事长早到市里的国际大酒店喝五粮液去了。

两人边聊边走到了宿舍区,黄宇领他进了自己家。一幢八十年代初建的老楼,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里面堆着一些旧家具,衣物扔得乱七八糟。黄宇捡去沙发上的衣服,说:“家里没收拾,不好意思,将就着坐坐吧。”

他问:“肖小云呢?”

肖小云是黄宇妻子,也是他们一块进厂的同事。黄宇苦笑一下:“她不愿意陪我在这山沟里熬,离岗之后就回省城去了,一边陪女儿读大学,一边开了个杂货店。那年我放弃了调走的机会,她一直耿耿于怀,不肯原谅我。也好,现在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落个洒脱。”

他噢了一声,侧脸观赏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经过一番努力他才认出当妻子的肖小云。她笑得很勉强的样子,眼角布满了皱纹,跟以前那个爱唱歌的仪表工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岁月是如此的无情,他不禁悄然叹了一口气。

黄宇给他沏了一杯茶,说:“还是你明智,没在厂里找对象,否则,你也跟我们一样……哎,在车间看了,你这个当作家的,有不少感触吧?”

“最强烈的感触就是物是人非——不是过去那个自己了!我居然在那个机声震耳氨味刺鼻的岗位上呆了八年,想来有点不可思议。现在要我去上一天班,只怕都受不了……哎,也巧,我碰到谢见屏了,他还叫了我一声师傅!”他说。

黄宇眼睛一下瞪大了:“真的?”

他说:“是呵,他可从来没叫过我师傅的!不过,他的手为什么少了一根指头呢?”

黄宇便告诉他,谢见屏的手指头是自己弄掉的。那是他刚调走不久的一天,上班不安心的谢见屏又溜了号,到车间后面的草丛中抓蛇去了。哪知那条银环蛇不好对付,一口咬住了他的指头。危急关头谢见屏倒也果断,为了保命,急忙跑到钳工班,拿起一把电工刀,就去切中毒的手指。电工刀太钝了,谢见屏将手指摁在老虎钳上拼命地来回锯,总算在蛇毒扩散之前把指头割了下来。谢见屏的血把老虎钳都染红了,那根被他遗弃在地上的断指令人胆战心惊,好久没人敢去碰,后来还是黄宇麻起胆子闭着眼睛将它扫进了畚箕里。黄宇细声地说着往事,瞟瞟他,喃喃道:“谢见屏少根指头不奇怪,叫你师傅倒是有点奇怪了。”

他不解:“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早该叫我师傅了。”

黄宇说:“原来不叫,现在却叫了才奇怪呢,因为他平时一听人说到你,就愤愤不平的啊!”

他说:“噢,就为那年我批评他离岗?他拿手指戳了我脸不说,还记我的仇啊?”

黄宇说:“那倒不是。他妻子不是跟他离婚了么?不是把儿子也留给他了么?他不是过得很艰难么?他一直认为,若不是你,老婆是不会和他结婚,也不会跟他离婚的。”

他莫名其妙:“这是什么话,他结婚离婚跟我何干?”

黄宇又瞟一眼他:“你真的不知道?跟他结婚的是向丽娟啊!”

“什么?”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老婆是向、向丽娟?”

“是呀,你调走后,谢见屏就去追求她,那么傲气的向丽娟,没想到就嫁给他了……对了,我们那批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向丽娟在岗……”

他脑子里嗡嗡响,听不见黄宇的话了。

4

从黄宇家出来已是子夜时分,零星的路灯亮得孤独,隐约起伏的机器轰鸣声使得黑夜很沉重。他拖着自己的影子慢慢地走过宿舍区,在一幢陈旧的四层红砖楼前,他站住了。二十年前,它是女工宿舍楼,俗称“三八楼”,现在恐怕也还是吧。他盯住二楼的一个窗口,他记得清楚,那是207的窗口,也就是向丽娟宿舍的窗口,在那个黑洞洞的窗口里,他曾度过此生最尴尬的一个夜晚。

向丽娟是班里的分析工,比他晚进厂四年,也比他小四岁。她最初给他的印象是,个子高高的(有一米六七),身子瘦瘦的,辫子长长的,面色白白的,声音细细的,走路没有声音,不爱与人交往。外车间男工若找她说话,她理都不理,有次在食堂,有人放了一个茶叶蛋在她饭盒里,她连饭带菜全扔进了泔水缸。他和她虽在一个班组,因没有直接的工作关联,交道并不多。开始两年,基本上没有说过话。他和她第一次主动接触,是有天上夜班,他到低压泵房巡查时,她正好去取样。这天取样点泄露严重,逸出的氨气与人体表面的水分发生化学反应,产生强烈刺激,腋窝与胯下这些潮湿处如同针扎般刺疼,女人的隐秘处就更不用说了。他二话不说,戴上防毒面具,从向丽娟手中夺过取样瓶,冲到取样点,替她取了样出来。他没有想别的,这种时候帮一下女工友,是应当的。可当他把取样瓶递给向丽娟时,她头都不敢抬,羞红着脸,看着自己的脚尖。要不是他看到她嘴巴蠕动了一下,他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一声谢谢。

那个时候,他正与市文工团一个漂亮的女演员谈恋爱,所以,对向丽娟几乎没有注意。之所以能和漂亮女演员恋爱,与那时工人的地位不低有关,也与他已经是个经常在报刊上发表作品的业余作家有关。那是个文学发烧的时代,人们对于能将文字见诸报刊的人怀有尊敬之心。不过,他的初恋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就在这之后的一天,上大夜班的时候,向丽娟在楼梯口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声音细细地说:“陶师傅,我写了首诗,帮我看看好吗?”他很意外,也有点惊奇,当即接下了那首诗。他边上楼边认真地看,楼上完了诗也看完了。诗题是《你的诗》,很简单的十几行排比句,最后一句是说,你的诗像一片红熟了的枫叶,打着旋飘落在她心底。在交接班室,他当着全班同事的面,很认真地给她讲这首诗的不足,什么没有诗意,什么意象不新,诗应当如何有意境,等等等等。她低着头不作声,只是将牙齿深深地咬进嘴唇里。

那时他真是愚钝,一点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两天后,他收到一封寄信人地址标注为内详的信。打开一看,信笺上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只有三个歪斜的字:我恨你!他认出来,是向丽娟的笔迹。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很懵懂,不知哪里得罪了她,晚餐后就匆匆忙忙地跑到她宿舍去了。

向丽娟正好在,而且是一个人。同屋的女工要结婚了,刚刚搬走。向丽娟坐在桌前,双手拿着橡皮筋在辫梢上缠来缠去,好像早知道他会来。

他小心地问:“小向,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向丽娟咬着嘴唇不作声。

他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在她身后走来走去,又说:“你真的恨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她还是不声响,她瘦长僵直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十分执拗。

他长叹一口气,转身欲走,这时她才哀怨地说:“人家写首诗给你,你却当那多人的面……”

直到这时,他才恍然大悟,才知道她写那首诗的用心。他脸上一热,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说了声对不起。

向丽娟瞟他一眼,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她眨眨眼,湿亮的泪光闪了出来。他鬼使神差地走近她,伸出手在她肩上轻轻地抚了一下,以表达他的歉疚。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慢慢地贴到了他胸前,而他也顺势搂住了她……

失败的初恋伤他很深,他正处在情感的低谷,他还谈不上爱她,但他确实对她有好感,他需要慰藉。于是他们好了。好了是那时工厂里的流行语,谁和谁谈爱了,就是谁和谁好了。但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好得艰难,好得压抑,因为向丽娟一时还不想公开。他们没有像别人一样一起亲亲热热地做饭,一起头挨着头看电影,甚至于没有手牵手的散过一次步。他们是偷偷地好,他们的好主要在三八楼向丽娟的宿舍进行。向丽娟独居一室,他们有这个便利,也只有这个便利。

但是,进出三八楼并不便利,它只有一个门,充当门卫的两个中年妇女坐在门后,看似悠闲懒散,实则目光犀利,谁也逃不过她们的眼睛。她们有权对进出的人进行盘问,一到晚上十点,那扇门就会准时关闭,禁止任何男士出入。他每次去,都感到自己的脸被门卫刀片似的目光刮得生疼,有一种做贼的感觉。这个时候,他表面上都要装出一很匆忙、很偶然、很不情愿但有急事不得不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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