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叶在曲衍的怀里,仍然颤抖不已。虽然曲衍的怀抱让她安心,可是这无边的黑暗却让她本能地太过恐惧。
曲衍一时之间也毫无办法,只得用力抱紧了曲叶,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但是很显然,这并没有多大用处。
他不禁暗暗想,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怕黑呢?
可眼前的曲叶竟然怕成这样,也太过诡异了些。
正想着,忽然听见一声软绵绵的呻||吟,曲衍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平安却一脚踹向呻||吟的方向,正好踹到了范鸣春,的嘴。
范鸣春吃痛,“哎哟”一声大叫起来,而后气急败坏地喊:“是哪个暗算老子?”
平安二话不说,又给了他一脚。
由于离得太近,饶是范鸣春武功再如何高强,也没有躲过平安这一脚。他大喊:“曲衍!够了啊!你们已经被关进了我家的地牢,不想死的话,就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否则我让你们永远出不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呸!”
范鸣春的大笑戛然而止,就觉得自己的嘴里被塞进来一个药丸儿,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便直接咽下了肚里。
“曲衍!你给我吃了什么?”范鸣春色厉内荏,心中已经在害怕,所以声音便有些慌乱。
曲衍皱眉,由于一直抱着曲叶,所以他知道,刚刚,一定是曲叶给范鸣春吃了什么。他还没有说话,曲叶已经开口:“范鸣春,这是你家,到底如何出去,你快说!否则我们还没死,我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曲叶很明显是怕得不行了,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可即便是如此,她语气中的冷意森森仍然叫人不寒而栗。由于范鸣春是被直接威胁的对象,所以他更加恐惧。但这些人先是羞辱他女儿在先,将他掳至地牢在后,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不出一口恶气,实在是难消他心头之恨!
于是范鸣春故意咳嗽了两声给自己壮胆,强装着一副并不惧怕的样子道:“要杀要剐随便你!老子但凡发出半点哼哼声,老子就认你做爹……啊!啊!好疼!!救命啊救命啊爹我的亲爹啊!!”
范鸣春的豪言壮语还未发完,便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浑身上下的骨头似乎在他体内不断生长,一寸一寸裂开,又一寸一寸新生。
此刻的范鸣春被这巨大的痛苦折磨得什么理智都没有了,只能想到身上的疼痛,顾不得逞凶,顾不得尊严。
曲叶一惊从曲衍的怀里猛然坐起来:“什么玩意儿!老子是女的!”
范鸣春:“……娘!救命啊饶了我绕过我啊啊!!”
曲叶道:“那么你赶紧将这地牢的机关找到,放我们出去。”
范鸣春:“是,知道了。求求你,给我解药,太疼了。”他疼得睚眦欲裂,双手不断在身上乱抓。
曲叶走过去,随手在他身上几个大穴上点了几下,那疼痛竟然神奇地消失了。
范鸣春躺在地上不住喘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全身上下竟然全都被汗水湿透。这样的疼痛,让他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曲叶这个少女。
这样巨大的疼痛之后,任是谁都没办法立即站起来,可是曲叶走到范鸣春身边,用力踢了他一脚:“快点!打开机关放我们出去!否则让你再疼一次,活活疼死你!”
因为极度的害怕,她的声音有些尖厉,甚至在一旁的平安听了都不禁抖了抖。他皱眉,总觉得这个曲叶,和盟主常对他说起的那个小叶子,并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浑身虚脱一样没有了力气,但是范鸣春太过恐惧刚才的疼痛,于是咬咬牙,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才站起来,摇摇晃晃地,顺着这地牢走起来。
平安在他身后,再然后是曲衍,扶着曲叶。
范鸣春一路上不断按着这里那里的机关,以保证他们畅通无阻。曲衍暗暗惊奇,这范鸣春在一片黑暗之中竟然还能够如此准确地找到机关所在,即便是亲自设计的,估计都未免会如此熟悉吧?
终于,在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前方终于有些微微的光亮,虽然只是微微一线,却让曲叶心中踏实了许多。一直紧紧抓着曲衍衣服的手,也稍稍松开了些。
可是曲衍,却觉得一下子空虚了好多。
范鸣春忽然问道:“这位女侠,倘若我送您出去,您是否可以,是否可以,将解药……给我?”他吞吞吐吐的,活像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一样。
曲叶说了四个字,让范鸣春如遭雷劈:“什么解药?”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急切地说:“我刚刚浑身剧痛难当,难道不是因为你给我服了毒药的关系吗?”
曲叶点点头,理所当然道:“是啊。”
范鸣春更着急了:“那这个毒药的解药,在哪里啊?”
曲叶恍然大悟一样:“哦!原来你说这个啊,这个毒药没解药啊。”
范鸣春:“……”
短暂的沉默之后,范鸣春突然“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平安目瞪口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曲衍淡淡地从衣服上撕下来一片布头,分成两片儿,在手心搓成了丸状,放入了耳中。
这样一来果然清静了不少。
只有曲叶,冷冷道:“你若再不走,我可以叫那疼痛立即发作。”
嚎啕大哭的范鸣春一听这话,立即将所有的哭声都一下子咽进了肚子,顺便打了个饱嗝儿。他腾地一下站起来,跌声道:“走走走走走这就走,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只剩下最后一道门了,外面淙淙的,好像是水流过的声音。范鸣春刚想开启那最后一道机关,曲叶貌似随口地说了句:“倘若我死了出不去,范庄主的疼痛便会每隔十日发作一次,无药可解,也没有办法可以缓解。”
范鸣春整个人都狠狠一僵!曲叶竟然会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这太匪夷所思了。
他刚刚就在想,按照曲叶的话说,这种毒药只有她可以催动毒性。那么是不是她如果死了,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催动他体内毒药的毒性,他的巨痛便不会发作了呢?
所以就在曲叶说话之前,他就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出去,将曲叶他们活活饿死在这地牢之内的。
谁知道,这曲叶竟像是知道他如何想的一样,轻飘飘抛出那么一句话,他如何还敢有什么小动作?
于是范鸣春心虚地笑着解释:“女侠别误会,在下绝对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
曲叶点点头:“那就好。”
于是,他们终于从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出去了。
终于要见到久违的阳光,曲叶真想放声大笑。可是她刚把嘴张开,范鸣春便打开了最后一道门。
瞬间,不知道从哪而来的水疯狂地涌进来,让众人睁不开眼。
有大量的水涌进了曲叶的嘴里,让她呛得肺部生疼,甚至无法呼吸!
曲叶暗暗发誓,除了要干||死曲衍,她还一定要干||死那个范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