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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炮击陇川(二)

商议结束后,一切就变得有序多了。多乐庆土司和多刚率几名随从,走小道先期而行,前往陇川城,进行多家土司们的游说,而余下的几位土司,也各自被刀岩安排去了周边的一些山寨,携有刀岩的书信及银票,请各山寨里的土司,头人们组织人马,派人协助关隘军驮运物件。而喇浑寨余下的土兵,被编制成了关隘军的一部分,由恭猛协同指挥。

入夜时分,关隘炮营,骑兵营,辎重营开始入扎喇浑寨。依照孙瑞杰及炮营几名军官下午观察好的位置,八十九门炮,被放置在了不同的地点,并调制好了角度。三斤重弹丸的小炮,由于射程较短,被放在寨前附近的位置,而十一斤重弹丸的炮,则由于射程较远,被归置在了山寨的中央部位,正是因为这种十一斤重弹丸的炮,连炮身及炮架,重量已达三千多斤,故而在运输时极为的不便,如果选择马匹的话,则需要近十匹马来拉动。

这一夜,是关隘军自发兵以来休整的最好一夜,在喇浑寨人的善意邀请之下,全关隘五千多号将士,除了正常的守卫,几乎都“塞”进了寨中各处,有了一个温馨的歇脚之地。

翌日一早,段鹏等人按前晚商定好的进攻方式,与刀岩一道,去了寨前。

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冬季的水田早已干涸,空旷的地势让人一目了然,罕家土军的防御阵地又进行了加固,先前的那些阻拦树木上,被覆盖了不少的泥土,整个防御呈一个圆形的阵势,树木的后排依然是手持鸟铳的土兵。而关隘军方面,则在黎明时间起,由王新荣和恭猛等人,分率丛林山地营和鸟铳营的两路人马,在寨中之人的引路下,迂回包抄埋伏在了罕家土军四周的丛林里,他们的后路,更是被死死的封住了。

“鹏哥,可以动手了吗?”刀岩有些性急了,这几天来,他被这些罕家土军追的如丧家之犬,个中滋味非常的难受,迫切希望能看到他们的受死。

“再等等,恭猛他们还没到位,这次必须全歼了这伙人的!”段鹏手拿望远镜,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而他身边的那位旗兵,则紧张的看着段鹏的每一个动作。这种旗兵方式,是孙瑞杰昨夜临时想出来的,炮营的炮被放置在寨中的各处,由于房屋的遮掩,很难形成一致的齐射,这样对炮击的效果就会有很大的影响。所以,他建议在可见的范围内安插站有不同的军士,这样总号令一发,旗兵就能把信号瞬间的传递到各炮位,段鹏同意了这种想法,而且,他也在琢磨如何能让各炮能更有效的完成齐射。

慢慢的,段鹏扬起了他的手,然后用力的向下一挥,他身边的旗兵马上举起了手中的小旗,转眼间传达到了各炮位。

“五秒钟准备!”各炮位的指挥喊道。

“五,四,三,二,一!发炮!”

只听得“轰轰轰”的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八十九颗弹丸奔向了敌阵中去。

这种炮击方式,是由段鹏教与孙瑞杰的,他认为,火炮的命中并不高,但如果所有的火炮命中叠加的话,那就会产生一种“误差精确”,准确地说,就是每门炮都不准,而这种合起来的不准,反而在某个区域内就有“准”了,故此,段鹏非常强调这个炮营的齐射,与鸟铳营差不多。

对面的罕家土军在遭到这种突如其来的重击,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由于地形及关隘的缘故,这群来自勐卯的罕家土军,只有极少数的人见过火炮,而如此量大的齐射,更是他们闻所未闻的。一下子,他们开始懵了,而他们作为依赖的树木掩体,则部分遭到了打击,有些开始散乱了,受伤之人则惨叫的被人在救护着。

但此时的喇浑寨,正弥漫着一阵阵的烟雾,炮营的军士开始了擦刷装填冲刺,与鸟铳营一样,他们也是固定的动作及固定装好的弹药,两分钟可以装填完毕一次,这些都是经过了严格的一次次反反复复操练而形成的,按孙瑞杰的话说,炮手们就是他的命。

段鹏身边的另一位军士,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摆放在身边的摆钟,在第一轮炮击后的一分四十五秒后开始报数。

“四十六,四十七。。。。。。六十。”他停了下来,而段鹏举着的手,再次开始放下,旗兵,各炮位的指挥又开始重复着之前的东西。

“轰“轰”“轰”,第二轮炮射开始了。

站在一边的刀岩傻眼了,他从未见过这种炮击方式的,一直到最后,也没说过一句话,但喇浑寨人却为这次炮击而欢呼雀跃的,要不是炮位旁有人阻止,他们甚至想上来来摸一摸火炮了。

这种炮击连续了五轮过后,对面的罕家土军开始承受不住了,这种白挨揍的打法让他们开始纷纷跑出圆形的阵势,向四周扩散开来。

“毛添福准备!城战方式!”这是段鹏下达的第二道命令。

作为整个战事的爆发起点,毛添福与关隘众将士早已做好了准备,按段鹏之前的预想,罕家土军一旦被炮营的炮火给打散后,很有可能会散乱的逃出来,这样“城战”的攻击方式较为合适。故此,王新荣和恭猛他们也是这样领军出去的。

眼见阵内的敌军已出来的差不多了,段鹏大喝一声:“冲锋!”

毛添福一跃而起,带着他的人向前而去,嘴里开始大声地喊道:“冲啊!”

“冲啊!”

“杀啊!”

“杀罕家人!”

随后的军士们也不停的喊道着,鼓舞着士气,而寨前的这么一动,形成包围圈的其他关隘军也立即开始了合围。

散乱溃逃的罕家土军,根本不是这种以小队攻击方式组成的对手,瞬间就被打倒了不少。

“扑,扑,扑。”的声音四处响起,一轮轮的反复冲击更具有杀伤力的。按段鹏的理解,杀鸡就是要用牛刀,这样才能干净利落,不过他也很清楚,这种方式需要己方比敌人拥有更多的军力,方可实施的。

整场战斗进展的很顺利,自发起冲锋起,不到一个时辰即结束了战斗,俘虏了三百多人,收缴了他们六百多支鸟铳,有好有破损的,最令段鹏高兴的是,这些装备了鸟铳的罕家土军,每个人都有两块火石,只是他们的火石,远没有关隘军从英咭利人那里购来的好,对于鸟铳手来说,这可是致命的东西。

打扫完战场后,对于罕家土军这批俘虏,刀岩则表现出了极为果断的一面,由他和恭猛等陇川多家军官商议,从关隘军中的陇川人中,挑选出了不少人,亲手砍下了这批俘虏的脑袋,以来坚定他们拒罕信念。而对于这些,段鹏并没有提出异议,他心里也明白,这些前期抵达关隘的陇川土兵中,有一小部分的寨子,在后期也顺从了罕家,这么做确实有这个坚定的作用。

战罢后,段鹏再次意识到了运送的艰难,他又调整了关隘军部署,新加盟的这些喇浑寨土兵,连同部分辎重营的军士,随即返回铁壁关搬运弹药。不仅如此,刀岩还亲自出面,花了一天的时间,去了户撒,把那里的多家土司给调动了起来,协助关隘军。

这样,关隘军仅留下了少量的辎重营人马,然后大队马不停蹄开始了前行,随行而带着大量各方来的土兵及寨民,他们将负责转运返回铁壁关的辎重营军士所留下的物件,关隘军必须尽快的赶到陇川,以给去陇把的段兴方面以支援。

行进中,刀岩这才有机会询问道:“鹏哥,你这种打法,很费银子吧?”

“那还用说?我还指望着你能帮我解决这些呢!如果能顺利的解决掉陇川城,我们还将急速赶往陇把,那里才是更危险的。”段鹏道。

“哈哈,这个没问题!鹏哥,我多家在陇川盘踞已久了的,做些支援的事,还是可以做到的。此外,我已经要求户撒的土司派人赶往陇把了,他们将去协调解决段兴哥他们的给养问题。”刀岩也明白,打仗是个巨大的花费,不是那么点小钱就能解决得了的。

“那就有劳刀岩你了,这事看来我们事先估计的还是不足,如果陇把的战事时间过长,弹药运送将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了,到时候只能在陇川建立新的弹药,火炮制作所了。”段鹏对此比较忧虑。

“鹏哥,这事没问题!只要能拿下陇川,一切事情都能解决,人员,银子,原料这些,我都能想办法办到。”刀岩也清楚勐卯罕家的实力,同属陇川宣抚司,但勐卯罕家除了拥有比陇川多家更大地盘,更多人口外,还能得到木邦方面的支援,硬抗下去的难度是很大的,他只能指望着段鹏的关隘军,能尽早进驻陇川及陇把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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