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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双姝、八俏

牡丹苑一切以牡丹为主,牡丹庭内牡丹亭,牡丹园里牡丹花,牡丹湖上牡丹舟,牡丹池中牡丹石……时下虽牡丹花季,牡丹苑内却并非处处可见牡丹花,牡丹花只在牡丹园。正因牡丹苑的新颖独特,因而吸引了不少游人。

伊塔娅莎一行进入牡丹苑时便有以为一名丫鬟将牡丹苑的大致方位介绍了一番,伊塔娅莎道了声谢便寻着丫鬟口中那牡丹湖而去。

西牡丹亭,亭檐牡丹雕花栩栩如生,亭柱三两朵牡丹图腾隐约。亭内,相对而坐的两名女子皆是眉心一点朱砂,纤丽婉约,芙蓉如画。二人是为孪生姐妹,一曰兰瑾,一曰兰瑜,样貌竟是一般无二。兰瑾一袭粉红长裙,纯美娇艳稍带轻佻;兰瑜一身浅绿裙衫,秀丽清艳略显妩媚。亭内除这对姐妹外还有八位姑娘,都生的样貌俊俏衣着不俗,但凡对外界稍有接触的人都知道这一行是为何人。——微楼双姝“瑾瑜”,以及东南西北、春夏秋冬“八俏”。众人皆知“八俏”乃是微楼的八位俏佳人,却不知其实这“八俏”实乃双姝“瑾瑜”的八大丫鬟。

牡丹苑内共有四个凉亭,大致在牡丹苑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这西牡丹亭便是在偏西方位。

“春儿,”兰瑜瞅着石桌上那盛着浆果的玉盘对身侧一丫鬟说道,“这果盘比咱们屋子里的精巧多了,问问哪儿有售的买上几只。”

那名唤春儿的丫鬟应了一声,徐徐退了去。

兰瑾那旁的丫鬟阿东见春儿退离便问兰瑾:“瑾姐,我们屋里的果盘要不也换一换?”

她们从来不缺金少银,衣食住行从来都是用极好的,阿东的用意兰瑾明白。她笑笑,道:“兰瑜喜欢新鲜,下次瞧了别的还不又给换了。比起果盘我倒是喜欢这款白玉杯,你且去打听打听。”

“是!”阿东笑嘻嘻的下去了,很是开心。

阿东那模样逗得亭内大伙一阵好笑。

西牡丹亭一面是牡丹池,池中一方高石上雕出一朵牡丹,谓之牡丹石;一面是假山秀石,假山多姿秀石瑰奇,甚是壮观。

许是恰巧,有人正赏着假山秀石忽而闻得女子笑声,便寻着声儿来到西牡丹亭处。

“在下马云祥,与慕容兄闲游于此,不知可有叨扰到众位姑娘?”

最先开口的是那银袍男子,玉冠金簪,倜傥儒雅。

亭内众人只淡淡的扫视了几人一眼,似这般前来搭讪的她们见得多了,已然没了感觉。

“没。”兰瑜不冷不热的回了声。她倒想说有的,不过这牡丹苑并非她们的地盘,她们也只是游人身份又何来叨扰之理。

“如若在下没有猜错,两位姑娘当是微楼双姝‘瑾瑜’?”马云祥的眼睛在兰瑾、兰瑜身上一番流连。

“正是。”兰瑾应道,她发觉兰瑜对马云祥这人印象不怎么好。

同马云祥一道复姓慕容的男子似乎觉察到兰瑜的不悦,在马云祥还未再次开口之际说道:“在下慕容若昊,若与马兄有冒犯之处还请诸位姑娘担待。”

慕容若昊。在听得这四个字时亭内姑娘们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

“无碍。”兰瑜知道慕容若昊是在打圆场,如若那马云祥继续多言说不准她们会直接选择无视,那样对谁来说都稍显尴尬。

兰瑾起身让了个位,“两位公子若是不介意可进来稍作歇息。”转而她走到兰瑜身旁的位置坐下。牡丹苑都不是她们的,无论谁要进来歇脚她们都干涉不了,但做个顺水人情却也不错。

“那便叨扰了!”马云祥其实早有那个心思,只是还没付诸行动正琢磨着如何开口。

“多谢姑娘。”慕容若昊声音依旧平静,不惊不喜。

马云祥、慕容若昊二人入了凉亭,随行的三名扈从则在凉亭外止步。

“听闻前方牡丹园花开正盛,两位姑娘怎不去瞧瞧?”马云祥入座后便立即问道。

阿西、夏儿上前为两人布了茶水,慕容若昊道了声谢方才抬眸。慕容家家教甚好,待人接物从来不失礼节,慕容若昊对夏儿道谢是因为他知对方是微楼“八俏”之一,若是名普通丫鬟他则会点头谢礼。

慕容若昊的表现叫兰瑜、兰瑾满意,一则她们皆知慕容家是礼仪之家,与之接触有益无害;二则慕容若芷被封“县君”又是为玉女阁凡无姑娘认可之人,品行极好;三则慕容若昊的态度、表现皆是君子之行,值得相交。而马云祥虽也儒雅但却心性不定,浮华浅薄自行其是,与大多数公子少爷一般爱表现、慕虚荣、多轻狂。

望着牡丹石上那一朵艳丽富贵之花,兰瑜说道:“牡丹池长久,牡丹石千年,牡丹花富丽却只一季。”那般富丽堂皇的花一直瞧着又能如何,别被迷乱了双眼才是。倒不如这牡丹池、牡丹石、牡丹亭,既不缥缈,也不会叫人有繁华落尽万物沧桑之感。

牡丹湖。

牡丹舟湖上轻泛,湖水潋滟。湖畔万条垂下,丝绦袅袅。

“王妃,要不我们也泛舟去吧?”西瑶芳心大动,恨不得立即飞到牡丹湖上哪一条牡丹舟中去。打从来牡丹湖后她家王妃就只是在湖畔玩水,一点要泛舟的意思都没有。人家小姐千金、少妇贵妇们来这处都优雅的在华丽的牡丹舟上春风得意,哪有像他们家王妃这个样子!还引得不少人侧目观瞻,说实话,她觉得很没面子。

伊塔娅莎光着脚丫踩水,她想如果没有那些牡丹舟在湖里游泳似乎也不错。西瑶的话她当然听得见,不过她却并没打算理会。

西华发现王妃对湖情有独钟,或者说是对水情有独钟——王府的荷塘,这牡丹苑的牡丹湖。她甚至在想,如果在无人的情况下,是否王妃会下水弄潮,上次王妃弄潮的情形到如今她还记忆犹新。

西华的心思倒是与伊塔娅莎所想有些接近,不过西华却并不知道,伊塔娅莎这会儿不单是在踩水,她还在做一件事——给白金托帕石脚链洗尽纤尘。白金托帕石脚链并非一般物件,那是有着第二时代南极洲的磁力存在的圣物,需要大量的水来洗涤。

玩够了的伊塔娅莎在乙珊的侍候下穿好鞋袜,之后一行人离开牡丹湖朝牡丹苑东北方向前行。到牡丹园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经牡丹池那条道,另一条则是东北方向伊塔娅莎一行此刻走的这条。东北方向有一大片灌木丛,周遭是绿毯般的草坪,偏东处是东牡丹亭。

伊塔娅莎经过东牡丹亭时连脚都没顿一下,反而在一大片草地上歇脚,这令西华和张远、宋仁有些费解。西瑶倒是觉得新鲜,跟着王妃在草地上坐下,柔软的触感让她觉得很是有趣,竟忘了之前王妃踩水那会儿她还有些丢脸来着。而乙珊却是早已见怪不怪了,因为之前她可是经历过这等事儿,也知道她家小姐随性,一点不似那些大家闺秀千金小姐门惺惺作态。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很快王妃竟然睡着了,那睡姿虽说优雅但光天化日之下、似乎也有些不大好。但他们谁也没敢离开半步,谁也不想叫醒王妃——保护王妃是他们的职责,而叫醒王妃的后果他们更是承受不住。

“你胡说!分明是你们家小姐动的手!”

“你才胡说八道,你们家小姐自己没站稳还想诓我们!”

“我们家小姐才没有,你们想人多欺负人少是不!”

“哼!没了理就想死不认账,没门儿!”

“谁的不是大伙儿可瞧得清清楚楚,你们别诬赖人!”

“就是、就是……”

当兰瑾、兰瑜、马云祥、慕容若昊一行从西牡丹亭向牡丹园而去的途中,便遇见了一群衣着花花绿绿的丫鬟婆子簇拥着几名女子,在那里吵吵嚷嚷拉拉扯扯。兰瑾、兰瑜想要无视这群人直接越过她们,只可惜这群人偏偏就挡在了大路上想要通过都难。瞧那架势,打起来是迟早的问题。兰瑾、兰瑜懒得多管闲事,便只好站在一旁冷眼瞧着,打算等这群人解决好了让开路来再行通过。

兰瑾、兰瑜、慕容若昊是不打算凑热闹,可并不代表没人凑热闹,譬如马云祥——“姑娘嬷嬷们这是作甚?”这不,马少爷自以为是的站了出来,一则想在兰瑾、兰瑜表现表现,二则那丫鬟婆子簇拥着的几位小姐他有些眼熟说不准是他的那什么爱慕者。只是他却不知,他这心思在人家兰瑾、兰瑜眼中根本不屑一顾。

那群人一见马云祥竟然安静下来了,就连那几位小姐心下都有几分动容。不为别的,就因这人她们都认识。

“表哥。”“表哥。”两位小姐如此称呼他。

“云祥哥!”另一个小姐叫得干脆。

“云祥哥哥!”一位小姐娇羞的唤。

“三少爷!”丫鬟婆子们陆陆续续的唤。

兰瑾、兰瑜、慕容若昊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反是马云祥本人有那么一瞬的愕然,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他那儒雅的笑。他的那些堂妹表妹虽多但大抵都是记得的,那些记不得的印象不太深刻的多半都是很远房的了,想来这四位便在这远房之列,只是他不知是远在他父亲那边还是母亲那边。但这都不要紧,这些人都认得他可是好事,而且他更能在兰瑾、兰瑜面前表现了不是。“嗯。”他点点头,得意了不少。“四位妹妹为何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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