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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什么是凌迟

凌迟也称陵迟,即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指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使受刑人痛苦地慢慢死去。所以,凌迟也叫脔割、寸磔等。凌迟刑最早出现在五代时期,正式定为刑名是在辽代。此后,金、元、明、清都规定为法定刑,直到清末1905年才废止。这是最残忍的一种死刑。

凌迟主要用来惩罚三大类的犯罪:一是谋逆君主之罪:重大暴动、叛国、谋取皇位;二是伦常之罪:子女谋害父母、弟幼谋害兄长、妻子谋害丈夫、奴仆谋害主人;三是凶残与不人道之罪:活生生斩断他人四肢(施以巫术)、杀害同一家族三人以上、组织帮派以制造恐怖。

这种把活人零刀割死的做法实际上早就有了。宋后废帝刘昱曾亲手将人脔割。北齐文宣帝高洋也常常用脔割的手段杀人。唐中期安史之乱时,颜杲卿抗击安禄山,兵败被俘,与袁履谦等人同时被零割。

凌迟在宋代通称为剐。如《水浒传》第27回写教唆潘金莲害死武大郎的王婆被东平府尹陈文昭判为“拟合凌迟处死”,之后写道:“便把这婆子推上木驴,四道长钉,三条绑索……带去东平府市心里,吃了一剐。”

由于宋代使用凌迟比较常见,所以民间在对仇人进行报仇雪恨时,也仿照官刑的凌迟而把人脔割至死。如《水游传》第41回中李逵割黄文炳的一段描写:(李逵)说:“今日你要快死,老爷却要你慢死!”便把尖刀先从腿上割起,拣好的就当面炭火上炙来下酒。割一块,炙一块。……李逵方把刀割开胸膛,取出心肝,把来与众头领做醒酒汤。

从这两段文字,可以看出宋代凌迟在执行时的大致情形,这和《宋史·刑法志》中所说的“凌迟者,先断其肢体,乃抉其吭”的做法是基本一致的。

元代凌迟执行时的情形与宋代相似,如元杂剧《窦娥冤》中,窦娥的父亲窦天章复审冤案,宣判说:张驴儿“毒杀亲爷,奸占寡妇,合拟凌迟,押赴市曹中,钉上木驴,剐一百二十刀处死”。这和《水浒传》中王婆被凌迟的做法一样,都必须钉上木驴。这木驴是一个木架子,可以把犯人固定在上面,使犯人在零割的时候不能乱动。它和古代那种女犯受的“骑木驴”刑罚不是一回事。

明朝规定,凡捕获的农民起义首领及其他叛逆者,都用凌迟将他们处死。如万历三十四年(1606),刘天叙等谋反,兵败被擒,为首的七人都被凌迟。嘉靖二十一年(1542),宫女杨金英等人因不满明世宗暴行而趁其睡觉时,用绳子套在皇帝的颈部欲将其勒死,但因绳结在匆忙中打了个活扣,未能将皇帝当场勒死,及时赶来的皇后将皇帝救活。后果可想而知,杨金英等16名宫女不分首谋和协从,一律凌迟处死,并且锉尸枭首。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壬寅宫变”。

元代执行凌迟,将犯人零割120刀,已够骇人听闻了,明代执行凌迟时零割的刀数远远超过前代。明代有一件著名的凌迟案例,刀数有明确记载,即对宦官刘瑾执行的凌迟。

1510年,刘瑾以谋反罪被判死刑,“凌迟三日”,然后还要锉尸枭首。对其行刑过程,当时参与监刑的张文麟有详细记述:凌迟刀数,共3357刀,每10刀一歇,一吆喝。头一天按例先剐357刀,如指甲片大小,从胸膛左右剐起。刚动刀时,有血流一寸多,再动刀就没有血流出来了。有人说这是由于犯人受惊,血都流入小腹小腿肚里缘故,剐毕开膛,血才会流出。到了傍晚,押解刘瑾回到监狱,松开枷锁,刘瑾竟然还吃了两碗粥。次日重新押到刑场。由于刘瑾头一天受刑时,大说特说宫中之事,就用麻核桃塞住了他的嘴,数十刀后,气绝。接着,刘瑾又被当胸一大斧,锉尸。随后,受过刘瑾迫害的人的家属,争相取其肉以祭奠死者。

刘瑾把持朝政时,残害忠良,作恶多端,他落得如此下场固然使人解恨,但从他受刑的过程来看,凌迟这种刑罚确实惨无人道。

清代,对农民起义首领一旦捕获,就要凌迟处死。如太平天国的著名领袖石达开在大渡河兵败,向四川总督骆秉章投诚,但没有受到宽大处理,清廷传旨将石达开就地处决。骆秉章这个镇压农民起义的刽子手竟残忍地对石达开等使用了凌迟。

同治二年(1862)六月,骆秉章率领清兵把石达开和宰辅曾仕和、中丞黄再忠等绑赴刑场。执行凌迟时,刽子手先对曾仕和割第一刀,曾仕和受疼不过,惨叫狂呼,石达开斥责他说:“为什么不能忍受此须臾?”曾仕和这才紧咬牙关,不再叫喊。石达开受刑时,被割一百多刀,从始至终默然无声。石达开的凛然正气和坚强意志使清军官兵震惊。

凌迟之刑一直延续到清末。1905年,才从法典中消失,被斩首代替。

对于女犯人的凌迟,又略有不同。一般为“十八刀法”,即第一刀剜舌,第二、三刀用牛耳尖刀剜去两颗乳头,第四、五刀将犯人的两只乳房齐根切下,第六、七刀割去两片大阴唇,第八至十刀挖去两片小阴唇和阴核(蒂),第十一刀将女犯的子宫取出。其中第六至十一刀这一系列切除女犯人生殖器的部分又被称为“幽闭”。接着第十二刀和第十三刀刺入女犯人的屁股,造成其臀动脉大量失血,第十四刀到第十七刀用大斧锉断女犯人的四肢,最后一刀刺心,确定女犯断气后,凌迟的程序才告结束。

在凌迟完毕后,女犯人的头颅、双乳、大小阴唇和子宫依例会被放在刑场的木台上示众,隔一段时间后才允许家属或亲友收殓,没有家属或亲友前来认殓的,则会由官府予以焚尸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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