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自然纷纷扬扬的雪花升温,雪花将化为一片朦胧缥缈的云雾;为社会飘飘洒洒的“雪花”升温,则会变成一片美丽祥和的彩霞。
这种“雪花”,则是贺年片。
贺年片,也称“拜年帖”,是新春佳节期间投递送人的一种卡片。人们通过互赠贺年片,以联络情感,增进友谊,恭贺新禧。据说旧时元旦,拜年人多,来不及会晤,常留下一名片。后来就成为风俗,特制带吉祥字样的红帖,互相投送。现代的贺年片,印制精美,花样繁多,有的还带有香味与音响,成为一种新的艺术纪念品。
新春佳节期间正值隆冬时节,天空雪花飘飘,人间“雪花”飞扬,呈现出雪花与“雪花”共舞的奇观。
雪花轻盈曼舞、洁白无瑕,“雪花”理应如此。然而,如今的“雪花”,似乎沾染上了一些功利色彩。贺年片,应归于私密空间,属于情感产物,它从外到内,都应是被情感包裹的情感,被友谊封存的友谊,与其他无关。因此,每每看见这个洁白的“汤圆”包裹的不是香甜的“黑芝麻心子”,而是闪闪发光的“硬币”或“奖章”,心里总不是滋味,感觉“雪花“被玷污了一般。
雪花冷冰冰、无情意,“雪花”却不该这样。当色彩艳丽、喜庆吉祥的贺年片在商店的柜台里展示其美丽,您可能并没感到她的温暖,因为她不属于您,是“藏在深闺人未识”。只有落到您手中的贺年片才是属于您的温馨。正如纷纷扬扬的雪花属于大自然,只有那飘落在您头上、身上、手上的雪花,才与您亲密接触,您才会真切地感到她的晶莹、轻盈和可爱。
然而,收到的贺年片也并非都是温暖如春,有“高温”,有“低温”,也有“常温”。贺年片温度之高低,取决于寄卡人赋予了多少心血与情感。
科学技术的发达,印刷技术的提高,使贺年片印制得更美丽、更精制,然而,也使人更懒惰、更无情。君不见贺年片的祝贺语均为统一印刷,有的甚至采用篆体字,令人百看不辨其字,百思不解其意;君不见贺年片上的文字已非寄送者手迹,请人捉刀代笔并不鲜见;君不见信封上的文字已由手写转为印刷,甚至是打印在纸上剪下张贴而成,在美丽的信封上留下一块“胶布”或“伤痂”。这一做法,无疑为温度已不高的“雪花”再次降温。倘若这片“雪花”飘落您手,不知感受如何?
我也有一片“雪花”要抛撒出去,一友人欲帮我填写,我宛然谢绝;一友人善意地支招,叫我交给邮局代办,以节省人力和精力,我笑着谢绝。在这冰天雪地、北风呼啸之际,我要为“雪花”升一点温。
于是,我伏案“沙沙沙”写个不停。每写一张,脑海里总会浮现出收卡人的音容相貌、言行举止、相交往事;每写一张,就是在回忆、在感恩、在祝福。所写的文字依然很少,但它有我的心,我的情,我的字。那字绝不是书法,不是要参加书写比赛,我不在乎字的美丑。文如其人,字也如其人。那字有我的个性、我的体温、我的情感,这比规范、方正但冷冰冰的电脑字要好得多。
我升的一点点温可能微乎其微,只有0.01度,也许收卡人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但这有何妨?我为“雪花”升过温,就感到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