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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灵语丝(4)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斯人已逝,诗人无尽的思念该怎样排遣,他那满腹衷肠又能和谁诉说呢?一条细细的地平线,阻隔了孤独的诗人和他的心上人。这短短的距离,却是永远超越不了的。于是,诗人只好独自在人世间行走,一遍遍地深深体味这刻骨的思念,任它一寸寸地磨蚀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把自己的双眸在泪泉中一遍遍地濯洗,直到和亡妻在地下相见。低头看着这一切的明月,会不会心疼孤独而多情的诗人,从而让自己的清辉入其梦,去抚慰那颗无法安定下来的伤痕累累的心呢?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月亮是不是对人有怨恨呢?如果不是的话,它为什么总在人们依依惜别时、天各一方后变圆呢?相隔万里的人们抬起头,可以看到这同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可是他们的团圆又在何时呢?古时的人们,被遥远的距离阻隔,每见一面都是多么不易!于是这强烈的思念如此纯粹,把那轮共同仰望的圆月深深地印在心上,用那清辉温暖了多少孤独的岁月。可是如今,我们能够战胜距离了,彼此越来越近了,却发现自己再也战胜不了那颗早已冷却、淡漠了的心。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个没有月亮的晚上,诗人是落寞的,入目诸景皆是冷清。然而如今我读着这首诗,却觉得每个字都笼罩在澄澈的月光中。诗人可能永远也想不到,正是当时一时的失意唤醒了沉睡在他心中的诗情,使他吟咏出了这不朽的诗句。而和诗人同年应试、高中状元的那位仁兄是谁呢?恐怕没有人能记起了吧。是否人们处在逆境或悲伤中时,更容易从胸中升腾起创作的灵感呢?如果是,这也许就是苦难送给人的礼物吧。那么,缺少失意、伤感的人生,怕也是不完整的吧。无论如何,诗人是幸运的——他的愁思有处可泊。而今人就算有再多的愁苦,那些寄托愁思的月光、乌啼、清霜、江枫、渔火、钟声,又能到何处去寻呢?那些足以吸引你的目光、抚慰你的心灵的片段,早已被喧嚣湮没,就像所有已经逝去的时光一样,再也找不回来。如果当时的诗人能够预见到千百年后的人们再也无法置身于他所处的那个宁谧自然、诗意盎然的所在,他一定也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吧。那时的忧伤,也浸透了淡淡的幸福。

“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宁谧的寺庙,四周山水环绕。夜晚来临,鸟儿在池边树上安歇了,时而发出“咕咕”的朦胧的呓语,给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睡意。晚归的僧人蹑手蹑脚地来到寺门前,悄悄地推开了门。他是怕惊醒寺中安睡的方丈吗?抑或是不忍惊扰这美好的宁谧和鸟儿们的美梦呢?月下的古寺,又给这一切平添了几丝禅意。这样的安闲,足以抚平心上的一切波澜,流传千年,直到时间的尽头。就算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只要还有它,人就有了活着的乐趣。但如今的我们,又有几人能在心中时时享受这样的安闲呢?如果我们的心能像诗中人一般淡泊安宁,那大概便是人间最好的时节了。

不只是明月、朗夜、清霜、江枫、渔火、古寺,还有许多许多宝贵的东西,都已经随着过去的岁月逝去了,无论你是否意识得到。在时光的不可逆转的急流中,我们再也无法把它们捞起。那松涛,那清潭,那庭院菜圃,那水榭楼台,恐怕今后只有在梦中才能相见。

秦时明月,怕是早已化成了一滴清泪,流入心底。

“零余者”正传

这篇传记的主人翁,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零余者”。这个“零余者”和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有些相似,她孤独、敏感、自卑,她也已经意识到自己“天性卑怯”。但她身处当代社会,又与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有所区别:她不是“从小就害着自卑狂”,而是渐渐长成了“自卑狂”。其实,她小的时候岂止不是一个“零余者”,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或缺者”,被人们喜爱、被人们注目,俨然一个小明星。可她究竟为什么渐渐变成了一个“零余者”,连她自己也捉摸不透。

由于这个“零余者”平时总是藏在一群沉默的人当中,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面对自己不甚熟悉的人时常一声不吭,甚而有时候对面碰到了认识的人,她也立即把头扭向一旁,眼睛望向别处,装作没看见,所以大家也不怎么跟她说话,甚至常常忽略她的存在,因此她的姓名也无从得知,我们姑且称她小Q吧。顺便说一句,这个小Q如今只有十八岁左右,对生活的感受总不至于像郁达夫笔下“生则于世无补,死则于世无损”的“零余者”那么深刻,那么沉郁悲凉,但她似乎确已感受到“零余”的痛苦了。

(一)

每次班会或晚会上,需要有人上台演讲或表演时,小Q总是把头垂得低低的,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别人叫到自己的名字。其实好多人何尝不是这样想,于是讲台上的主持人就经常面对一屋子的头顶和尴尬得令人窒息的安静。通常主持人的要求和倡议仿佛根本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响应,就像是一个被抛出去没人接的球,只好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个时候,主持人只好东拉西扯地闲聊同时渴望有人能上台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可下面仍然是一片寂静,主持人孤零零地被晾在台上。小Q心里有点同情主持人,也心虚得不敢看他在台下搜寻的目光,但更多的是庆幸:幸亏不是自己在台上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出这个丑。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比那个可怜的主持人高明得多、有才得多、光彩得多……是啊,坐在台下一声不吭地故作矜持,保全自己的面子,难道不比真实表达自己的想法、展现自我、让别人对自己品头论足而在众人面前“出丑”来得光彩吗?她不禁有点洋洋自得了。

(二)

从上初中开始,小Q看了很多电视剧,其中包括不少偶像剧。她少女的心中开始涌现出浪漫的幻想,形成了自己的白马王子的形象:高大英俊,阳光帅气,正直,勇敢,善良。她的脑海中经常浮现出她与自己的白马王子在一起时的种种浪漫情节,每当这时,甜蜜充盈了她整个心房。

渐渐地,变化在小Q身上显现了出来,以前天不怕地不怕、自信满满的小Q面对优秀帅气的男生时会觉得紧张、羞涩。她开始爱美。然而小Q长相平平:直直软软的短发垂到脖子,淡淡的眉毛一点也不弯,内双的、并不算大的眼睛。唯有鼻子和嘴巴长得还不错:挺直的高鼻梁,樱桃小嘴。

高二那年,小Q被班上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吸引住了。在她的眼中,那个男生不仅外表帅气,而且心地善良,性格也特别好。她着了迷,深深地喜欢上了他。然而他是那么阳光、那么受欢迎,而小Q是那么普通。小Q觉得自己长得不如班上的一些女生漂亮,渐渐地变得自卑起来,觉得他一定看不上自己。然而这并没有让小Q清醒而放手,可能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她越陷越深。情不自禁地,他一出现在小Q的视线中,本来就害羞内向的小Q就会更加紧张、心跳加速,甚至不敢看他一眼。在学校里和他不小心碰到,小Q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个字:逃。她会装作没有看见他,带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和他擦肩而过。小Q很痛苦,她不想这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她总是方寸大乱,脚步也总是违背自己的心。

自卑的感觉真难受,小Q陷入深深的痛苦和自我折磨中。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有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真是一段苦涩得近乎自虐的暗恋,为此,本来名列前茅的小Q在高考中一败涂地……

(三)

前一段小Q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正式成年了。可她从小到大都处在家长严密的保护和约束下,所以心理上还是一个小孩子,一点也不成熟。可是到了这个年龄,没有人会再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她跟着爸爸妈妈去吃饭时,总是不得不端着酒杯挨个敬酒。这是她最厌烦的事,因为害羞和缺乏经验,她敬酒时通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到了这个年龄,大人们、长辈们说话,她时常插不上嘴,也经常和他们意见不一,她和大人之间有一道深深的代沟;可是她也已经过了那个心无杂念、无忧无虑地和小伙伴遍地疯跑玩闹的年龄。这个时候,她既不是大人,也不是小孩,正处于不上不下的阶段,于是她只好独自深味这“零余”的悲哀。

(四)

小Q的悲哀和痛苦到底是由什么原因造成的呢?那应该是病态的矜持、幼稚的爱情观、狭隘的视野和自卑感……这也是很多这个年龄的女生共有的特点。看看你的周围,或许就有不少小Q呢。小Q们其实是很痛苦的,“零余者”们真的很痛苦,所以就让幸福快乐的人们宽容些吧,用快乐、真诚包围这些“零余者”,让他们感受到你们的友善、亲切;给予他们更多的关注和关心,使他们不再感到孤独,感到“零余”的痛苦。

赌注

她是一个生长在乡野间的朴实的农村女孩,短粗的眉毛,不大的眼睛,单眼皮,塌鼻子,厚嘴唇,胖胖的面颊黑中透红,头发在脑后乱蓬蓬地挽着,作为女性来讲可以说没有一点吸引人的地方。但在她的心中,始终有着一份对纯洁唯美的爱情的向往。

终于有一天,她遇上了心中的他。他个子不高,容貌也不出众,但是在她的眼中,他坏坏的笑透着一丝狡黠和可爱,她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他的那股聪明劲儿。村里的老人都劝她不要跟他,她的母亲反对得尤为激烈,因为他们觉得这个人不可靠。但是处在恋爱中的她不顾周围人的反对,倔强地认定了他。母亲了解她的性格,是那种少有的倔强,只有默默叹气。

结婚后,她尽力对他好,跑前跑后,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把他伺候得周周到到。刚开始几个月,他们相处得不错。可是过了一段日子,她就发现他总爱往外跑,每天晚上吃了饭,放下碗就出去了,一直到睡觉的时间才回来。她没有多问,因为她知道男人都需要自由。可是隔壁的大嫂有一天跟她说,他天天在外面赌钱,不输光不罢手。她刚开始的时候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直到有一天,她亲眼看到在赌场中声嘶力竭地吆喝着的他。她苦苦地劝他不要再去赌了,可是他嗜赌成瘾,怎么都戒不了。不让他去赌,他就在家大发脾气、乱摔东西。他把钱输完了,她跟他过着贫苦的日子,炒菜都舍不得放油。软弱的她默默掉泪,但还是舍不得离开他。

她怀了他的第一个孩子,检查出是个女孩儿。他很不高兴,埋怨她没有给他怀上一个儿子。她产前几个月,他竟然跑到外地,撒手不管。没有人知道她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女儿。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忍气吞声地跟着他,对他不离不弃。一晃十年过去了,他们的女儿也长大了,会帮他们干活了。谁想到不幸又降临了。他们的女儿去邻居家玩的时候掉进井里淹死了。她哭得死去活来,可是他比较“理性”,在第一时间向邻居索要赔偿。对他这么蛮横无理的人,邻居自认倒霉,赔了他四千多块钱。谁知他拿到钱,转身就又去了赌场,一会儿工夫就把四千多块钱输得精光。

亲戚朋友都极力劝她趁早离开他,可是她仍然不忍心。她总是不能对他完全死心,总是相信他有一天会改好。她对他的爱是如此强烈,如此宽容,以至于她可以忍耐他的一切。她的母亲心疼得掉泪,周围的人都说她太傻,可她还是一直跟着他。

他似乎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不管她对他有多好,他始终不为所动、不知悔改。终于,他因为偷光缆被逮捕,判刑九年。此时她已经又为他生下了三个孩子,今后的日子,她自己带着三个孩子怎么过?人们都以为这次她总该下决心离开他了,可是出人意料地,她竟然决定等他。直到现在,她仍然带着三个孩子勉强度日,等着他出狱。

那个人出狱后会不会痛改前非呢?他到底能不能浪子回头、好好珍惜身边真心对待他的她呢?她不知道。只是一输再输的她决定赌最后一把,这一把,她押上了自己的一生……

梦在远方路在脚下

生活是一条长长的路,就算你用尽全力,也不能一步跨到目的地;生活是一座高峻的山,就算你壮志凌云、热血澎湃,也不能一跃而到达峰顶。你要想在生活中取得成功,就必须从一小步开始,一步一步,积少成多,到达你最终的目的地;你要想成功,就必须从山脚开始,一级一级地努力向上攀登,使每一步都叠成你向上的高度。只有这样,你才能到达峰顶,将生活的美景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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