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荀伊花场
上一秒还笑容可掬，下一秒就阴气沉沉，IV的瞬间变脸让人咋舌，但能看到的人却少之又少。
IV怒气冲冲的走进化妆间，看到什么就砸什么，吓得助理连连退到门后。FOX紧跟其后，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垂头的样子就像正在被老师批评的小孩。
“呀！”IV一摆手，将桌上的化妆品全部掀到地上，气急地回过头，“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你差点毁了我们的新专辑发布会！”
“对不起，我只是想把我最真实的想法告诉大家。”
IV冷冷一笑，有不屑，有不可思议，“你不是说除了音乐其它的都不重要吗，现在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跟歌迷心贴心？”
现在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跟歌迷心贴心？
FOX暗叹一口气，头垂得更低，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说那番话。向来沉默少言的他甚少向外界表达自己的内心，可就在刚才，就在IV否认掉荀伊名字的刚才，他的心中有一股气，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难道是他还在期待什么，对这个已经离去三年的女人还报有幻想？不！FOX想否认，想极力的否认，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像着魔似的不断重复道：
是——，是———，是————，是—————！
站在你面前的我隐藏了自己的真心，
把你送走那天之后我该怎么活下去。
除了千疮百孔的心和无尽的泪之外我已经一无所有，
如此爱你的我该怎么活下去。
当提笔写下这段弦律，这段歌词，不正是他内心的最好写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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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迎面扑来的是闷闷的气流，还夹杂着家具发霉的味道。明明还是大白天，家里却漆黑一片，因为拉下了厚重的窗帘。
“荀伊，荀伊！”许堂毅摸索着走进屋，边走还边大声的叫了几声，可屋里没人应。
绕过沙发，许堂毅来到窗前，只要拉开帘布房间就会恢复应有的光明，可他刚拉住窗帘，就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要开窗！”
许堂毅盯睛一看，这才发现荀伊原来在家。她双手抱膝，全身颤抖着蜷缩在沙发上，眼眶红红的，还挂着泪，似乎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脸的惊恐。瘦小的身体在宽大的沙发上显得是那么弱小，因急促呼吸而一上一下的脖头满是无助。柔顺的长发凌乱的披散着，像疯子一样，原本尖细的下巴变得更加尖细，还有一丝憔悴。
“荀伊，你怎么了？”
“不要过来！”许堂毅刚走出几步，荀伊就从沙发上蹿了起来，坐到离许堂毅更远的沙发上。
“荀伊，你到底怎么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家扒光了衣服，就这样赤裸裸的被人家看着，我感觉四周到处都是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说罢，荀伊蜷得更紧，低着头，还伴着低低的抽泣声。
心中好像有什么在泛滥，直冲鼻子，瞬间就攻陷了，鼻子酸酸的，想哭。许堂毅上前几步，心疼的将荀伊拥入怀中，安抚的拂着她的头发。
在世人眼中，他和林舞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疯狂的歌迷也这样执着的认为。当这个“绯闻女友”横空出世时就成了众矢之地，谩骂声、诅咒声不绝于耳，试问这么弱小的身体能抵得住吗？
唉——！
许堂毅将荀伊抱得更紧，为了梦想，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他的心中满是愧疚和无奈。
“每次出门总会有人在后面窃窃私语，对着我指指点点，更有的会向我泼脏水，说我是狐狸精。待在家里，那种声音依然存在，电话不停的响，骂声不断的传来。我受不了了，我快疯了！”
“荀伊，对不起！”除了现在紧紧的搂住荀伊给她安慰，许堂毅竟然想不出能为荀伊做点什么，“时间会改变一切的，只要你等等，再等等。”
“十年还是二十年？”荀伊不悦的推开许堂毅，柔弱的脸颊上升起一股恨意，因为许堂毅每次都会给她这样含糊的回答，“你们I.F.组合才刚刚出道我就变成了这样，等到你们大红大紫之后我该怎么活下去？为什么不能向外界宣布你和林舞静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不能向外界宣布我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为什么我要偷偷摸摸，她却能光明正大？”
“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只是I.F.组合刚出道时就宣布我和舞静是情侣，如果现在传出这种事，我们组合就完了。”
“你的梦想我不能阻止，那我的梦想呢？我不敢出门，不敢开窗，每天像癫婆一样关在家里，我优美的舞姿谁来欣赏，我要成为顶级芭蕾舞者的梦想谁来替我完成？”
“你等等，再等等，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可是我不能再等了，二十二岁正是舞蹈的青春年华，我没有那么多的二十二岁可以等下去。”
“荀伊！”因为这种事他们吵架时有发生，但荀伊还是第一次说不能再等下去。这预示着什么，分手，还是离别？不管是什么，都是许堂毅不能接受的。
“美国一家著名的芭蕾舞团相中了我，要请我过去。”
啊~，许堂毅暗吐一口气，整个身体都沉了下去。苍白的脸，微蹙的眉头，盈盈浮出的泪水，脑海中不断盘旋着一个问题：我们真要分手吗，我们真要分手吗？
“你，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荀伊抿抿嘴，撇开脸，看到如此表情的许堂毅她怕自己会心软，“为了你的梦想你可以放手一搏，为了我的梦想我也想放手一搏，或许某年的某一天我们可以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继续我们这段感情。”
我不想等到某年的某一天！
许堂毅紧咬牙齿，双手握得青筋毕现，胸中燃起熊熊烈火，可是他不能发泄出来，因为他欠荀伊实在太多太多了，就算荀伊现在抛弃他也不是一种罪。
“如果你有空也可以到美国来看我，我想那里不会有疯狂的歌迷和狗仔队吧。”
“为了我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你说呢？”荀伊将嘴抿成一条线，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有让许堂毅看到自己决绝的一面，他才会放自己走，“如果你想看到我疯，你就拉住我的手吧。”
许堂毅侧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因为身材高大，他的手也特别大，如果抓住瘦小的荀伊，任她怎么挣扎也摆脱不掉，可是他真能抓住荀伊不放吗？刚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浓密的眉毛都快被他挤成一条线。
因为歌迷的骚扰，因为歌迷的狂轰滥炸，荀伊已经满身是伤，留下的躯壳也只会让许堂毅更心痛，或许放她走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可是荀伊要是这么走了，或许永远也不会回来，那他要去哪里寻找自己的爱？
想到这里，许堂毅毫不犹豫的抓住荀伊的手，可那样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抖得跟筛子似的。
面对爱人的挽留荀伊很激动，颤抖着双唇迟迟不敢回过头。她知道许堂毅还是很爱她的，可那份爱能支撑她继续活下去吗，被压得喘不过气不正是因为那份爱？
荀伊回过头，眼里饱含泪水，直直的盯着许堂毅，那是哀求的眼神，那是祈求的眼神。
许堂毅呆了一会儿，颤微微的收回手，他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把护照给我，我替你买机票。”
“越快越好！”
许堂毅揪住自己的心，那里快要裂开了。荀伊的声音很轻，就像风，就像空气，可它冰冷得也像一把利刃。
“我会尽快替你办好出国手续，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出去。”
“你会来送我吗？”
许堂毅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好伤人的问题，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愿意，可犹豫了半天许堂毅才艰难的说出那个会字。
荀伊轻轻一笑，像春天里明媚的阳光，这也是她在许堂毅面前的最后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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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不要以为装聋作哑就可以蒙混过去。”
IV气愤的声音再次响起，FOX抽回神，蛮不在乎的在旁边坐下，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你就当这是一个小小的报复，谁叫你不经过我的允许要将我和荀伊的事拍成MV。”
“报复？”IV冷冷一笑，气得没有语言，“我就说过不可以做这张专辑，什么寻伊，寻伊，你不就是在想找回那个臭丫头吗。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她就会回来吗？”
“……”
“FOX你已经不是以前的许堂毅，你不仅仅是I.F.的一员，更是公司上上下下的经济支柱，为了一个抛弃你的女人你要上百号的人都露宿街头吗。”
“什么露宿街头？”IV话音刚落，一个拿着文件，穿着西装的女人笑盈盈的走了进来，旁边的助理见到她纷纷闪身到一边。
IV一见，脸色大变，赶紧收起怒气在FOX旁边优雅的坐下。
“林舞静你是不是找死，”女人不悦的用文件指了指IV，在FOX旁边坐下，“大老远就听到你骂人的声音，你是不是想让所有歌迷都知道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原来是个毫无水准的泼妇？”
IV抿抿嘴，瞪大天真无邪的眼，嘟起嘴假装委屈，“艺姐，我平时都不是这样的，只是太生气了而已。”
“你呀，”仇影艺敲了敲IV的头，一副老大姐的模样，“你可是我们影艺公司的当家花旦，这副得性怎么可以。”
“知道了，知道了！”IV移移凳子坐到仇影艺旁边，撒娇似的搂住仇影艺的胳膊。
“之前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了，可是FOX，”仇影艺调头看向许堂毅，一脸严肃，“你以后说话得注意一点儿，特别是在镜头前，现在的你并不单单代表你一个人。”
“是，艺姐！”是影艺公司发掘了他，也是影艺公司将他捧成红透半边天的FOX，面对老板的训话，除了回答是，还能说什么。
“我这次来呢主要是找FOX的，”仇影艺一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许堂毅，一边道，“为了配合这次的MV，我们将要选一个花场作为拍摄场地，既然这次专辑的创作到录制，再到MV都是由你负责的，我想花场的选择就交给你吧。”
许堂毅点点头，翻看起资料来。
“这是我们附近大大小小各个花场的基本资料，你就从中间选一个吧。”
许堂毅又点点头，看得相当仔细，突然一个花场名让他大脑一滞，手竟微微抖了起来。
“荀、伊、花、场。”许堂毅喃喃道，一个笑兀自绽开，脸上有惊讶，有不可思议，更多的是期待。
“荀伊，你听不见我在叫你吗？”
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孩，嘟着嘴一脸不悦的跑进花房。当看到细心照顾兰花的绿裙女孩时，她不禁摇摇头，将台面上的助听器塞到绿裙女孩的耳窝中。
“楚荀伊，你怎么又不带助听器？”
被女孩这一连串动作吓了一大跳，楚荀伊微微一震，脸色有些苍白。当看清来者时，那丝苍白才消失，“丽丽，你不要这么粗鲁，吓了我一大跳。”
“谁叫你不带助听器的。”徐丽丽话音刚落，就开始后悔了。因为每当她说这样的话，楚荀伊就只会回答她一句话，答到她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
“和花儿们交流需要的是心，而不是耳朵。”
徐丽丽白了楚荀伊一眼，坐到电视前的沙发上，“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大呼救命的时候，或许叫死了也没人会听到。”
“有，”楚荀伊狡黠一笑，“花儿们会听到，我也就会听到，因为我们是在用心交流呀。”
“切！”徐丽丽轻轻一笑，所有的不悦烟散云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说我可爱吧。”楚荀伊歪着一侧头，一边替花儿除草，一边得意的说出这句话。
徐丽丽又是一笑，“你还真可爱，可怜没人爱！”
“不是还有你嘛。”
“我要爱我未来的老公，没有多余的爱给你。”
楚荀伊撇撇嘴，将脸嘟得跟包子似的，“你好吝啬哟！”
“是你大方，明明听不到还把电视打开，浪费电！”徐丽丽定睛一看，电视上正在报道关于I.F.新专辑发会的事，不免变为一脸惊讶，“哇，FOX的初恋女友叫荀伊，是不是你呀？”
楚荀伊手一颤，一朵娇艳的兰花从花枝上掉了下来，原本白净的脸庞浮现出一丝苍白。
“荀伊，你怎么了？”
楚荀伊赶紧放下剪刀，紧握自己有点发抖的双手，定了定神回过头，强颜笑着，“没什么，受你影响一不小心把兰花给剪了下来。”
“嘻嘻，原来你也有不小心的时候，想当初我替兰花除草，除得花盆里全是草，没有一朵花。”
“你还好意思说，害我们差点血本无归。”
一提到血本无归，徐丽丽就眼睛发亮，风似的跑到楚荀伊跟前，“听说影艺公司真正选花场，是真的吗？”
楚荀伊点点头，“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听说影艺公司这次选择花场是为I.F.拍摄新专辑MV用的，如果选中我们，嘻嘻，以后不就可以天天免费见到FOX。”
“或许吧！”楚荀伊淡淡一笑，似乎对大名鼎鼎的FOX并不感兴趣。
刚才还一脸兴奋的徐丽丽突然蔫了下来，表情相当低落和失望，“我们这么小小的一个花场会被人家选中吗，或许还要等上三年五载呢。”
“会的，一定会的！”楚荀伊自信满满的道出这句话，好像能预测未来，“你不知道我很聪明吗，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军师在背后指点，这次影艺公司一定会选我们花场。”
“真的吗？”徐丽丽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来电，当她接后差点没跳起来，“啊！影艺公司，对对对，是是是，没问题没问题，我们明天就过去签合同。”
听到合同两个字，不用说楚荀伊就知道是什么事，独自一人开心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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