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似是有些愁眉不展,她忙将刚买的冰糖葫芦递了过去,“你吃这个吗?这叫冰糖葫芦,很好吃的!”
见此,他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有些欣喜地将糖葫芦握在了手心,双眼却是眨也不眨的定定看着她,似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眼底盛满眷恋柔情。
明明是个从未谋面之人,她却是感到这般的安然熟悉,仿佛她本就应在他身边一般,看到他面上因她而泛起的点点笑意,不知为何她感到很是满足。
“莘儿!莘儿!你在哪?莘儿!”
听到远处倾歌的呼唤,良枫回过神来忙对他解释道,“我家人在唤我,我得走了!若有机会,我们下次再见吧!”
说罢,她从别处向倾歌奔去,见着倾歌,便拉着他打算回去了。
“家人,他既是家人,那我又是什么?”白衣男子低声说道,眼底有些失落与感伤。
说罢他转身离去了,在这繁华的街市中,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寂无比。
此人便是闻讯而来的月夜,他在路上便早听说了良枫在皇宫里的事,知道倾歌对她宠入骨,知晓她的所做所为,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喜欢打抱不平,对身边的人仍是这般关心。
唯一没料想到的是她竟丝毫不记得自己了,早听说她失忆了,可他不相信,不相信她会忘记自己,忘记他们之间一切的过往。
可事实摆在面前,她确实不记得自己了,于她而言,现在的他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倾歌才是她心中的良人。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火红的糖葫芦拿起看了看,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或许一切都还有机会,就算她将一切都忘了,可她对自己的这种感觉却是丝毫未变,她定还是爱他的,只是如今失忆了罢了。
念及此,月夜似有了些信心,快步往阆月阁走去。
回到皇宫的良枫心里不时便想起那不染纤尘的白衣男子,总觉得他很熟悉,看他的眼神定然是认识自己的,她有种感觉或许他与自己的关系并不简单,可究竟是如何,只能待下次见到他再问他了。
“良枫姐,这是什么?好像在宫里都没见过!”回来见到这满桌没见过的吃食,小如不由得有些好奇道。
“你都没出去逛过街市,自然是没见过了!快来吃吧!这便是我们今日的晚膳了。”见此,良枫忙解释道。
“好,那我去洗个手就过来!”见倾歌这个时候都还没来,便知他今日不过来吃了,小如忙应下。
良枫与小如刚开动不久,倾莘殿内却是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好香啊!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快给本宫拿来!”
见又是这没半点礼貌的小屁孩,良枫懒得搭理,直接无视他,示意小如别管他继续吃。
“你,你们,你们居然对本皇子视若无睹,你们信不信本宫马上治你们的罪!”见她们压根没理他,七皇子顿时很是气恼的说道。
良枫权当他是放屁,继续无视他,见她如此,小如也跟着这般,自顾自的吃着。
见放话不管用,他突然上前直接将东西抢来就吃了起来,也不管是否征得主人同意。
看来这饭是吃不成了,良枫无奈的摇摇头,让小如端了些菜回房吃。
见小如走了,他更是肆无忌惮的坐上桌来,跟刚从牢里放出来一般,迅速将桌上的食物扫荡一空。
“吃饱了吗?”见他吃完,良枫便在旁问道。
“没有,你还有就赶紧给本宫拿来!”听她的口气似是还有,他便忙使唤道。
“小屁孩,你可以稍微有点礼貌吗?首先你应该叫我姐姐,其次你该说请,可知否?”实在是不能忍受他这态度,良枫便对他纠正道。
“我不叫小屁孩,我叫云逸,凤云逸。还有你说的这些你想都别想,就你一个野蛮丫头,也配本宫如此待之。”闻言,云逸很是不屑的模样。
“哟呵,胆子大了是不是?一日不打上房揭瓦,你不经我同意吃了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你到底是跟谁学的,你哥没空教你,你娘呢?她去哪了?也不来教教你,任由你这般胡作非为!”良枫见此,很是生气的对他训道。
突然云逸没了声音,却是猛的冲良枫扑来将她的手狠咬了一口,良枫甩不开,便隐忍着不喊出来。
待他松口时,良枫的衣袖已是染上了鲜血,云逸有些不知所措,很是慌忙地起身跑了出去。
见他又是如此不负责任的跑了,良枫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去打扰小如,自己将伤口稍作处理便睡下了。
“瑾言?你怎么来了?”一大早便见着瑾言来此,良枫不由得好奇问道。
“怎么?不欢迎?”见良枫惊讶的模样,他似开玩笑的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有些奇怪罢了!你是来找倾歌的?他不在!”
“不,我是来找你的!来帮你上药?”
听到这句话,良枫总算是懂了,原来是这事。“是云逸让你来毁尸灭迹的?他怎么不自己来?”
听到良枫戏谑的话,便知她没有怪他,于是对她解释道。“只是不想让他哥为难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好意思便没来了。”
“他倒是有你这个好哥哥,不过他干嘛突然咬我?我犯了他什么禁忌了?”
“他娘亲,也就是倾歌的娘亲,便是皇后,已经去世了。”想起云逸所说的,瑾言对她解释道。
“竟是这样?倒是我错了,你待会将这些吃食给他送去吧,权当做是我对他的道歉礼了。”闻言,良枫有些惊异,他跟倾歌竟是同胞兄弟,同时也感到有些歉意,她不该提他母亲的。
待瑾言给她上过药后,伤口好的倒是很快,不出几日便已痊愈了,而且连疤痕都未留下一点,不愧是医圣的亲传弟子,这医术可真不是盖的。
因着这次的机会,良枫倒是从他那学了一招,此招与医术无关,而是那易容之术,其实她之前并不知道瑾言会易容术的,只是偶然听倾歌说起的罢了。
如今能学到这一直想学的易容术,良枫自然是高兴不已,她本就是个细致沉静之人,学这个再适合不过,实践了几次,倒是连瑾言都给骗过了。
说起来倒是令瑾言哭笑不得,就如良枫所说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瑾言也只能暗自叹息了。
这日良枫悄悄出了宫,她把小如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她则易容成小如的模样,如此她很容易便出了宫。
其实她本想跟倾歌说的,只是她此次出来是想见见上次遇到的那个白衣男子,她怕倾歌知道了会多想便没有告诉他了,好在易容的事倾歌不曾知道,如此她便可以放心的出宫了。
良枫一出了宫便往上次那人出现的地方走去,她到了那后却不见那男子的身影,为了得到想要的答案,良枫便在此等候那白衣男子,虽知晓有很大可能他不会来,可她仍是想要等等看。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那男子竟出现在了眼前,“可是让姑娘久等了?真是失礼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姑娘请随我来!”
再见他,他仍是着一身白衣,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模样,良枫顿时觉得似有千言万语想要与他诉说,想问他他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想知道他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又是她的什么人。
她其实之前便察觉到有些异样,只是因为倾歌对她太好而不愿去那样想罢了,只是自从见到这白衣男子,她便总会想起他来,有时还出现在了她的梦里,或许他们以前发生过什么,或者说是倾歌故意隐瞒了什么事没有让她知道。
如今婚礼在即,她必须将这些都弄清楚,否则以后恢复了记忆只怕会后悔莫及。
“枫儿,天热喝些茶吧!”不知何时,月夜竟已拉着她进了一个茶馆的雅间,听到他的问话,才忙回过神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不对,你叫我什么?”她明明易了容,他竟知道是她,还叫了她的名字,良枫顿时好奇不已。
“枫儿,我怎会认不出是你,你的一举一动我皆了然于胸,哪怕你变了模样,你还是你。”月夜细细看着她这双眼,还是跟从前一样澄澈无暇。
闻言,良枫便索性将面具摘了,露出了自己原先的那张脸,“你认识我,那你叫什么?”
“秋月夜,春江花朝秋月夜的秋月夜。”
“你竟知道这个!莫非...”见他知道那个世界才有的诗,良枫有些惊异道。
“是你说与我的,我知道这不是这个地方有的诗,来自你故乡的那个时代。”知道她想错了,月夜耐心对她解释道。
看来他们关系不错,她竟连这个都告诉他了。“那我们是什么...咕咕!咕!”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月夜不由得轻笑起来,她还是一点没变,容易饿肚子还总是发出声响来。
见月夜笑了,良枫窘的只想将头低到桌子下面才好,正在此时月夜却是拉起了她来,“别躲桌子底下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知道这里有一家店擅煮辣食,定然合你口味。”
说罢拉着她便走出了茶馆,带她走进了一家酒楼。
“这店没有雅间,枫儿可习惯?”
“没事,大厅吃饭人多热闹,也更有食欲!”看到他的忧虑,良枫忙慰道。
点了些菜后,他们便只等着上菜了,因无聊良枫便又转回了之前的话题,“对了,我们之前既是认识,那我们......”
“诶!诶!你可千万别弄脏了,这可是我花了好多银两才买到的,价值千金呢!”她还没说完,隔壁桌那男子便忽然提声说道。
闻声,良枫随意瞥了一眼,却见是一副人物的画像,只是这画中男子好像很在哪里见过一般。
画中那人眉目如画,五官精致绝伦,那发丝也极是柔顺如绸缎,再加上那气质那身姿可谓倾国倾城,尤其是那双微微上吊的凤眸,简直叫人见之难以忘怀,只是这画中人的神情有些黯然伤神,却也是让人忍不住沉醉在他的悲伤里。
越是仔细看,良枫却突然惊楞住了,这不就是倾歌吗,为何他的画像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谁啊?长的可真美,是新出的歌姬?”旁边看到这画中的佳人,眼中闪过痴迷与贪婪。
“你打住,这可不是你能肖想的人,这画中之人可是当今太子凤倾歌!”
“就那个弑父杀母的妖孽,确是惹不起,这种人竟长了这样一张倾世容颜,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吗?听说他不久前还逼死兄长强占兄嫂,对了好像最近还将个老太婆都抢进宫中,真是禽兽不如,东漓有此储君真是国之不幸啊!”
这边听到他们对话的良枫,心中怒不可遏,倾歌才不是这样的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这般的人云亦云,于是忙冲过去对他们怒喊道。
“你们可是说够了,议论皇室可是死罪,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官府治你们的罪!”
“呸!真是晦气!咱们走了走了!”因东漓对议论皇家管得很严,况且倾歌嗜杀成性人尽皆知,自是惹不起的。
“枫儿,何必如此生气呢?小心别气坏了身子!”见此月夜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让她消消气。
“我家倾歌是世上最好的人,才不像他们口中说得如此不堪,什么都不知道还胡说八道,真是可气!”
“他都不在乎,你又何必在意这些闲言碎语呢!”
“我就是看不惯任何人说我家倾歌的不是,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月夜闻言,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他就这么好吗,值得她这么去守护他。
“对了,刚才我一直想问你,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啊?”良枫平息了怒火,想起之前的对话忙问道。
“关系...只是好友知己罢了。”月夜淡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