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竟然又化不了人形了!
绥吾见我一副亟待咆哮的表情,连忙问:“怎么啦?是不是觉得我很难教。”
我教都没教怎么知道你难不难教,问题是,为什么我现在又化不了人形了!虽然之前无意间化成人形有点受宠若惊,但内心还是十分欢喜的,至于为什么,不是很清楚。我想大概无论哪个妖能化成人形都会很高兴,那起码代表着妖力的上升!
“不是。”我欲哭无泪,解释道:“我化不成人形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幻境的影响?”绥吾疑惑地猜测。绥吾不知道我之前不能化成人形,自然是以为有其他东西影响了我。我自己倒是很清楚,这极有可能是我自身的原因,具体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和这幻境应该没什么大关系。
“应该不是。”虽然只是直觉,我还是否定了绥吾的猜测。现在我也懒得纠结这个,主要还是要将经历放在打水怪身上,为了打水怪要先教绥吾游泳!
为什么我有一种离我的狼牙剑越来越远的感觉?我跟绥吾说:“你看,我原本是想拿回我的狼牙剑,结果那个人要我拿水怪的眼睛去找她,然后我为了得到水怪的眼睛,必须得找你帮忙,而找你帮忙就得教你学会游泳……你说,我是不是离我的狼牙剑越来越远了……”
绥吾听了噗的一笑。
我好想拍他,语气不悦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么。”
绥吾含笑看着我,声音还是一贯的温和,“没有,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以前看的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于是,我一边教绥吾游泳,一边听绥吾讲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位先生要在客厅里挂一幅字画,便请邻居来帮忙,字画已经在墙上扶好,正准备砸钉子。邻居说:“这样不好,最好钉两个木块,把字画挂在上面。”他听从了邻居的意见,让邻居帮着去找锯子。刚锯了两三下,邻居说:“不行,这锯子太钝了,得磨一磨。”
于是邻居丢下锯子去找锉刀。锉刀拿来了,他又发现锉刀的柄坏了。为了给锉刀换一个柄,他拿起斧头到树林里去寻找小树。就在要砍树时,他发现那把生满铁锈的斧头实在是不能用,必须得磨一下。磨刀石找来后邻居又发现,要磨快那把斧头,必须得用木条把磨刀石固定起来。为此,他又出去找木匠,说木匠家有现成的木条。
然而,这一走,这位先生就再也没有见邻居回来。当然,那幅字画,这位先生还是一边一个钉子把它钉在了墙上。第二天朋友再见到邻居的时候是在街上,他正在帮木匠从五金商店里往外搬一台笨重的电锯。
绥吾将故事讲完,我笑着说,这邻居真搞笑,忙忙碌碌结果却忘了自己本来是想干什么的,结果白忙活。
意识到这个故事和我刚才所说的事情的相似度,我恶作剧地将扶着我在水中优雅拍水的绥吾往水里一摁,让他硬生生呛了几口水。看见绥吾在水中毫无形象地乱蹦跶,我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我才不是那个傻邻居!他是自己选择的,我是被迫的好不好?若不是我打不过这水怪,我才不教你游泳呢。秤砣……“说完,我故意拖着长长的音,取笑他。
“是你说包我学会的,现在又说我是秤砣,你自己教学技术不好,就怪我。”绥吾朝我申诉,显然不愿白白被奚落。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跟绥吾较上劲了,回嘴道:“什么叫我教学技术不好,是你太笨了。连游泳都学不会,游泳这玩意不应该是扔到水里自然就会的吗?”
绥吾一边爬水,朝我翻了个白眼,幽幽道:“游泳是你们四肢动物的本能反应,自然是扔到水里就会游泳了。”
“什么?四肢动物?你不是四肢动物?!你是在藐视我狼族吗?还是整个兽族?!绥吾,你死定了。”说着,我就朝他咬去。
绥吾一边嚷着,你怎么咬人啊,一边快速地拍水,想躲开我的攻击。我内心奸笑两声,绥吾,可能你功力确实比我好,但是,在水里你未必奈何得了我。
绥吾见我没打算松口,一急,整个人如滑溜的泥鳅一样,从水里遁走了。
我讶然地看着游到几十米之外的绥吾,朝他喊道:“绥吾,你会游泳了!”
绥吾显然也很震惊,回过头来看我,试着再次游动,发现在水中犹如陆地一般自在。
“我真的可以游泳了!”绥吾一激动,开口说话,结果,被水呛了个半死。
回到岸上,绥吾还一直在咳嗽,我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绥吾看见了,朝我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我没事,之前比这呛得严重的次数多了去了。”
绥吾说完,又抛了些蓝色的星星点点,湿漉漉的我们一下就干净清爽了。我兴奋地问绥吾:“绥吾,你这个是什么法术,这么一抛,我们身上的水就都干了。”
“很简单的一个小法术,我教你。”绥吾说完,就告诉了我口诀。我照他所说的试了下,星星点点倒是有,但是却没见有效果。我悒悒不乐道:“为什么我做起来没效果?”
绥吾摸摸我的脑袋,微笑着道:“多用过几次熟悉了就好了。现在我带你去打水怪好不好?”
“好啊!”我顿时兴奋了。我好想见识一下绥吾的能力!
绥吾朝我笑笑,兀自从一个淡黄色的腰袋里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来含在嘴里。
我好奇的问:“那是什么?”
绥吾因为嘴里含了个东西,说话含含糊糊的,我听了个大概,好像是什么避水珠……
避水珠……我在脑子里默念了几遍,看见绥吾泰然自若地往水中走去,我抓狂地追过去。
“绥吾,你有避水珠你不早说!有避水珠还学个毛游泳啊!”
绥吾淡定自若地回答:“要在水里战斗的话,就算有避水珠也会有个万一的吧,要是万一避水珠掉了,我不会游泳,岂不是白白送死。”
我风中凌乱,好吧,我就信你这不靠谱的理由,反正教都已经教了。
但是,我错了。哪里有什么万一,还说万一避水珠掉了!你丫明明打水怪跟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眉毛都不会动一下!你明显就是坑我玩啊坑我玩!
话说,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我跟着绥吾一路走到水下,见到了传说中的水怪,水怪其实就是一只庞大的淡蓝色半透明的水母……我瞪着大眼睛问绥吾:“绥吾,你能告诉我水母的眼睛在哪吗?为什么我完全不觉得水母这玩儿有眼睛?”
“在她腹下,你仔细看,那是不是有个绿幽幽的东西,发着光,那个就是。”绥吾不知道把那颗避水珠含在哪个旮旯里去了,现在说话字正腔圆,没有半点嘴巴里含东西的感觉。他指着还在沉睡中的水母腹下对我说。
我定睛看去,确实是有个绿幽幽发光的东西。我说,绥吾,她醒了会很厉害吗?我们要不要现在偷袭?
绥吾不满地看我,显然不同意我的观点,“偷袭多不正大光明。要打,我们就要堂堂正正的对决。你看我的……”说着,绥吾伸出手往水母方向一指,只见水母的随水浮动的触角便被冰冻给冻住,绥吾多点了几下,直到把水母的触角全部都冻住,他才悠悠停手,对着我道:“现在就好了。溱澜,你拿把小刀,去把那个绿水玉髓给挖出来。”
我怔怔地盯着绥吾,绥吾催道:“快去啊,再不去,水母就醒了。醒了这点小冰抵挡不了多久的。”
我催动妖力变化出一把小刀出来,狼牙剑不在手真不方便啊。拿着变出来的小刀,我迷迷糊糊地朝水怪走去。我记得刚才谁说要堂堂正正对决来着?难道是我记得错了?
我拿刀割啊割,虽然就像在剖鱼一样,可内心总怪怪的,跟我在挖人心似的。正走神,好像感觉到水母在动,我吓了一跳,跳开几步,只见水母没有被冰住的地方开始剧烈动荡,伴随着周边的水波开始强烈起伏。
“绥吾……”我朝绥吾投去求救的眼神,他走过来,瞅了瞅我的小刀,道:“回头送你一把小刀,这刀太钝了!你快点加油挖啊,这些冰撑不了多久。等这些冰都碎了,水怪的触手很可怕的,被她蛰道的话,会血肿的哦。”
听他形容的那么可怕,我马上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可是水母动得太厉害,根本没法好好割。
“既然这样,那就再加点冰好了。”绥吾从容淡定地说着,捏了个诀,然后水母整个就被冰封了,剩下腹下一个通道容我慢慢挖……
我割啊割,绥吾在旁边瞅啊瞅。
这感觉太奇异,太诡异了。
终于将绿水玉髓弄到手,绥吾吐了一口大气,道:“溱澜,你再不挖出来,我就抵不住了。这水怪反抗很强烈啊,真不乖。”说完,绥吾影移到我身边,瞬息将我抱起,脚一掂,便朝水上飞去。
我看到绥吾随手一挥,那些冰块便溶解不见,然后那个水母便慢悠悠地游走了。
我张大嘴巴看着,讶然问:“那水母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她当然生气,只是绿水玉髓被取走了,她就一点法力也没有了。生气有什么用,追过来只是送死,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绥吾抱着我从水面飘然至岸边,然后才将我放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水母很有自知之明,而我没自知之明的错觉。当时看着水母仿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离开,内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没有愤怒的权利,即使痛恨,也只能默默地离开。
可是我不想像这个水母一样,明明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自己却不尽最大的努力追回,而是默然接受现实,安静地离去。
我要变强大,我绝对不会任人宰割!
“你在想什么呢?义愤填膺的样子。”绥吾站在我跟前,杵着下巴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