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恐慌由心底深处传来,剜眼时的空洞与无助,暂居她大脑神经,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恍如这冷酷的世界。
龙野胡乱摸索着,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顽强地给自己受伤的左屁|股蛋包了个扎。
一阵凉风拂来,风中夹杂着血腥之气,非人血,是一种动物的血,搁置良久变了味,似乎臭了。
龙野想到大概是给伏麟的活禽的血液,在阴凉地牢里无人打扫,无法干固,导致变味。
令她疑惑的是,伏麟何在,为何听不到动静。
闹不可怕,往往越是静越是令人恐惧,龙野的经历非比寻常,所以地牢予她而言,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地牢里回荡着她的呼吸声,她尽量将身体重量压到右脚,左脚不费力,伤口的疼痛得到缓解,现下坐等伏麟?扯淡!赶紧想办法逃才是良策,令人沮丧的是周围无一丝光亮,完全是在瞎子摸象,并且黑暗中分不清方向,她如何靠运气逃出去。
龙野不敢轻举妄动,不知伏麟是否在熟睡中,万一惊动了它,自己得不偿失。
风不吹兽不动,周围静得可怕,龙野抬脚准备迈出第一步,用脚尖摸索着,她自然不期望第一脚便幸运地踩到伏麟的脑门,她觉得她应该没那么幸运,一脚迈出,踏实踏到坚硬的地面,不是脑门,万幸之幸。
接下来,她按照自己摔进来的方向,完全凭感觉摸索前进,一瘸一拐的姿势略显猥琐,如果龙心那小子看到,肯定会被他笑话一辈子的,谁叫她倒霉哪不伤,偏偏伤到臀部。
脚下忽然一个趔趄,她飞快地用手支撑,险些往面门朝下,摔出震天动地之势,索性无碍,站起身继续走,看不见光的黑暗,包围沉默的少年,很容易令人迷失心智,大抵是伏麟在此,它本身属性便是迷人心智盲障咒,它的住处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龙野越走越费力,并非因伤口,而是心里似乎压着一块巨石,沉不落消不失,这种无形的压力,让她欲想撕裂粉碎,破膛而出。
脑门的汗水顺脸颊而流淌,衣衫尽湿,阴凉的地牢并不能作以缓解,她心里清楚,这是受到伏麟本身影响,在龙家十几年,多少听过一些关于地牢中伏麟的传闻,盲障咒的特别之处是无声杀人,大渊伏麟的数量颇多,往往被它杀死的人,同一种死法最多,便是自杀,变态的战斗手段。
龙野可不想死,更不想玩自杀的戏码,现下唯一她想做的事,就是逃得越快越好,在不该逞能的地方逞能,那是傻比的作为。
龙野郁闷地抹了一把汗水,大汗淋漓的身子,刚洗的澡又要重洗了,龙心以前总说她不像正经女子,他说正经女子该有的矜持与素净她都没有,她问他何为正经女子,他说正经女子不会连续三天不洗头的,当天‘高岩雪山’摸了她的头,原因至今尚未知。
龙野手碰到了铁栏杆,她大概走到了地牢边缘,头顶上方或许就是出口,汪三海推她进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