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总有办法将她气得肾疼,龙野捂着肾蹲下身继续看蚂蚁搬家。
对面楼阁上邪去而复返,倚在窗棂旁,目光淡淡地望着楼下,龙野捂着肾蹲在地上看蚂蚁,从教堂出来的司墨看着龙野,琴瑟在御,岁月静好,手上端的茶不知从何喝起。
……
龙野后知后觉,发觉身后有人,此刻非下堂时间,除了司墨能出来,还有谁能来去自由,她也不起身,手里攥着一根小棍,帮前行的蚂蚁扫去障碍物,开口问身后那人,“你喜欢吃水煮蛋吗?”
司墨被台阶绊了一跤。
龙野听后面动静,不由愣道:“司墨导师,你怎么了?”
司墨整理了理衣襟,端正地负起手,回道:“没怎地。我且问你,看蚂蚁你悟出什么道理?”
龙野抬头望了望天,淡淡道:“要下雨了。”而且这般大势的蚂蚁搬家队伍,雨势估计不小。
司墨扶额,继续问:“除了天气,没悟出别的道理?”
龙野沉吟片刻,搁下手中的木棍,站起身拍了拍裙裾下摆,回答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譬如在修武一途中,我们聚集在欲曙,左不过是些入门武者,可往后走得路越多,我们了解的修武世界便会趋于无穷。司墨导师,你说我所言对吗?”
司墨饶是没想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看事情如此剔透,惊叹之余甚是欣慰,颔首微笑。
龙野定定将他望着,开口询问:“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嗯?”
龙野见他未拒绝,便大胆地问道,“你十七八岁时,是不是在龙家做过客?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爷爷口中的小墨吧?”
司墨神色微敛,眼神平静,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的人儿。
龙野隐隐感觉到一股杀气,全身处于绷紧状态,脚步不由得往后挪了一挪,司墨忽然伸手,龙野头皮一麻,随即便见他嘴角一弯,满面笑容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几年不见,你都长那么大了,岁月不饶人啊。”
龙野扯了扯了嘴角,生怕他将自己的头发揉出一个造型出来,讪讪道:“那司墨导师还喜欢吃水煮蛋吗?”
司墨咳了咳嗓子,收回手,正色道:“尚可。”
龙野暗暗松口气,幸好自己现在已经不吃水煮蛋了,松气间听司墨问道:“你爷爷可安好?”
龙野哦了一声,随即回道:“爷爷已经安土了。”
意思就是入土为安了。
司墨脸色渐变,似有惋惜之色,叹道:“英雄归天,可惜啊。”
龙野听说迟暮的人喜欢怀旧,未想司墨导师这般年轻便已经开始怀旧,委实令人心寒,她决定,以后会对他更尊敬的。
司墨淡淡瞧了她一眼,便负手离开。
龙野忽然想到自己有个问题没弄明白,不禁冲他喊道:“司墨导师,大渊上架的武魄真的有两千五百单八部吗?”
司墨脚步一顿,未转过身,淡淡道:“唬你的。”言罢,踏着木屐走远,留下原地的龙野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