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一面镜子,看到月亮了吗?”她问。
“什么,酒里?”我很惊奇。
“不不,天上啊。”她又给我倒了一杯。
“谁知道有没有呢,懒得抬头。”
“未清醒。”
“才怪……”
“酒是什么滋味?”
“泉水。”
“比刚才要清醒了。”她笑吟吟地看着我。
外面的确没有月亮,我亲眼确定。好像又许多蒙面的人手提灯笼,没有目的地游荡。
“他们是什么东西?”我问。
“和你一样,过客而已。”
“和我一样?那为什么他们像白痴一样?”
“因为没有大脑。”
“大脑哪去了?”
“我不是说了么,都在你酒里。”
“不信。”我咂嘴,倔强起来,“除非让我摸到他们。”
“真拿你没办法。”
我像胜利了似的窃笑。
她把窗户打开。我伸出头,一时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就随便来了一句:“香烟!”
其中一个蒙面人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香烟,俏皮话?”她在后面十分佩服地说。
“倒酒倒酒。”我得意地摆摆手。
那个蒙面人把头从窗户伸进来,像狗一样嗅我的手。我吓了一跳。
“然后呢?”
她哈哈大笑:“当然是凭感觉跑喽。”
“为什么要跑?”
“你不跑天就亮了。”
我此时才注意到这个问题。我已经呆了整整一夜。
于是,我跑出去。
女人又在后面哈哈大笑。
刚才那个蒙面男人抓住我的脚,原来他藏在窗下,“香烟是什么意思?”
远处的地平线开始发光。那个女人像受了惊吓似的,在屋子里跳来跳去,疯疯癫癫的。
“谁料到你会在这!”我急得出汗。
“告诉我就放你走。”
“谁知道太阳出来会发生什么事!”
“说呀!”他就像个得不到糖果得孩子。
“快说呀!”
我急中生智:“就是好酒的意思。”
“好酒?”他愣了一下,又抓得更紧了,“你敢嘲笑我没大脑?”
地平线的光芒越来越大,已经要来不及了。
一个紫发少女站在我前方不远处,指着后面的石洞说:“来呀,出口就在这里。”
“说得轻巧,没看到他正抓着我么!”我气急败坏。
“想办法呀,你有大脑,他们没有大脑。”她笑着说。
“对呀。二加三等于几。”
蒙面人看着另一支手,勉强说:“五!”
“那五加三呢?”
他这下为难了,只好松开手来数。
我隐约听到身后他的回答。幸运的是,我不必再回答他。
我看到楼梯,再度陷入黑暗中,不断向上攀爬。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被窝里。几个兄弟早起床了,在院子里不知干什么。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去。外面阳光很刺眼。
“醒了?真是的,为了逃酒,也不必跑到院子里睡吧?来,帮忙找那只不下蛋的母鸡。”
我猛然想起什么,冲到柴草堆前:“这里!这里!”
“什么,它在这里?”
“先别找鸡,你们来看看这里!”
他们几个聚过来。我猛地把柴草掀开。
那扇小铁门竟然不见了。正奇怪之时,一只白色的大母鸡突然拍打着翅膀蹦出来。
“好家伙,逮住它!”
几个人蜂拥而上,一会儿就把它制服了。
“昨天就想拿你下酒菜。好,今天也不晚。”
“今天也不晚……”我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