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深山里走了两个多小时，天近晌午。
“还没到吗？”于衡汗流浃背。
“快了。”
正说着，前方出现一条鹅卵石铺的路。
“应该是这里。”
他们顺着小路走，不一会儿便看到一间朴素的小屋。
“有人吗？”李克冲里面喊。
无人应答。
他又喊了几声。
“请安静。”屋里走出一个老人，手提一个蒙上的鸟笼。
“你就是吴老吧。我们有事相求。”
“进来吧。”他像早料到他们会来似的。
“他能帮上什么！”于衡看到传说中的吴老竟然是个小老头，心生不满，小声嘀咕。
李克偷偷拍了他一下。
“你是说，”吴老听后睁开眼睛，“这个发卡似乎具有某种妖气？”
“是魂附在上面。”于衡显出鄙夷的神色。
“不，魂附在你的身上，不是发卡上。”
“什么？”
“难道你没有看到，身后有一个女子在静静地看着你吗？”
“胡扯！”
“跟我来。”吴老把他们带进里面，点燃一盏油灯。光线一抖一抖。
“看看身后。”
两人回头，看到于衡身后是一个女人的影子。
“那是……任秀？”他惊恐不已。
“还用问吗？”
“有救吗，吴老？”李克问。
他没有回答，盯着墙上的影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平静下来后，于衡问。
“如你所见，一个靠占卜为生的老乞丐。”
“就这么简单？”
吴老笑笑：“你以为我是什么？”
“能知道我过去的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人。好，不说这个，现在我只像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永远离开我？”
“你真的就这么怕曾经的爱人？”
“不许开我的玩笑！”于衡发怒，“我不想再看到她，还有这只破发卡！”他狠狠把它摔在地上。
吴老捡起来看了看：“这个么，其实不难。”
于衡喜出望外。
“首先，你要回忆起一切。”他点燃一支蜡烛，拿到他眼前来回晃动。
“你看，烛焰像什么？”
“不行，太模糊了。”
“那，就继续模糊下去吧。”
于是，他闭上眼睛。
雨哗哗地下着，树叶被拍得直响。山中有一座废弃的小亭子。
夜幕降临，雨越下越大。
她抚摸他的身体，此刻平静。黑暗中，一滴雨水从上面漏下来，不知滴在谁的身上。
男人穿上衣服，冷漠的脸就像冬日的冰霜。
“今天干吗这么急？”
“我……”
“怎么了？”她微笑地望着他。
“我不能娶你。”
“你在说什么？”她的脸僵住了。
“我是说真的，不久我就要离开这里。”
“那带我走啊，不要扔下我，我是你的人！”
“不，不行。”
“难道你喜欢上了别人？”
“不只是喜欢，我们就要结婚了。”
“你骗我！”她跃起来不停捶他的胸口。
他抓住她的手：“你冷静点！说什么也没用了，我主意已定。”
“不，你不是于衡！”她撒野地跑出亭子，完全忘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
他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想去哪！”
“我，我要让全村人都知道，你这个负心人！”她咬牙切齿地说。
“别胡闹！”
“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你不是也一样吗，放开我！”
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倒在地上。她在下面发出痛苦的呻吟，四肢像触电般挣扎着。
天空划过几道闪电，地表的土变为泥浆。
终于，她不动了。身体微微陷入泥土中。他盯着她的尸体喘着粗气。一只蚯蚓趴进她的嘴里。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于衡睁开眼睛。
“梦见了什么？”吴老问。
“全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