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阳，生活在一个混沌小镇里。从我记事时起，镇子里的人就很奇怪。他们的眼神非常冷漠，就像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长大的，好像倏地一晃就到了十五岁。邻居李叔叔是一个木匠，他有个怪癖，这是我从其他人口中听说的。他喜欢收集蟑螂的身体，就是无脑的蟑螂身体。有人说，他抓到一只蟑螂后先把它的头揪下去，然后会一本正经地收藏起来。这倒令我很惊奇。事实上，李叔叔除了冷漠一点外再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李叔叔有一个女儿叫李爱，很漂亮很文静，和我是同班同学。后来，老师把她的座位排到我身边，我开始打她的注意。
上课的时候，我偷偷地把手伸过去，摸了一下她白皙的大腿，然后赶忙把课桌上的书本弄掉，装作俯下身去拣。
她没有一点表情，我胆子大了起来，又摸她。她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渐渐地，我的行为开始升级，干脆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乱掏。
很有趣，她的下体总是湿漉漉的。
一次，我正摸得起劲。她突然转过来看着我。我吓了一跳，以为她终于忍无可忍。
“你看过蟑螂生孩子吗？”她笑眯眯地问我。
我松了一口气：“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我心想，蟑螂？多恶心啊。
“很有趣的，想看吗？”
蟑螂生孩子，谁喜欢看呀。
“就当我们第一次约会。”
听到这句话，我来了精神，连连点头说好。于是，李爱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晚上放学，我们在约好的地点见面。
“去什么地方看？”
“当然是去古屋。”她神秘地看着我。
“古屋？”好奇怪的名字，在这个镇上从未听说过。
我跟在她身后，走了很久，心里想这个女孩子怎么看起来有点陌生了。
终于，我们来到古屋。原来是东街的一栋废弃的二层别墅。它很长时间无人休整，看起来已经肮脏不堪，摇摇欲坠了。
我们沿着弯曲的楼梯来到二楼。这里的家具发霉，搁板歪斜地依在墙上。
“我今天漂亮吗？”她突然问我一句。
“漂亮，当然漂亮。”我说。奇怪，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兴奋，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就像要掉出来似的。
“其实呀，蟑螂并不脏。”
“什么？”
“知道吗，蟑螂除了睡觉，进食和工作外，每时每刻都在用自己的前爪清洗身体。”
“是么？”我笑笑，心里很纳闷，为什么她开口蟑螂闭口蟑螂的，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而且，蟑螂还是伟大的母亲呀。你看。”她双手把衣柜的门掀掉。
我赶忙后退几步。
见光处，一群黑压压的灰色蟑螂在爬动。大的小的，身体扁平，长长的触须抖动着，看着叫人心烦意乱。
“这是什么呀？”我难掩心中的厌恶。
“你害怕它们吗？”她很奇怪地看着我。
我赶忙改口说不，心里想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大胆我绝不能丢人。
“看，这是母亲。”她伸手指着上面那只最大的黑头蟑螂。
只见那只蟑螂的后面挤出一滴透明的水珠，接着一个比米粒大一点的黑色小囊随之排出来，紧紧粘在墙壁上。
“蟑螂是很伟大的动物，在生产的时候，会排净体内的水分，完全献给后代。水对于蟑螂的生命是很重要的。他们可以不进食，但绝不可以离开水。”
我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同意。
忽然，她的身体倒向我。
“你想要我吗？”
“什么？”我吃了一惊。
她揭开上衣，露出一对白白的小乳房。
“就在这里？”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们还只是初中生啊。
不一会儿，我们双双倒下。陈旧的地板发出吱吱的响声。不一会儿，我就大汗淋漓，呼吸急促。
“阳，”李爱用一只手挡住我，“将来愿意娶我吗？”
“当然。”我连连说。
“可是，我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能原谅我吗？”她的脸红红的。
“什么？”
“看哪。”
她湿漉漉的下体张开，无数的小蟑螂从里面爬出来，发出扑叽扑叽的声音，就像搬家的蚂蚁似的。她的器官好像已经血肉模糊了一样。
我猛然脱离她的身体，捂住嘴巴差点吐出来。
在看李爱的脸，已经变成一个蟑螂头，口器左右咀嚼着。
“可以……原谅我吗？”
我乌拉一声跑了。古屋的墙壁上爬满了蟑螂，根本分不清门在哪里。我瘫坐在楼梯上，蟑螂慢慢往我身体上爬。
“可以原谅我吗？”李爱从后面慢慢向我走来。
一个紫发女孩出现在我面前，用杀虫剂喷我的身体。一只只蟑螂都僵硬了似的掉在地上。
“你是？”我看着她发呆。
她又朝我的脸喷了一下。
我这才清醒过来，猛地抓住她的喷雾，在蟑螂中喷出一条路，拼了命往外跑……
后来，我醒了。发现自己躺在混沌小镇的大街上。虽然行人车辆都给我让路，但谁也不看我，他们好像对我视而不见，或者说根本没有在意。
妹妹告诉我，几天前那栋险房终于倒了，里面还发现一具女尸。我脑中乱哄哄的，也想不起来和李爱去那个古屋究竟是哪一天。
现在，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见蟑螂，身体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爬过。
昨天，我从李家门前经过，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叔叔忽然转过身，狰面獠牙地冲我一笑：“谢谢你杀了我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