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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 细雨洗尘了恩仇 秋山为匣藏春水

啪啦,嘉峪关外的一处深山之中,几个劲装汉子手持尖刀,一脚将山里一间屋舍的院门给踹得稀烂,跟着领头的那个汉子更不足不停步,领着身后的数十人快步闯进院中,高声喝道:“除尘老道,我们兄弟几人查明了你的住处,这便来啦!你如有种,快快出来授首领死,也省的我们哥儿几个多费力气去杀你!”那汉子话音一落,忽然只听得院内一声冷哂,跟着只见院内剑光一闪,一柄明可鉴人的宝剑登时破空而至,直往那人咽喉点去,那人见这长剑来势汹汹,不敢怠慢,当下侧身一让,躲过长剑,跟着举刀便望那使剑道人的手腕削去。

他这一下快如闪电,众人只道他必然得手,当下目光便都射向了那使剑道人的脸上,只见那道人四五十岁的模样,头上普普通通地梳了一个道鬓,身着道袍,尖刀触手,却是神情写意,半点也无紧张之色,众人见他神情如此,俱是一怔,跟着只听院中“铮”地一声脆响,那汉子的长刀已被那道人的长剑齐柄削成两截,铛啷啷地落在了地上,余人见势不妙,当下登时虎吼一声,一拥而上,数十柄长刀四面八方地往那道人的身子斩去,那道人嘿嘿一笑,竟然仍是不惧,那众人听见他的笑声,知道他武功高强,当下手中加力,攻势登时更快,却不想那道人剑随身走,几个起落,已然削断了三柄长刀,跟着他更不停顿,一剑斩下了西面一人的手腕,而后运起轻功,浑不受力似的落在院墙之上,嘿嘿地笑着,望着场中众人,一一点道:“五虎断门刀,燕青刀,形意大刀,査拳大刀..嘿嘿,各位好哇,都来找我老道,却是要我画符捉鬼么?啊哟不好意思,老道年纪大,法力小,可也许帮不到诸位的忙。”他话音落下,那当先一个使得五虎断门刀的汉子望一旁啐了一声,道:“放你娘的狗屁,爷爷我来取你老命,却是要叫你变作了鬼,到时再来请人捉了你!”说着,提起尖刀,纵身一跃,一刀便劈头望那道人的头顶斩下。

那道人见他刀势凌厉,赞了声“好”跟着身着一拿,便捉住了他的衣襟,内力同时涌出,登时将他华盖穴闭住,那人手足无力,手中尖刀只挥到了一半,便即无力垂下,“嗤”地一声插入地下,那道人仔细瞧了眼这人的容貌,道:“嘿嘿,孙家的孙道明,你好哇,老道我当年斩去了你的命根子,你不能强奸妇女,是以怀恨在心,所以要取我老道性命,是不是?嘿嘿,嘿嘿,我却偏不给你!”说着,随手一掷,将那人扔上半空,跟着右足飞起,一脚踹在那人胯下,那人吃痛,跌在地上,登时昏迷了去,余下众人俱是一呆,忽然只见得院外白影一闪,那除尘道长扭头看去,却见竟是一人不知何时,悄没声地绕到了院外,此刻忽然暴起,猛然挥刀去削他脖颈,除尘道长见那人刀法精奇,来势又快,当下不及举剑格挡,只得身子一弯,使个“铁板桥”的功夫向后避开,那人见此,心中大呼得手,左手长刀猛然挥出,直斩那除尘道长小腹,那除尘道长被他一个偷袭得手,这第二下,却那里还能中招?当下身子一翻,猛地跃起,躲过这一刀,跟着长剑直指,洞穿那人脖颈,同时看清了那人容貌,口中叫道:“原来是商家庄的?你们作恶良多,我本来饶你们不得。”当下抽出长剑,喝道:“还有商家庄的人么?快快出来,我老道一一灭了!”他话音一落,场中登时飞起十数人,长刀舞动,聚在这窄窄的院墙之上,霎时间刀剑相撞之声不绝于耳,除尘道长双脚牢牢地扎在地上,长剑左刺右戳,不多时,已然斩下十一二颗脑袋那剩下的几人心中胆寒,不敢再战,当下一齐跳下院墙准备逃走,但除尘道长剑出如风,那里容得他们跳下了墙去?只在半空当中,便已将他们一一击毙。

做完这些,除尘道长扭头望院子里一瞧,只见场间只剩下了一个浑身裹着黑衣的汉子,他见除尘道长朝他这里看来,忽然:“哈”地一声轻笑,跟着道:“你下来。”除尘道长依言跃下,那人扯去面罩,除尘道长一看之下,只见此人胡须过胸,头上却是光头,烙着十二个香疤,见到除尘道长后,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便不再多说,除尘道长心中疑惑,心想:“我是道士,他是和尚,莫非这也是仇怨?”当下正欲出言询问,那和尚却抢先道:“老衲与道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日来,是给道友施个恩。”除尘道长问道:“施恩?什么恩?”那和尚微笑不答,跟人影一闪,除尘道长再一看去,那人却再也寻不见了!当下心中暗暗骇人,道:“这人好厉害的轻功,却来给我什么恩情?”

当下下意识的低头思索,忽然余光一扫,只见得自己的宝剑上不知何时竟已然给人刻上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纹路,当下心中大骇,定睛看去,忽又精神一振,只觉得这纹路玄之又玄,竟似是藏有武林中奇大的一个秘密,当下高兴地直欲狂呼,心想:“这和尚果然没骗我,他果然给了我好大一个恩情。”正待仔细研究一番,忽然听得门外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当下走上前去,只见一个孩子被人用黑布裹在里面,细瞧黑布,正是那和尚方才所穿,当下忙抱起和孩子,一张纸条从布料中掉了出来,除尘道长拾起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今我赠汝造化,他日悟透剑中奥秘,当藏剑匣中,命此子携此剑匣,敛于洞庭之底,便算报恩。”除尘道长陡然肃立,当下好生抚养这个人孩子,过得几年,这个孩子日渐成长,除尘道长怕他在这山中无聊,便给了他一根玉萧,这玉笛是当日同着孩子一起给裹在那包裹之中的,这孩子一得玉箫,竟似是天生便会吹奏一般,常常引得山中的鸟兽前来聆听,有的鸟兽通灵,来时便衔些瓜果与他吃,从此他生活无忧,除尘道长对他便再不理会,成日里躲在屋舍内,一心研究那剑上的奥秘。

这一日,这孩子渐成青年,已有十八之龄,他在院子里兀自吹箫,过得不久,便有许多鸟兽蛇虫围在院里,安安静静地聆听他的箫声,忽然只见远处山林中树木倾倒,那少年放眼望去,原来竟是他的箫声传出,引来了一只猛虎。这猛虎来势甚凶,只几个呼吸的时间,便闯进院中,它见院中早已围满了鸟兽,当下虎吼一声,对那鸟兽大肆撕咬,那青年的笑声戛然而止,除尘道长听见虎吼,本来聊的大事不好,当下闯出们来,只见那猛虎已然将各路鸟兽弑杀殆尽,他心中大叫一声不好,提起长剑便去斗那大虫。

那大虫今日似是首次见人,见到除尘道长手持长剑,竟不害怕,反倒一个虎扑朝他扑去,无尘道长这些年来研究剑上的秘密,武功进长飞快,距离完全勘破,也不过一层窗户纸的距离,一身的功夫,却那里是这大虫能够匹敌的?当下身子一让,长剑斜指,已然戳中那大虫的腰际,那大虫虎吼一声,仍欲扑上,除尘道长手中立时加力,一剑将这大虫拦腰腰斩成两截!那少年只在一旁静静看着,不知想到了甚么,竟是呆了,除尘道长也不理他,他不愿将这老虎如何处理,当下就地埋了,这时恰逢春雨,雨水洗去院里的血迹,这院中登时被冲洗得干干净净,却那里有半点方才大战的样子?

那孩子这时才反应过来,对那除尘道长笑道:“嘿嘿,尘归尘,土归土,全被这雨给洗了个干净。这老虎威风了一辈子,死了以后,甚么也不剩下了!”

除尘道长本来准备返回屋舍,经他这么一说,忽然浑身一震,跟着缓缓抬起那柄长剑,口中喃喃道:“尘归尘,土归土,我除尘威风一辈子,当真死后,又能剩下了甚么?”他一念刚生,要悟透那剑上奥秘的念头,却登时熄了,但鬼使神差,偏在这一刻,除尘只觉得剑上的奥秘尽数跃然于他的脑中,当下使动长剑,一招一式地练了起来,霎时间,院子上空地春雨都仿佛被他的剑光给驱散了去,整座小院剑光霍霍,那少年看得血脉偾张,竟也跟着舞了起来,一套舞罢,除尘纵身进屋,将手中长剑放入早已备好的剑匣当中,将剑匣交给了那少年,对他道:“陆诚,你帮我将这长剑送到那洞庭湖底去!”话音落下,人早已走得远了,那陆诚愣了一愣,低头瞧了眼那剑匣,只见上面写道:“秋山为匣藏春水流便山野尽除尘。”陆诚嘿地一笑,背起剑匣,缓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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