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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开,承诺

凉山,也就是滁阳。

街上的警车比平时多了些,外来人也多了些,这种撒网式的搜索似乎是最笨的方法,但对于找一个孩子来说无疑是最适合的,也会是最快的。

毫无意外可言,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找到这个孤零零的孩子,他并没有打扰他的脚步,只是默默的跟着,并且通知了这个孩子的父亲。他知道这个孩子代表了什么,是赵千军的儿子,也会是将来赵家的继承者,当然,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话。

他想要福延子孙就要近乎卑微的献媚,让这个孩子感受到他的善意,让他放下警惕。只有这样一会那个原本他这辈子都无法有交集的男人来了,他才能利益最大化,他是个聪明人,他明白他需要做什么,只要不触碰那根不可逾越的线条,他能得到的会更多。

他知道现在这个小男孩需要什么,是的,食物和信任,恰好他全能满足。

“喂,小枫,是我啊,我是胖子。”是的,他的手里牵着另一个孩子的手,那个叫张书生的男孩。

刹那间转身的秦枫终于笑了起来,不像其他孩子也许在这种境地下见到熟人之后的痛哭。

“张叔叔,你能带我去找我妈妈吗?”秦枫认识这个男人,胖子的爸爸。

“当然能,小枫你知道你妈妈看不到多着急吗?走啊,叔叔先带你去吃东西,跑累了吧,来叔叔背着你。”男人眼神中是对于后辈赞赏,嘴角挂着温煦的笑意,就像曾经的那些大叔一样,布满真诚。

“走啦,我爸爸说了会带你去找你妈妈的,我们找你也都饿了,我们先去吃饭,我爸爸说带我们去吃好吃的。”小胖子在秦枫的心中还是值得信任的,至少,比这个叔叔更让他信任。

“好吧,那叔叔你能不能给我妈妈打个电话,我想和我妈妈说话。”小家伙小脸努力堆起笑容,让他会变得更加可爱,但他却不知道他的样子很让人厌烦。

张骞当然不会拒绝,这一切都按着他的预想来得,就算秦枫不提,他也会提的,他可不会静静的等待那人的到来,能利用更多干嘛不用,他曾经是商人,商人眼中最重要的是利益。

“好啊,但小枫你可不能哭哦,要不然你妈妈也会伤心的,你不想让他伤心吧?”张骞语重心长的对着秦枫说着。

“恩恩,我不哭,我是男子汉。”

张骞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这个电话,电话那头瞬间就拨通了,一个女人疲惫的声音响起“喂。”

“妈妈,妈妈……”

说好的不哭在听到女人的声音之后,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男人嘴角的笑意,他没有想到秦枫的身世居然是这样的,也感谢老天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流落到贫民窟还能崛起,真的听起来是个奇迹。

陆续赶来的人中没有看到他妈妈,因为他妈妈怎么可能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在电话之前她似乎都没有知道自己孩子已经被找到的消息,没人告诉她。

一个伟岸的身影步履平静的走来,望着这个哭着打电话的小男孩忽然露出一缕笑意:“眼睛像我,脸蛋像你妈,长大了应该比我年轻时更帅。”很难想象这个不言苟笑的中年男子此时会说出这种不符合其身份的笑话,当然,你不能说这是自恋。

“来,爸爸抱抱。”这是意义上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却一眼就确认这就是他的儿子。老爷子应该会很高兴吧,心里默默想着。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了,顿了顿,话筒里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他是你爸爸。”

从小没有爸爸突然多出来个爸爸也真的很不习惯啊,秦枫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垂落在腰间的手腕上那块轮回玉颜色仿佛更加深邃了。

声音冰冷而稚嫩的吐出五个字:“我不认识你。”

似乎未曾料到这样的情况,男人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可悲的了,站在自己儿子面前,儿子却亲口说不认识他,让人唏嘘。

“现在不认识不要紧,走,我带你去找你妈,我们一家人团聚了。”

“从今天起,你要记住,你不在是那破落贫民窟里的野孩子,你有爸爸有妈妈,有很多叔叔伯伯,当然还有会很疼你的爷爷、外公。”

“并且,你不姓秦,你姓赵,按照你爷爷当年在你未出生时给你起的名字叫赵守拙,哦,别忘了,从今天起,你不仅仅是赵氏的子孙,你还是赵氏的继承者,也许现在的你并不明白这些都代表了什么,有什么意义。我们都不需要着急,你还小,你只要知道,无论以后你爷爷做出什么事情即便是让你不高兴的事,你也要明白,他是为了你好,没有人比你爷爷会更在乎你。”

“以后,你会明白更多,现在,你不需要去多想,你脚下的土地和你能够看到的东西,只要你想要你都能得到,你不再是卑微的贫民,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人之一,你身体里流淌着最尊贵的血液,它能带给你荣耀,带给你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爸爸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但,总要弥补些什么,我答应你一个承诺,什么时候你想好了你可以告诉我。”

男人拉着那少年的手缓缓走出这个显得有些狭小的餐厅,他的身后,或者他们的身后是一道道虔诚到卑微的目光眺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渐渐消失。

秦枫没有抗拒,甚至有些木讷,任由男人温暖的大手握着有些孬弱的小手坐进一辆豪华轿车中,他甚至没见过这样的汽车。

抱着这个幼小的孩子,看着他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丝毫不对,轻声对着前面的司机吩咐道:“找到我儿子的那个男人叫张骞是吧?以后滁阳这边的生意就交给他来做吧,总不能让别人说我们赵家小气。”说完望着怀里的孩子愈加慈祥。

“恩,一会我就去安排。现在夫人应该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我们是不是也直接回H市,还是先去老爷子那里?”司机想了想还是拿不定主意。

“在回去之前,我想先去一下京都,去拜会下孩子的外公。”说完闭上了双眼,陷入沉思。

司机毫无所动,但似乎他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

一架没有被记录的波音747在滁阳机场起飞,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张骞无疑是上天的宠儿,果然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他能成为最终的获利者是他的运气。

踩着脚下的土地似乎有些飘飘然,上次的跌倒并不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样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他不仅站起来了,还要给那些之前给他使绊子的人狠狠地一巴掌,出事后,他没了朋友,下场很惨,现在,那些朋友又黏了过来,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不需要曾经的那些所谓朋友。

他所站的位置,是这个城市最高的地方,也代表着,他可以俯视曾经的那些敌人或者朋友,他们再也没有成为他朋友的机会,甚至是对手的机会。他的眼光望着更高处,他可以藉此爬的更高,他叫张骞,是这个城市赵氏的代言人,他蛰伏已久的野心在膨胀,他不想只做这个城市的代言人。

他的身边站着他的儿子,他们一定会爬的更高。

“书生,以后你会和小枫在同一所学校学习,你依旧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我知道,你会很珍惜这个朋友,就像从前一样一起打架一起偷偷喝酒。”

“小枫是我唯一的朋友,爸爸你不要伤害他。”张书生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他似乎不认识此时的这个父亲。

“我怎么会伤害他,我不仅不会伤害他,我还会帮他,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人伤害他,至少现在不会。”张骞的眼神变得炽热,他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头,随后缓缓放开。嘴角依旧挂着那丝有些阴霾的笑意,但他的双眼渐渐变得真诚,他似乎很擅长伪装。

赵浮生走过最后一个台阶,跨过门槛,望了一眼身边的秦枫淡然一笑:“我们回家。”

没有人知道他和这栋宅子的主人说了什么,只是似乎宅子的主人很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在这位老人的身前站着另外一个中年男子,恭敬地对老人说着什么。

不过,老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自己累了想歇歇。

至此那男人也不说话,转身退去,只不过还未迈门槛时似乎想起了什么:“爸,等旻月回来,我想去西藏,我是军人,要为国家做点什么,希望您能同意。”

“我老了,你们想去做就大胆的做吧,只要能对的起自己的良心,我都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老人似乎真的累了,不愿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该怎么做,您歇着吧。”那原本微微佝偻的身体此时却站的笔直,脚步沉稳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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