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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消失小事之茶馆(完)

是夜,乔娘缓步来到景清的门外。伸手扣了扣门,听见门里传来“请进。”才推门进去。

“嗨!景叔叔,好久......不见。哈哈.....哈哈...哈”乔娘尴尬的看着眼前这位面不改色的人欣欣的闭上了嘴。

看她失态的样子便知道她是真的知道错了“坐吧。”景清出声算是原谅了乔娘的这次行为。

乔娘一看景清松口立马,入座开始煮茶。安静在二人之间蔓延。一个是话少,一个是不敢说。倒是难为了乔娘这个爱唠叨的姑娘。

“景叔叔,今天你喝什么?”看水烧的差不多,乔娘喊了喊一旁闭目养神的景清。在景清示意自己随意后,乔娘拿起来景清平时常饮的茶,开始煮茶。“景叔叔。”

乔娘的‘景叔叔’中包含了满满的委屈,不由的让人心疼。“嗯。”景清睁开双眼,看向乔娘。

见对方应了一声,乔娘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只是之前的所有的委屈与不安全部都溢了出来。认真的看着景清的眼睛又喊了一声,景清也淡淡的又应了一声。乔娘继续喊,景清一直淡淡的回应着。就这样一个一直喊,一个一直应。直到乔娘哇哇的哭了出来。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生气了,永远不理我!讨厌我了!”乔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像个孩子,景清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乔娘身边揉了揉凌乱的小脑袋。

乔娘却一把抱住景清的要喊道“你最讨厌了!你怎么这么讨厌,吓死我了!”说着有把眼泪曾在景清白色的僧衣上。看的景清哭笑不得,只得一直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以后不会这样了。”景清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只能做出不再这样的保证。

推开人抬头看着景清的凤眼问“真的?你保证?”见景清点头,这才慢慢的收起了眼泪。

想想刚刚的失态,又重声说道“你不能嫌我爱哭,你真的把我吓坏了。”看了看手中的眼泪又若无其事的蹭在了景清身上。

景清把这些小动作收入眼底,无奈的笑了笑,点点头让她安心。许是笑容起到了作用,乔娘终于安心的走了。留下一桌未清的茶具.......

搬到新宅第二日,乔娘便开始在新家的第一单生意。若是一位公子,谈吐得体,举止优雅,相貌英俊。只是他在你面前解过腰带......试问你是否会对他有阴影?

“姑娘在下如约而至。姑娘久等了。”青年先是抱拳行了礼,含笑看向乔娘。

其实你不来,我也不会怎样。当然这是不能说出口的,来者是客,自己虽任性但是这点礼数是有的。“公子请进。”

“在下夏明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夏明央跟着乔娘往里走着。他与许多人打听,得知她是二任主茶师。众人唤她为二任,却没一个人知道她的名字。只好作罢。并非查不到,而是自己自当不能为了这些去劳烦官府。

“二任,我想夏公子应当听过。”乔娘到了中院,自行做了下来。着手泡茶“夏公子请坐。”

许是乔娘态度冷淡让夏明央得知,对面的女子不喜自己。可是又为什么呢?虽然不懂,夏明央也安静的喝茶。没去再惊扰乔娘。免得误会加深。

着茶便这么不咸不淡的步入了尾声“姑娘茶道修行颇高,夏某佩服。不知以后可否再次相约?”

“我四日开一次小院,七日开一次大厅。还需夏公子多多捧场了。”乔娘笑着说着大街上的客道话。今天无心煮茶,看见糟心的夏明央更是如此。全程敷衍的很,对方却是喝的心满意足。弄的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当是要来的。”夏明央见对方不想多谈,于是起身告辞,等待下一次喝茶机会。

三日后乔娘果真在大厅出了茶,围观的人众多。这日许多人慕名前来。喝茶的没几个看人的却是有人多,可惜乔娘面带白纱让人看不真切。夏明央挑了乔娘对面坐下,饮茶做对。也不去扰她,到让乔娘舒心了许些。

“乔。。二任!二任!二任!”瞧刚刚说夏明央有眼界,就来个对比的。刘员外府上娇惯的独苗小少爷,自小和乔娘一起长大多少算是青梅竹马了。小少爷自小喜欢乔娘.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乔娘听见熟悉的声音,手上的茶抖了抖。外人面前她只称二任,差一点臭小子坏了她的事。咬咬牙,这市井痞子怎么想起来喝茶了!?“刘公子。”心中咬牙,却还是颔首弓背行了一礼。

“咱俩这关系还行什么礼,真是。你快快坐下!”说着伸手就要上去扶一把,却被乔娘轻巧躲过。

乔娘见惯了,夏明央却是坐不住了上前拦住刘小公子道“公子,还请不要打扰二任做茶。来我请您喝一杯,你看可好?”

打掉拦着的手,小少爷自是不吃夏明央的那一套。从小霸道惯了,除了乔娘还没谁拦过他。蛮横的瞪着夏明央道“你谁啊?爷让你说话了?”丰硕的身子又向前拱了拱显得有几分滑稽。

这是要闹事?乔娘敲了敲刘小少的头“你若想喝茶直接去府上便是,你跑这来砸我的招牌的?”见小少爷委屈的摇了摇头才面容见缓“若是景叔叔知道你又跑出来胡闹,定又要罚你。”

说起来这个刘小少。刘老员外对这个儿子十分无奈,就一根独苗。打不得,骂不得。却又是个不争气的,整天和一些市井泼皮称兄道弟。刘府有次出远门遇到强盗,景清路过救下了这一家人。刘老爷请了景清做刘小少的先生。景清严格的很,这刘小少不怕刘员外对景清却是尊重的很。

见刘小少爷跑了,乔娘才松了一口气。向夏明央道了谢才再次开茶。这次却是感觉这个夏明央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了。后期不管小院还是大厅,夏明央都一一捧场。两人也熟悉了彼此。乔娘越来越觉得对方才华横溢。

夏明央也觉得乔娘清新脱俗,总有让人豁然开朗的见解。两人慢慢的相恋了。

“乔娘我回京后定回来提亲迎娶你。一世一双人!”夏明央搂着乔娘的肩,沉声许诺着。还有三天就要离开了,两人之间充满着不舍的苦涩和一起的甜蜜。

乔娘只是点头没有搭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这一去就是一辈子的感觉,植物的直觉一向很准。只是自己却不能说什么。

两人约定了出去看夜景。坐在河边看着上流留下的花灯,乔娘笑道。“河神真辛苦啊。”

“你竟也信这些鬼神之论。”夏明央无奈的笑了笑,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头。见女子点头眼中满满溺爱。“那今日起我也信。”

次日夏明央没有再来,准备回京许多事宜要做。于是,夏明央还抱着提亲的幻想离开了苏州,踏上了回京之路。

乔娘站在茶庄的高层向下观望着回京的队伍。也许没有那么一天。。吧。

“他走了?”景清看着窗前的女子,没想到一眨眼她就这么大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间。

乔娘回过神来,看着景清带着几分拘谨“景叔叔。。他还会回来吗?”植物的预感告诉她,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看着一直春光明媚的笑脸变成如此忧愁景清一时有些摸不清爱情这种东西了。最后还是帮了她一把。掐指算了算“你们还会见一面,只是到时候他会是你的劫。”缘分已尽。

乔娘怔怔的看着走远的行队。闭眼留下两行清泪,一面吗?

自那以后乔娘也再未出房间煮茶。一切都是死寂一片。刘小少像是瞬间长大了。做事变得开始体贴。也懂得了尊重。接下来的整整二十年京城并没有传来只言半语,刘家小公子提亲三次没有成功,每日往憩叶跑。得知乔娘在等夏明央,反常的没有闹,而是每天守在乔娘房外。

刘小少爷为了让乔娘开心,每天都会去寻一些小玩意放在乔娘窗前。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变成了玉树临风的青年。得了不少爱慕。只是刘家小少却异常执着乔娘,不曾多看别人一眼。

这日乔娘依旧谁也不见,他也不恼。坐在门外的石阶上给乔娘讲这几日街面上发生的趣事。讲着讲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久悄悄的流了下来,这是刘小少二十年来第一次哭。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乔娘,我现在啊.学习很好呢。景师傅昨天夸我诗词进步很多。只要想考肯定可以考个状元。乔娘,你知道吗?有人和惠兰提亲,惠兰就和景师傅告白了!吓坏我了,那种冰块脸竟然也有人喜欢。乔娘,现在咱憩叶院子扩大很多,但是却一直没有聘主茶师。几个掌柜子问,景师傅就说咱是有主茶师的。你看多少人就盼着你呢,你真是没良心.我们都等你呢。”说着刘小少捂住了嘴,默默的留着眼泪。微微颤动的肩膀显得整个人十分萧然。

景清慢慢的从走廊下来走了过去“乔娘,出来吧。他叫你去见他,记住!活着回来。”

尘封二十年的门被吱呀打开了。景清在她身上轻点了几下,乔娘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僧人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景叔叔.谢谢你。”说完一闪身不见了。

看见刘小少呆滞的眼神,景清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天空,最后还是解除了她的法力是福是祸,都要看她自己了。

乔娘到了夏府先是愣了愣,宰相?当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得了景清的指引,乔娘潜入了夏明央的寝室。见一位妙龄女子在他身旁小心照顾。

夏明央没有开始的意气风发多了几分沉稳,面色暗黄,面容憔悴“辛苦你了,我夏明央此贤妻是我莫大的福分。”

女子羞红了脸,将夏明央的的手放入被子。轻声说“这都是妾身该做的。”其实女子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转了口风。以前对自己都是爱搭不理的。想来日常也是不善表达

若是她知道夏明央出现了幻觉,把自己看成了某位茶师又该作何感想。

乔娘亦是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心在滴血。眼泪模糊了自己所有的视线,夜深女子退出了夏明央的寝室乔娘才敢现身。

看着一样的脸庞,一世一双人好像就在上一秒。可是此时,却持别人的手深情的唤其贤妻。让人如何不冷!让人如何不痛!让人如何不恨啊!

手中冷光一闪出现一个匕首,刚刚到他的颈边又生生的停住“你让我如何对你下的去手。”乔娘泪如雨下,深深的咬着自己唇。刚想走,又鬼使神差的折了回来。伸手探了探他的脉,乔娘知道这个劫到底是什么。。乔娘看着床上的男子陷入了深思。

这一夜,夏明央做了一个梦。梦见乔娘来到自己床前照顾自己,想杀自己却没有动手。夏明央苦涩的想是自己负了她,然后出现了让自己肝脑欲裂.乔娘亲手用手扒开自己胸膛摘下了自己的心脏,挥手变成一颗小丸塞到了自己的嘴里。自己想阻止她却不能动。夏明央感觉自己快疯了。

然后乔娘又变成了一个男子与自己欢好。最后在自己的耳边说“你看你不爱我了,我还是救了你。我只要你为我留下乔家的血脉于你是不是很赚?”

不是这样的,不要这样!夏明央猛地睁开眼,看见依旧严谨的房间。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抬眼看到中庭坐着一位男子“你是?”

“已经不记得我了?”男子见他醒了,起身走了进来

虽是男人的声音,男人的身高。面容也冷峻许多,但是夏明央还是一眼认出来他“乔娘!?”

“该叫夫君了,傻子”乔娘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他的小腹面露笑容。抬头看见夏明央苍白的表情异常的刺眼“我该走了。”

“乔娘”看见他脚步不停的往外走着,夏明央咬了咬牙轻声道“夫君。”续而看见离开的背影愣在哪里,一会续而离开了。只是这一别他还不知道这辈子也就一别了。

夏明央再看见乔娘是男子的时候想到了那个梦,又逼迫自己忘记那些荒唐。

再见景清乔娘已经虚弱的几乎断气“景叔叔,我活着回来了。我是不是一直很听话?这样见父王他就.就不会生我气了对不对?”

景清一愣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男子“你一直很乖。”

乔娘愣愣的看着天空留下了一滴泪“景叔叔,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夏明央怀了我的孩子。”

树妖其实没有男女之分,但是为了血液的纯正。孕者多为树王自己本身。乔娘也是破了先例让夏明央怀孕了。不是自己不想去怀这个孩子,而是如果自己不把自己的心脏给他,他就活不长。自己快死了。唯一害怕的就是没有留下树王一族的血脉,去地狱无颜见父王。“景叔叔。。我走了以后你就走吧。”

乔娘被景清抱回来房间放在了床上,乔娘没有焦点的眼神看着纱帘“今生我无悔,若有来生。但愿我可以没有这份缘。”

乔娘死了。景清将其葬下妥善安排了憩叶。拿着北林王的信走了,信上是一副地图是树王一族一直镇守的宝物。信上说此物赠与景清望妥善保管用在正途上。

都说百年育树,十年育人。夏明央怀夏添整整十年才将其生下。夏明央一直等乔娘回去,只是却不知他心系之人早已离世。只育树百年,却是没有做到。景清一日看出夏添血脉,替其解围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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