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电视台要给初二（１）班演讲比赛录像。
教室里却拥进了10几个聋哑学生，这给班主任老师措手不及，她皱着眉，小声嘀咕：“这可上哪找打哑语的，这可上哪打哑语的呀？”
坐在后排的商雀，两只手不停地绞着，此时此刻，她比老师还焦急。她能帮老师这个忙，但怕同学耻笑她。
商雀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站了起来，老师以为她有事呢，就冷着脸问：“你有事吗？”
“老师，我－我会打哑语？”
班主任老师怔住了，她扑哧一笑，轻蔑地问：“你懂哑语？”
商雀没吭声，仍埋下头，两只手仍不停地绞着。
“好吧，你来试试！”老师半信半疑地说。
演讲比赛开始了，第一个出场的是个男孩，他的声音很洪亮，感情很充沛，而相貌平平的商雀也进入了一个哑语世界，她的手势很规范也很得体，极像个哑语主持人。只是有些害羞，不敢抬头。
第二个演讲时，她的手势要比第一个更规范更准确，那些聋哑学生起劲为商雀鼓掌加油。
……
演讲比赛结束了，同学们却对商雀出色表演议论开了，“真没想到，平时腼腆，不爱说不爱笑，有一种自卑感的小黄毛丫头，竟然在大庭广众面前露一手，出尽了风头！”
“哎呀，要是平时把打哑语的精力都用到学习上，也不至于是个差生？！”
商雀耳朵灌满了同学们的讥讽，她有些抗不住了，捂着脸走开了。
“请商雀同学留下。”班主任老师大声喊。
“老师，我妈妈等我接她呢，有事明天再说。”说着，商雀背起书包一溜小跑回家了。
班主任老师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摇着头说：“真没想到，我们班还会有打哑语的？”
没过两天，上次来录像的高个儿记者专程到初二（１）班找商雀。
商雀愣住了，小脸发黄，精神紧张，说话的声音连一米远都听不到。
“商雀同学，我台聘你为兼职哑语主持人。”说着，高个儿记者递过一个大红聘书，商雀却迟迟不敢接。
班主任老师透过商雀的窘境，知道她在想啥，就关切地说：“你放心吧，至于功课嘛，我会想办法帮你补上的。”
商雀果真当上兼职哑语主持人。
凡市里有重大会议录像，会看到商雀的形象，这叫班主任既高兴又遗憾，在她的眼里，差生好比二三类苗，不会有啥出息的。可班里的商雀给她以思索，给她以启发，谁说差生不行，只要发挥他们的一技之长，都是一类苗，关键在于怎么关爱了。
这天放学，班主任老师帮助商雀补完了数学，就关切地说：“你不是不会呀，关键是做题太少，再加把劲，会赶上的。”
班主任的表扬，商雀兴奋得像只快乐的小鸟，心晴晴，脸朗朗。
“商雀，你的哑语跟谁学的？”
商雀红涨着脸，她瞅瞅班主任老师，埋下头，没吭声。
“这有啥不好说的？”班主任老师又追问了一句。
商雀说：“妈妈是聋哑人，爸爸早逝，家里靠妈妈在福利厂做工维持生活……”
说完，商雀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什么，你妈妈是聋哑人？那你咋不早告诉我呢？”班主任老师吃惊地问。
商雀摇着头，咬着嘴唇，不吭声。
“商雀同学，都是老师不好，我没尽到责任。”班主任老师眼圈红了，一把搂过她，感情深重地说：“只要你们尽力了，不管成绩好坏，都是老师的学生！”
（原载2003年《聪明泉·中学版》第9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