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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六,难以言喻的痛

萧阳是HN人,过年,他自然要与家人回HN。

他走之前,我去了他在青田租的房子,见了他的爸爸妈妈。他们对我的印象应该不错,萧阳的妈妈挺会包饺子,即便我不喜欢吃猪肉,那天也吃了一碗的猪肉饺子。

萧阳回HN后的那段日子,我和妈妈的关系越来越差。我和妈妈都不是喜欢吵架的类型,我们更多的,是冷战。妈妈每每在我面前说起朱老师是个多么靠谱的男人,我就会觉得,她一定想钱想疯了。

那年的情人节是正月初六,我在那一年的情人节离开了家,离开了妈妈。

坐上长途大巴,我边哭边吐。拿出日记,写着对妈妈的愧疚,还有那句:“萧阳一定会带着很多钱,风风光光的带我回去见妈妈。”

到HN已是初七,我的生日,有蛋糕,有天灯。萧阳有很多兄弟姐妹,对我都很友善。刚好年边走亲戚拜年,算是跟着把萧阳近些的亲戚走了个遍,也收了些红包。

我觉得,这就是有一个完整的家的感觉吧。自私的想着,感觉自己是为了爱情。浑然不知,有一个人,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同居了,自然免不了同房,我想我和萧阳,过早的体验了夫妻生活。来这边不过一个月,我,怀孕了。

一开始觉得上班没关系,萧阳的舅舅便帮我在一家超市找了一份收银的工作。可是怀孕两个月后,我孕吐的厉害,于是辞去工作,准备在家好好养胎。

也是不上班后,我才终于知道,为什么萧阳妈妈会从一开始提议我打掉孩子,到后来又说让我生下来。因为她,偷看了我的日记本。里面有提及我曾打过孩子,怕再打一次,会像电视剧里那样,不孕不育。

我知道萧阳妈妈看了我的日记,心里自然不高兴。我告诉萧阳,他说:“我妈就那样,谁让你什么都写下来,那你以后就别写了呗。”

当时想着,身为人母,想了解自己儿媳妇才看的日记,没什么好计较的。现在想来,这也算是被,不尊重了吧。

怀孕期间,萧阳妈妈做的饭,我几乎是吃一次,吐一次。萧阳妈妈很担心肚子里的宝宝会营养不良。每每劝我吃几口,我怕她担心总是乖乖的吃几口。可是吃几口,最后都还是要吐出来。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家里做的饭,吃不了几口就吐,可华莱士却是能吃好些。萧阳妈妈常说:“我就奇怪了,怎么我做的菜又不油,吃了你就吐。那华莱士那么油,你都能吃的下去?”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猜,他妈妈一定觉得我是故意的吧!我知道自己是个差劲的女孩,跟妈妈一起生活,妈妈会照顾好我的一切。除了那几年还在农村上学,妈妈在城里打工,我不得照顾妹妹和做家务外,我好像还真没好好做过家务。

可是嫁了人就不一样了。我不记得,他妈妈从什么时候开始嫌弃我懒得。她说我总瘫在床上,没叫我干家务,只是叫我多出门走走。她常说她怀孕的时候,大着肚子去田里干活,提多重的水,割多少麦子。可是我,真的不想出门。

每每路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的肚子,我就觉得他们心里一定在说“这么小,就怀孕生孩子了?”我觉得丢人,我不想出门,但这些,不都是我自找的吗?

十月怀胎终于到头了,一大早,我的肚子开始隐约的阵痛。一开始痛的不重,我以为就这样了,生个孩子,也没多痛嘛,电视都演的那么夸张干嘛?

可是痛了一个上午,医生都说我宫口还没开。直到下午,肚子开始越来越痛,我这才知道,电视里,一点都不夸张。可是就这么痛着,却一直没到时间。晚饭,我疼的没有力气吃,医生提醒我们,生孩子要是没力气就生不下来了,不想吃饭就多喝点牛奶。

我无法形容那种疼痛,只有生过孩子的人,才能体会那种感觉吧。感觉自己真的受不了,我跟他们说,我要刨腹产。医生说,你自己还是个孩子,肯定是生不下来的,最好还是刨腹产吧!萧阳妈妈开始安抚我,她说刨腹产只是生的时候不疼,生完了照样会很疼,而且会疼更久。

我没有再提,直到再也忍不住剧痛。我嚎啕大哭,我说我不生了,我抓这萧阳妈妈的手说,我不想生了。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可能说不生就不生。隔壁床的女人也一直哭喊,他的家人说,还是刨腹产吧,早点生完,少受罪。但医生却说,顺产对孩子会好一点。当时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医生会给我们不同的建议。她碎碎念说:“这该刨的不刨,这不该刨的非要刨。”我知道,她们不让我刨腹产绝对不是因为刨腹产的费用会贵一些。至少萧阳不会这么想。

终于医生说我马上就要生了,终于我感觉自己的肚子空了。萧阳妈妈抱着女儿去给萧阳看,我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力气去感觉疼痛。

医生给我上了麻药,帮我缝合生孩子撑破的地方。被推出产房,回到病床,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除了意识还清醒,我已经跟死人没两样。看看那个小小的身躯,我的女儿,让我觉得自己所有的疼痛,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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